第七章 白山公子（2 / 2）

“我来！”人群中传出一个聂行江非常耳熟的声音，姜维从观众里走上了擂台。

姜维：“无妄门姜维，韩少侠刀术实在厉害，我也想领教一二。”

韩振涛：“请。”

聂行江在台下小声嘀咕道：“姜师兄来凑什么热闹啊，人家是未出师的弟子，赢了也不好看吧？”

方予薇听到了聂行江的嘀咕，便问道：“他是你师兄啊？”

聂行江：“嗯，没想到他也来了。他是我督学师兄，平时帮玉云子师父教我们剑法，我一直不知道他的真实水平，今天也好看看。”

姜维又高又瘦，比韩振涛高了一头。韩振涛感觉到眼前这个人的气息跟前面两个很不一样，应该是个不好对付的人。也不知姜维怎么想的，拿着木剑纹丝不动的等着韩振涛先手。这一下韩振涛懵了，他擅长观察对手弱点，但对手纹丝不动可如何是好？不过连赢两局，韩振涛对自己也是颇有信心的，见姜维不动，他便冲上前去拔刀。打了两招，都被姜维滴水不漏的防掉了。不过韩振涛也不急，他有耐心跟对手慢慢耗。韩振涛一边猛攻，一边观察姜维如何应对，姜维也在暗暗揣摩韩振涛的进攻，几招打下来，他已经心中有数了。姜维接着韩振涛的猛攻，突然一转攻势，一招追星刺月打过去，韩振涛似乎有所防备想挡掉这一招，不过也只是徒劳，二人实力相差太大了，姜维这一剑直接刺断了韩振涛的木质太刀，一下就顶到了韩振涛的喉咙。在韩振涛的震惊中，姜维收好了剑，说到：“承让了。”

韩振涛叹了口气：“是我输了。”

钟月丹：“慢着。”

钟月丹不满的说到：“你是督学，未出师的弟子比武，你上来干什么？”

聂行江在台下心想：这个义剑流督学，姜维上台之前怎么不说？见自家弟子输了就开始挑毛病。

姜维：“咱们这是自由擂台，也没规定督学不能上来比武啊，我见韩少侠刀术精湛，一时心痒想上来打两下。”

这里确实是九派弟子自发组织的自由擂台，也没什么规定，姜维这话说的不错。钟月丹有些生气，却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钟月丹：“好啊，督学也能上来是吧，那我来会会你。”

钟月丹把皮草一脱，随手甩给身后的弟子，走上擂台。原本掩盖在皮草下身材显露了出来，也许是为了方便行动，钟月丹里面穿了一身紧身的衣服，她身材均匀有致，腰细腿粗，看得出来是练过武的人。

姜维：“无妄门姜维，请女侠赐教。”

钟月丹：“哼。”

钟月丹不理姜维，调整好了作战状态，姜维叹了口气，也提了提精神。

见姜维拿着木剑打算依然按兵不动，钟月丹不耐烦道：“一个大男人别婆婆妈妈的。”刚才那一局姜维赢得太快，钟月丹没看清楚他的实力，便用言语刺激他，让他先手。姜维听了这话稍加思索，说道：“那姜某得罪了。”姜维使出追星刺月，一剑刺向钟月丹，钟月丹对这一招有所防备，这一招攻势精准迅猛，她没想着防守，直接用拔刀斩打回去，以攻势对抗攻势，二人刀剑相交，虽是木质，也发出呯砰闷响。一番交手下来，钟月丹越发觉得艰难，她一边和姜维交手，一边苦苦寻找姜维的弱点。

方予薇：“哇，督学果然厉害，聂师兄，你说他们谁会赢？”

聂行江：“姜维已经让了义剑流督学三招了，是输是赢，就看姜维怎么想的。”

这么一说，方予薇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聂行江说道：“让了三招？我怎么没看出来？方予薇表情实在可爱，聂行江笑道：“你啊，仔细看吧。”

几招下来，钟月丹心态有点急了，过了这么多招，她没发现姜维的弱点，再这样下去情况只会对她越来越不利。钟月丹的攻势越来越急躁，姜维也明显感受到对手气息不稳，心生一计。钟月丹一刀劈过来，姜维似是想躲过去，却重心不稳险些摔倒。钟月丹见他失误，心想时机到了，不在此时跟他梭哈恐怕这局难有翻盘点了。钟月丹凌空挑起，把所有内力汇于木刀之上，她本想用这一招彻底结束这场战斗，却不料姜维用剑顶在地上，反身接下这一招。钟月丹心想上当了，这家伙故意暴露失误给我，引我上套。姜维这一招反打让本就重心不稳的钟月丹险些摔倒，她此时已是无处可躲，姜维一剑刺过去，木剑擦过钟月丹的腰身，在她的细腰上留下了一道红石灰。钟月丹愣在原地，不愿承认自己输了。

姜维：“承让了。”

钟月丹：“你……你使诈！这次不算，再来！”

钟月丹心里清楚，再来一次她也是打不过姜维的，只不过她好胜心强，不愿认输。钟月丹把目光扫向观众，无意间看到了夏心美也在场。

钟月丹：“夏姑娘你也在？快上来。”钟月丹从观众里拉出夏心美。她们二人是上山之时认识的，夏心美似仙女般漂亮，连同为女子的钟月丹看了也十分喜欢，一来二去两人就熟了，夏心美只想在台下安静看戏，没想到被拉到了台上。

姜维见到夏心美上来，心里已经有点乱了，倒是钟月丹不依不饶的说到：“夏姑娘，帮我弹风云调天威曲。”

夏心美：“这……这不好吧，我们二打一？”

钟月丹：“这有什么，反正督学都能上来比武，二打一又有什么不行。”

姜维：“好好好，我错了行吗？”

钟月丹：“不行，我们再比一场。”

钟月丹说着又摆出进攻的架势，夏心美见劝不动她，也只好无奈坐下为她弹琴。

来看切磋的人越来越多，围观的观众中，一个棕色头发的小女孩拉着一个俊美男子挤到前排，郭盛浩跟在他们身后。

郭盛浩：“江师妹，你等等我啊。”

这个棕色头发的小姑娘就是传说中亨顺钱庄的大小姐江雪雯，棕色的头发让她显得有点特别，一双杏眼好像温柔的雪融化而成，秀丽中又带着几分英气。

江雪雯：“快点，我要看督学比武！”

郭盛浩：“你别只拉着周师兄啊，我挤不过去了。”

江雪雯：“站在后面你可就看不到咯，嘻嘻。周师兄，我们别管他。”江雪雯身边的男子便是无妄门此时最强的督学周辰，九派来无妄门见学，所有督学都被叫去做苦役了，周辰因为江雪雯点名要他陪自己练剑逃过一劫，江雪雯说不上来为什么，就觉得跟周辰很亲，总是粘着他。周辰对江雪雯也像亲生妹妹般照顾，二人关系一直很好。

周辰：“师父交代过让我带着他，你别老跟郭盛浩过不去。”

江雪雯不说话，一脸的不高兴。原本周辰只带她一人，现在多了个郭盛浩，江雪雯怎么看郭盛浩都觉得他讨厌。

周辰看向擂台：“啊？我原以为只有未出师的弟子比武，现在都是督学二打一了吗？”周辰看了看擂台上的形式，一脸疑惑。

擂台上，钟月丹借着夏心美的风云调天威曲，攻势迅猛。可姜维此时却心不在焉的，对手朝他冲过来，他满脑子都是夏心美。

聂行江：“糟了，姜维要输。”

方予薇：“也是，夏师姐很厉害的，再加上这个义剑流督学，姜师兄恐怕打不过了。”

聂行江摇了摇头，他知道事实并非方予薇想的那样，姜维喜欢夏心美，这一局他输也是输在夏心美身上。钟月丹也不知道到底是夏心美琴曲的威力，还是姜维无心再战了，总觉得他此时不在状态，自己的一招一式好像打在一个失魂的人身上。没过一会，姜维便败下阵来。姜维这一败，反倒让钟月丹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夏心美：“好了阿月，他输了，你别闹了。”

钟月丹：“这……他状态跟之前不一样啊，这人怎么了？”

姜维：“是我输了，你们厉害，我……”姜维本想跟夏心美聊两句，却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周辰：“无妄门周辰，向二位请教。”说着，周辰走到擂台上，台下顿时议论纷纷。

方予薇：“他就是周辰？是挺帅的，只是……”

聂行江：“怎么了？”

方予薇：“我听说他是无妄门最强的督学，可怎么……怎么跟我想的不一样呢，他好像没有那么盛气凌人。”

夏心美也听过周辰的名字，这次是她第一次见到周辰。周辰身材高瘦，细碎的头发像柳叶一样拂过他精致俊美的脸庞。他是无妄门最强的督学，却没有一点强者的霸气，反倒像个舞文弄墨的书生。

夏心美：“好了，你自己玩吧阿月，我要下去了。”夏心美抱起琴，打算下擂台。

周辰：“请等一下，夏姑娘。”

夏心美：“什么事？”

周辰：“不知能否请你为钟女侠助战？”

钟月丹：“你什么意思，觉得我太弱了是吧？好啊。夏姑娘，你再帮我一次，我倒想看看这位周少侠有多厉害。”

夏心美本打算直接离开，她本就不喜欢热闹场合，更无心应战，可钟月丹还要继续打，她也只好留下。

周辰：“刚才那一曲弹得是风云调天威曲？”

夏心美：“是的。”

周辰：“调和曲都是战曲，加上钟女侠攻势猛烈，难免有后力不足的缺点，若与对手陷于久战，此曲无益。”

钟月丹听了，竟觉得还有几分道理，刚才和姜维的那一局便是如此。

钟月丹：“那，那怎么办？”

周辰：“夏姑娘，麻烦你弹妙音调金光曲。”

夏心美有点意外，因为周辰几乎说到了关键点上。钟月丹不懂万生门武功，她攻势本就刚烈，风云调天威曲对她益处不多，她需要的反而是调节体内内力的流通，避免短时间内耗光内力。妙音调金光曲正好可以综合这一点。可周辰怎么懂万生门的武功？

钟月丹：“夏姑娘，就按他说的，我试试。”

夏心美弹起妙音调金光曲，钟月丹感觉虽然比之前的攻势稍稍弱了些，内力的消耗却没有那么大了，她与周辰交手的第一招就已经知道自己跟周辰的差距太大，必输无疑。周辰倒也不急于分个胜负，他耐心的跟钟月丹交手，直到她把所有内力都打完。钟月丹这才明白，真正的高手不是一击必杀，而是全盘掌握战斗节奏，把对手玩弄于股掌之间。想不到这看上去温润如玉的公子实力竟然如此恐怖。

钟月丹：“好了，不打了。我输了。”钟月丹本是个好胜心强的女人，但周辰给她的心里压力太大了，这种巨大的恐惧感让她干脆认输。

周辰：“承让。”

台下又是一阵唏嘘，这些未出师的弟子还是第一次看到以一敌二竟还如此游刃有余的人。

“太极剑派王东旭，领教周少侠剑法。”观众中走出一个背着木质重剑的人，王东旭稍稍年长，衣着朴素，看得出来是他也是督学。

王东旭：“久闻白山公子大名，今日有幸交手，实乃乐事。”

周辰笑道：“不敢当，王兄抬举了。夏姑娘，能否再麻烦你一次？”

夏心美：“啊？好……好吧，这次弹什么。”

周辰：“我听说太极剑派擅长以攻化守，往往能遇强则强。”

王东旭：“不错，只可惜太极剑派太重防守，虽能久战缠住对手，却无法速战速决。”

周辰：“夏姑娘，麻烦你弹悲叹调清韵天安。”

王东旭：“什么？你……周少侠，你明知太极剑派擅长防守，还让夏姑娘弹愈曲，未免对自己太自信了吧？”

周辰：“绝非轻慢之意，既然要打，就应该不遗余力。王兄，三招之内我若赢不了你，我便认输。”

要是别人说出这一番话，王东旭可能就生气了，但周辰态度谦谦，王东旭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有些佩服。太极剑派擅长防守，时间托的越久对太极剑派越有利，太极剑派进攻招式本就不多，战曲也不太用得上，最好的就是配以愈曲久战。可三招之内打赢太极剑派，对于以防守得意的太极剑派来说，确实有些狂妄了。

王东旭：“好，那王某领教周少侠高招。”

王东旭把背上的重剑立在地上，做好了准备。夏心美弹起悲叹调清韵天安，王东旭感到身体有一股力量涌上，精神却丝毫不敢大意，他也想看看周辰如何在三招之内打赢自己。周辰拿起剑，默念灵法心法玄天真意决，一招飞燕穿云刺向王东旭。周辰已经使出了第一招，王东旭心中暗暗赞叹周辰这一招飞燕穿云打的实在是稳，已然是能上武道榜的水准，但这一招对于太极剑派督学来说，却也不是不可破，王东旭立刻使出坎初六入于坎底，以全力自保的状态接下这一招。

周辰：“绝空。天地纵横。”

王东旭觉得自己被一股红色的杀意所笼罩，仿佛此处已不再是白顶山无妄门，而是一个杀戮地带。绝空剑意是无妄门灵法最后一式，无妄门修意，绝空剑意则是意的最终状态，摒除所有妄念，把意全部集中在对手身上，让内力形成一个法阵把自己和目标包围起来，在法阵里使出任意剑招都让施法者的剑招发挥出最大的杀伤力。但法阵的持续时间需要消耗大量内力维持。进入绝空状态后，周辰使出了天法最后一个招式：天地纵横。周辰攻势迅猛精准，天地纵横只打了一剑，王东旭用以防御的木质重剑就被打碎了，周辰有条不紊的用木剑穿过王东旭的身旁，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红色石灰粉。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仿佛王东旭刚使出入于坎底，周辰就打完了剩下的两招，并且赢了。

周辰：“王兄，多谢包涵。”王东旭半天才回过神来。

王东旭：“厉害，王某佩服。”这一幕也震惊了夏心美，夏心美在万生门听说过白山公子周辰，知道他剑法高超，可今日一见，才知道周辰的剑法比她想象的还要厉害，甚至可以说是恐怖。江雪雯在台下看着周辰比武也跃跃欲试，她师父法青对她要求很高，陪她练剑的都是有些水平的，她很少跟督学之外的人交手。今日九派弟子都聚集在此，她觉得又新鲜又刺激，也想上去舒展一下筋骨。

江雪雯：“周师兄，我也想来！”

周辰转身看向江雪雯，温和如玉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温情，他对江雪雯真是如亲生妹妹般疼爱。

周辰：“好，刀剑无眼，你小心点。”

江雪雯：“知道了师兄，反正是木剑，你不用担心啦。”

夏心美在一边弹琴真的是弹怕了，她本就不喜欢热闹场合，在擂台上待了这么久，她实在是烦了。趁着周辰跟江雪雯讲话，她偷偷抱着琴溜了下去。

周辰：“夏姑娘……唉？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