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答应(1 / 2)

锦娘泪盈于睫,一副不可置信又心如死灰的模样,让人不忍心再问下去。

雅七看锦娘与安生相熟,想要简单把事情说一下,却听到了两声快速走来的脚步声,她低声道:“有人来了。”便搀扶着锦娘到了暗处。

“吱嘎”一声门开了,进来两个胖胖的粗布妇人。

安生一看,颇为意外。

右边这个,不就是前儿个想给儿子找媒婆,却因儿子不是书生,被她无奈拒绝的那个粗壮妇人么。

昨儿个她还给了她一块小碎银,足够她再去找好一些的媒婆了,怎么在这?

这粗壮妇人进来发现没人,愣了一下,当她看到躺在地上的胖胖的女子时,瞬间扑过去尖叫起来:“哪个杀千刀的,把俺儿子搞成这样!”

不是吧,这地上是她儿子?安生意外。

旁边妇人拿了帕子给这粗壮妇人,问道:“老马家的,你不是说这回准能成,还能白得一媳妇吗?这,这怎么弄成这样?”

粗壮妇人把儿子抱在怀里,用力拍了拍,嚷着:“醒醒,醒醒!”还插空解用她那粗嗓子释道:“我可不是骗人,俺前阵子不是找那个外地来的安媒婆,趁着她不知道俺儿情况,让她帮忙做个媒,哪知她说俺儿不是书生不给做嘛,俺都要气死了!”

这妇人心眼不正,居然想挖坑害她!

安生比划了个手势,感谢清二掌门立了“不是书生不给做媒”的规矩。

雅七意外地看向安生,没想到安生还和这样的妇人打过交道呢。

而后那粗壮妇人压着声音讲:“俺当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你猜怎么着,前几日有个秀才来找俺,问别人娶过的媳妇要不要,俺嫌着呢,他又说那娘子很好看,还能白得。俺还想有这好事,便应了下来,哪知把俺儿子害成这样,俺非得找他算账不可!”一副恨恨的样子。

果然与章秀才有关,他疯了吗?出此毒计,锦娘可是他的娘子啊!

果然,锦娘听了,身子都软了下来,要不是雅七扶着,此刻只怕是瘫在了地上。

“那人呢?”旁边妇人接着问。

粗壮妇人小心放下儿子,起身看了一圈,确定没人,想不通:“俺看见那娘子进去,就把俺儿塞进去了,这会儿怎么不见了,难道跑了?”

旁边妇人又道:“你不怕人家报官,听说周县令什么…青天…什么的,你不怕?”说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若事成了,粗壮妇人觉得自己有处说理去,这事没成,粗壮妇人有些后怕,她横道:“什么成没成,人家也没说一定能成,你可不能乱说出去,俺看你是俺嫂子才叫你过来的,你可不能害俺,咱得赶紧走。”

说着她也不管旁边妇人,加了力道对地上男子又拍又掐的。男子很快就醒了,就跟小孩要糖吃似的,哭着喊着说:“娘,娘子跑了,娘子跑了!”

看到这,安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婆子黑心肝啊,连儿子货郎身份都是假的。

“什么娘子,你听错了!”粗壮妇人抬手就是一巴掌,骂道。

“娘,娘,俺要娘子,俺要娘子!”那壮汉坐地上耍赖道。

“哭什么哭,什么娘子,瞎嚷嚷什么,小声点!”粗壮妇人越想越心虚,用力扶起壮汉,招呼着她嫂子赶紧离开此地。

随着那三人离去,安生一行人也从藏身处出来。

南楚国有律:女方父母双亡者,若非有重大过错,按律法男方是不得休弃的。

没想到章秀才为了休弃锦娘,连礼义廉耻都不要了!

旁人能看明白的事,锦娘这个当事人怎么会不明白。

她看向安生,想笑一笑掩饰一下,却发现实在笑不出来,只能低头沉默。

这章秀才是打算什么脏的臭的都往锦娘身上倒么!

这也太狠毒了!

他和锦娘有仇吗?

安生欲言又止,想问锦娘下一步怎么办。

没想到人生最糟的两件事都被安生瞧见了,锦娘仍然维护自己的家人,她虚弱道:“婆婆还是护着我的。”

安生想起,前儿个与章秀才对峙时,章婆子确实是向着锦娘的,只能依着锦娘的意,先把她送回家。

今儿天气晴朗,适合浆洗衣裳。

前几日家里不太平,留了好些衣裳还没有洗。

章秀才不知道去哪了,锦娘交代了,她要去买些用品。

章婆子把脏衣裳放到盆里拿到院子里,再拿了木桶去汲水。

托了锦娘她爹的福,如今他们也过上院子里就有水井的生活。

如今的生活她很满足,等锦娘再给她生几个小孙孙就好了,是男是女都行。

如果能一直这样过下去就好了。

想到这,章婆子捣衣裳的手就停了下来。

都怪她儿章秀才不争气,整日弄出这样那样的,这半年来,街坊邻居都不知道看了多少笑话。

若只是章秀才腻了锦娘,她想再多去安媒婆家几趟,请安媒婆帮忙做个媒。

她知道媒婆们的避讳,也不是她为难人,她关注了安媒婆许久,一来安媒婆继续找书生做媒,她儿符合要求,二来她看安媒婆也不是讲究那些避讳的人。

若是为难人,她也过意不去。

若章秀才有了其他心思…

她立马双手合十朝老天拜了拜,希望老天保佑,不要再有其他风波。

她希望这一切赶紧过去,想了想不放心,决定下午去庙里拜拜。

锦娘是个好姑娘,希望章秀才不要脑子进水干了没法挽回的事。

她怕没法给亲家交代,好好的闺女,到了他们家,就被祸害成这样。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院里只有章婆子捣衣服的声音。

伴着蝉鸣,平静又安宁。

“吱嘎”一声,门开了,章婆子朝门口看去。

锦娘面色惨白,整个人虚脱似的站不稳,被一个陌生女子搀扶着进来,安生跟在其后。

她吓了一跳,忙放下洗衣裳的棒槌,扶着锦娘进屋,问道:“孩子,这是怎么了?”

锦娘看见了章婆子,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委屈,扑在章婆子怀里恸哭起来。

安生简单地把刚才发生的事说了下。

章婆子震惊地后仰。

连安生都猜到是谁做的,章婆子不可能没有察觉。

她一直没搞明白章秀才在想什么,就觉得很离谱。

然后一下子就去了精气神,瘫在椅子上。

锦娘不顾自己的虚脱,忙上前拍打章婆子后背,叫着:“娘,娘,您没事吧。”

“我没事。”章婆子泪眼婆娑,她看看面前的锦娘,又看看安生她们,嘴巴张了张,想说些什么。

没想到,锦娘会先出来制止,她握住章婆子要上抬的手,道:“娘,家丑不可外扬,相公现在是秀才了,以后肯定是要当官的,若说了,相公以后如何要在官场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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