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流晓之行如庄周（2 / 2）

阳清没有细想这些，顺着素秀溪的话来到了一片所谓的池塘附近。

一望无际、平面无痕、俯不见深，是的，这些正是阳清所见使用的形容词。这哪是池塘，分明是湖泊。

正当阳清以为走错时，一道声音传入脑海。

“就是这，直接来吧，绕路太远了。”

话尽，池塘的对面延伸出一道橘黄色的平面落于阳清脚边，其宽度大概为三尺，一道横跨无际湖泊的桥出现了。

阳清直接走了上去，顺着这道桥走到对面，令他无法理解的画面也出现了，即便是那道直接出现的跨湖之桥也没这么夸张。

阳清呆愣了片刻，一副难以置信地迅速转头看向身后，然后再看前面，久久无法回神。

前面……竟是一片明媚晴天、风轻云缓之景。可身后，分明就是晚上啊！

“哈哈哈！愣着干嘛，过来吧。”

又是一道声音直接传入自己脑海。

阳清缓过神，走了过去。

眼前的画面有些诗情画意。一座看起来精致却简单的屋子，一座刚好容纳四五人的凉亭，凉亭之中还摆着四张石凳和一张石桌，满地的青草地之上还种着一大片花树。

有意思的是这一片花树，这是阳清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见到花树，也是第一次见开着满树绿色小花的花树。它似乎没有叶子，虽然很奇怪，但却有种无法言喻的美感。若是单独一棵或者小片，倒是有种恬静之美。而当这所谓的一片，是一眼所望无边无际，尽是此树，又该是怎样？

自己曾幻想过的隐士之居，或许也不过如此吧。

阳清静静地看了一会，回过神后加快脚步，来到屋前行礼：“小子阳清，见过素流晓‘晓主’。”

对于这个词汇，还是素秀溪教自己的。流晓的身份阶层为“晓主”、“晓长”、“晓生”，而这些身份的阶层不是根据地位，只是根据境界。而“晓主”，也就是这个流晓的掌权人，素秀溪的父亲，已是炼元之境，与安前辈和毕柯是同一层次的存在。

“过来吧，喝点对自身心境和实力会有所帮助，这酒哪怕是流晓中的一些家伙我都舍不得给。”

阳清听到再次看向之前无人的凉亭，素秀溪的父亲却已经坐在那里，凉亭的石桌上还摆着两个晶莹如琉璃的酒盅，还有一个通体如白玉的酒壶。他挂着笑容，看起来让人如沐春风。

对于素秀溪父亲的外貌，阳清感到了惊讶，眼前这个看起来比自己岁数大一点的男人居然是炼元之境的素流晓晓主。

阳清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走过去没有坐下，婉拒道：“多谢素晓主美意，可惜小子不喝酒，恐是无缘此美酒了。”

素秀溪的父亲只是笑着摇摇头，桌上的酒具也凭空消失。

“酒不喝，但可以坐下好好聊聊，坐吧。”

“多谢素晓主。”阳清再次行礼，落座于素秀溪父亲对面。

素秀溪父亲摆手道：“不用叫我素晓主，叫我素伯伯就好。”

阳清改口很快，当即回道：“好的，素伯伯。”

素秀溪父亲满意地点头，接着说道：“此次叫小友过来，一是见见那丫头所说的‘清哥’，二是想好好感谢你那日和今日所做，三是想谈谈你和那丫头的事。”

阳清对素晓主说的话似乎并没有感到意外，而且一副轻松的神色。

素晓主看到阳清这样，以为他理解自己要说的话，还不等素晓主打趣询问，阳清接下来的话让素晓主有些啼笑皆非。

“还请素伯伯放心，素秀溪于在下而言只是要好的朋友，非要说什么也只是当作了在下的妹妹，并没有其余的想法。今日之后，我会把握好距离，绝不耽误素小姐。”

“哈哈哈，你小子！”素秀溪父亲一手拍两下大腿，一手指着阳清，哭笑不得，“谁跟你说这些啊，你把我当什么人了，真是的。”

“啊？”阳清脑子没反应过来，呆愣了片刻，反应过来之后只觉得一阵尴尬。

“其实也不怪你多想，如果换作其他父亲，或许真的会如你所想吧。不过你小子，倒是想得多、看得透，有趣，有趣。哈哈哈！”素秀溪父亲爽朗地笑道。

这句话缓解了阳清的尴尬，也是赶紧行礼道：“小子惭愧。”

“无碍。”素秀溪父亲摆摆手，“回归正题，既然见过了，那就谈谈二和三吧。”

一颗如翡翠的石头出现在素秀溪父亲手中，手掌微微一抬，便漂浮在阳清的面前。

“这是？”阳清有些好奇。

“这叫‘混界晶’，注入自身的灵力便可以使用。可以根据想法可以储放物品，也可以将‘混界晶’根据想法融入皮肤当中。如果实力够强，甚至可以在里面开辟一个世界。当然了，实力足够强的可以直接创造空间来开辟世界，实力不够强的……好像也用不上。像我们这种层次，可以直接开辟‘本神’空间了。”素秀溪父亲讲解道。

阳清伸手将混界晶拿在手里，手感上说不上来，好像握住了，又好像没握住，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素秀溪父亲并没有说里面有什么，毕竟真要讲的话有点麻烦，而是卖了个关子：“我在里面放了点东西，也将自己存在里面的灵力抽出，等你回去再看吧。接下来是三。”

阳清将东西收好，恭敬说道：“小子洗耳恭听。”

“早闻那丫头说你只是普通人之家，可见你却达聚灵通体之境，想必发生了什么。”素秀溪父亲说道。

阳清本想说些什么，但素秀溪父亲打断他，摆摆手：“不必说明原因，我也不会探究。那块混界晶的东西本是为你在法瀚所留，但见你已经修炼，也不知你有没有凝基之法，所以我在又在其中留下了一篇凝基之法。当然，是最基础的那种，毕竟流晓功法不可外传。还有，你既然走武试，你这实力定然是不够的。如果你能一期之内凝基，我会用剩余的时间训练你。如果进入了法瀚，替我好好照顾她，那丫头不谙世事，我怕她入法瀚后吃亏。”

最后这话……怎么感觉有种撮合之意？是我想多了吗？嗯……应该是吧。

毕竟第一次见面，对方就要撮合自己和他的女儿，阳清怎么都不敢相信。“女儿可是父亲的心头宝”这可是常识。

“小子自当尽力。”阳清也不知道怎么回了，也只好回这句。

“行了，你回之前那个房间吧，那是那个丫头给你安排的。”素秀溪父亲站起身离开，朝着屋子走去。

说完之时，阳清不知何时重新出现在那片湖的岸边了，望着无际的湖泊就这样站着，久久无法回神，回神时就好像做了一场清醒的梦。

可是……

阳清将手伸进衣领摸索，然后拿出了混界晶，甚至用上了几分气力。它是存在的，是能握住的，刚刚发生的一切是真的。

可是……

一切的一切，如此真实却如梦如幻，这种感觉很是奇妙，无法言喻。虽然聊天之时很正常，但那场对话，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