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渡（2 / 2）

船夫的身影在落日中显得格外孤独而又坚定，仿佛他就是这黄河之上的主宰。

黑袍人静静地盘坐在船尾，望着来时的岸边。

他的目光深邃而遥远，仿佛在思考着某种重要的问题，尽管黄河的咆哮声在他耳边回响，但他似乎并没有在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话说回来，在你与我交谈之时，我竟然无法洞察你的气息，你现在是什么境界？”船夫一边划着船，一边对着黑袍人说道。

“境界？我有那个必要告诉你么？”黑袍人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你大可不必这样，对谁都有着防备心的话，这辈子会活得很累。”船夫有些无奈地说道。

“本座选择什么样的活法，用不着你来指指点点。”黑袍人毫不留情面。

“也罢，当我没说。”船夫不再搭理。

随着时间的推移，船夫逐渐将渡船驶向了对岸。

当他最后一次用力划水时，渡船终于冲破了最后一道波浪，稳稳地停靠在了岸边。

船夫放下长桨，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然后转过头来看向黑袍人。

“我们到了。”他的声音依然沙哑而温暖。

黑袍人缓缓抬起头，深邃的目光与船夫相对。

“多长时间未见，也不知你是否对战斗感到生疏，不打算切磋切磋吗？让我见识一下你现在的实力。”黑袍人语气中充满着战意。

“不打。”船夫冷漠地说道。

“打一架，又有何妨？”黑袍人逼问道。

“我打不过。”船夫示弱道。

黑袍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走下了渡船。

船夫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远方，然后拿起长桨，开始解开系在岸边的绳索。

黄河的波涛再次翻滚起来，仿佛在欢送这位勇敢的摆渡人。

船夫笑了笑，重新登上渡船，准备迎接下一位旅者的到来。

……

夜色降临。

在无尽的苦难中，灾民们背负着沉重的希望，踏上了逃亡之路。

他们衣衫褴褛，面容憔悴，眼中透露出深深的恐惧和无助。

身后，是家园的废墟和亲人的哭泣，前方，则是未知的世界和不确定的命运。

逃难的人群浩浩荡荡，仿佛一条蜿蜒曲折的长龙。

老人拄着拐杖步履蹒跚，孩子们歇斯底里地哭喊，妇女们紧紧抱着婴儿，生怕失去最后的依靠，而男人们则是无力地巡视周围，生怕遭遇袭击。

灾民们在各种各样的心态下，携带着仅有的家当，沿着崎岖的山路艰难前行。

沿途的景象令人心碎，干涸的河流、枯萎的树木、荒芜的土地，以及时不时出现的片片尸骨……大自然仿佛也在为他们哭泣。

偶尔遇到一处水源，人们便争先恐后地涌去，争抢着宝贵的水资源。

疲惫和饥饿折磨着每一个人，但他们仍然坚持前行，因为他们知道，只有逃离灾区，才能有一线生机。

夜色笼罩着这片曾经繁荣的土地，月光洒在每个人的身上，投射出诡异的影子。

夜晚并没有安宁，而是被一阵阵痛苦的呻吟和绝望的哭泣打破。

一群衣衫褴褛、面色苍白的灾民围坐在篝火旁，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绝望。

饥饿让他们变得虚弱不堪，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篝火上烤着的几块硬邦邦的烤饼是他们最后的食物，但却远远不够每个人分。

突然，一个年轻人眼中流露出贪婪之意，下一刻，他如一头恶狼猛地扑向面包，试图独占鳌头。

他的行为立即引发了周围人的愤怒和恐慌。

一时间，篝火旁的人们纷纷站起身来，互相推搡、争夺那最后一点食物。

混乱中，有人摔倒在地，被其他人踩在脚下。

惨叫声、怒骂声此起彼伏，原本安静的夜晚变得一片混乱，饥饿让人们失去了理智，他们不再顾及亲情和友情，只想着如何填饱自己的肚子。

在这场残酷的争夺战中，有人成功抢到了更多的食物，而另一些人则空手而归。

失望和愤怒在他们心中交织成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最终，这场厮杀以疲惫和无力告终，只剩下几个伤痕累累的人蜷缩在篝火旁，默默地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夜色渐深，月光洒在废墟上，显得格外凄凉。

这群灾民因为饥饿而互相厮杀的一幕成为了他们心中永远的痛。

在茂密的森林深处，一老一少静静地隐藏在树丛之中。他们透过树叶的缝隙，观察着远处的灾民队伍。

老人白发苍苍，皱纹爬满了脸庞，但他的目光却依旧锐利如鹰。

他目不转睛，仔细地观察着远处灾民队伍中的每一个细节，而少年轻轻依偎在他身边，好奇而担忧地注视着远方。

“爷爷，那里发生什么了？”秧子忍不住问道。

袁老沉思片刻，缓缓开口：“自相残杀罢了，一群蠢人，因为饥饿而丧失了人性，自甘堕落。”

秧子听着袁老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同情和关切。

他看到那些灾民衣衫褴褛，面色憔悴，艰难地在原地进行驻扎，他们的身影在的月光中显得格外渺小和脆弱。

袁老继续说道：“千万要小心这帮灾民，要是饿急眼了，他们连自己的肉都能吃，咱爷俩也招架不住。”

秧子深深地点了点头，他心里明白袁老的用意。

袁老瞅了瞅夜空，谨慎地说道：“这段路上估计还要逃荒的，人多眼杂，如果只是咱爷俩还引不了什么，但偏偏还有两匹马，一个搞不好，让那些灾民给下黑手，也只能把亏吃下去，今天，就在这片树林子里藏起来，明天再做打算。”

夜幕降临，森林中渐渐安静下来。一老一少依然静静地守候在那里，他们的目光中充满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