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启程（2 / 2）

“彼黍离离，彼稷之穗。”

“行迈靡靡，中心如醉。”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

一处荒凉的山坡上，站着一老一少，他们二人停留在此制高点，眺望着远处山谷内的小村庄。

沙尘暴已经过去，但灾难带来的气氛却久久没有散去，反而因人的心情变得更加沉闷。

袁老感觉自己被困在了一个无法逃脱的梦境中，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而恍惚，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但随着眼睛的干涩，丝丝痛苦感袭来，让他重新看清这个现实世界。

袁老眼中流露出迷茫的情绪，他自言自语似的说道：“秧子，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让和村里人说话吧，因为我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到来，所以只有让我们对这里的人和事物没有情感，离开的时候，也自然没什么留恋。”

“我明白。”秧子嘶哑着声音说道。

“秧子，你从来都不是孤军奋战，爷爷只要一天在世上，就一直是你的左膀右臂。”袁老拍了拍秧子的肩膀，安慰道。

秧子流淌的泪水已经干涸，只留下几滴晶莹的泪痕在他的脸颊上，在阳光下闪着微弱的光芒。

但他的双眼红肿，眼球上布满了血丝，像是一只被惊吓的小鹿，充满了恐惧和无助，眼角的泪痕已经干了，但仍然能看出他刚刚痛苦流泪的样子。

他不再有任何表情，所有的情绪都隐藏在那双空洞的眼睛里，他的精神世界仿佛被一场风暴席卷，留下的是一片废墟和无尽的黑暗，他的创伤深得无法触及，就像一个无底的黑洞，吞噬着他那纯洁的灵魂。

常言道，福祸相依，遭遇来自现实的打击，心中痛苦不堪，也因此大破大立，不知已经免去日后多少的磨炼。

随着悲伤而来的，自然就是恨意。

秧子的眼神异常阴沉且凌厉，似能杀人一般，从中可以清楚感受来中内心深处的怨念，令人望则生畏。

“事不宜迟，我们赶紧走吧。”袁老仓促道。

秧子似有些不舍，亦或者心中在挣扎，他的嘴唇微微张开，询问道：“爷爷……我们不管其他人了吗？”

“人各有命，我已经做到仁至义尽，至于他们能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和我们没有一点关系。”袁老无情地回答道，但语气中仍保留一丝温和，那是对弱者的怜悯。

“嗯。”秧子不再犹豫，转身离开。

袁老心中决断，狠狠地闭上自己的双眼，跟上秧子的步伐，向着他们的目标前进。

二人顺着小道迅速地走着，虽然看着冲劲十足，但心思却是一个比一个重。

“咴咴——”

叫声从不远处传来，二人的瞳孔中也倒映出两匹矫健的马儿。

两匹马儿通体全黑，它们被粗糙的绳索紧紧地拴在树干上，马儿低头，轻轻地咀嚼着鲜嫩的草叶，丝毫没有顾及其他人的到来，只是自顾自地享用美食。

袁老来到体型较大的马儿身旁，拍了拍它的鬃毛，整理一下马鞍，随后解下栓在树干上的绳子。

马儿仿佛心有灵犀一般，用脖子蹭了蹭袁老的胸口。

与此同时，秧子轻轻地接近马匹，嘴巴贴近马儿的耳朵，发出温和的声音和抚摸来安抚它。

当他们靠近马儿时，秧子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抓住马鞍或缰绳，同时用另一只手按住马匹的背部，以确保自己的平衡。

然后，弯曲膝盖，将一只脚跨过马鞍，轻轻落在马背上。

对于初学者来说，这个过程可能会有些困难，需要多次练习才能掌握，但对于经验丰富的骑手来说，这个过程已经成为一种本能。

午时的太阳高悬在天空，散发着耀眼的光芒，阳光如同一把金色的剑，直指大地，将世界染上了一层金色的光华。

袁老抬起头，眯着眼睛看了看太阳，道：“我们得先去找到治水河，然后顺着河流一直向东，在汪陶城那里歇息。”

秧子目光坚定，他摸了摸腰间紧紧携带的铁剑，脑海中回忆起黑袍人的身影，心中战意沸腾。

袁老骑上马，他静静地看着秧子，观察起他的神情变化，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未来的道路必定充满坎坷，但命运的安排，不是人的想法可以改变的。

袁老心中哀叹一声，双手勒紧马辔，双脚轻轻夹住马肚，对着所骑之马喝道：“驾！”

马儿受到熟悉的指令，开始了本能反应，四只蹄子齐齐行动，进行热身式的小跑。

二人无需多言，默契地对视一眼后，便驱使着战马，如两支箭矢一样，朝着辽阔自由的旷野奔去。

在辽阔的旷野上，一骑绝尘，马蹄疾驰，扬起一片烟尘。

骑手紧握缰绳，身体随着马儿的起伏而起伏，仿佛与马儿合为一体，共同奔向远方。

旷野上的风呼啸而过，吹拂着骑手的脸颊，带来一丝丝凉意。

马儿的鬃毛随风飘动，它的步伐矫健有力，全身充满了力量和速度。

四周的景色在飞速后退，云彩、山峦、河流都化为一道道美丽的风景线。

在骑行的过程中，二人因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前方的路途和马儿身上，渐渐的深入其中，享受与马匹的互动和草原的风景。

他们感受到了自由，这种体验让他们暂时忘却了记忆中的痛苦。

秧子紧紧地抓住缰绳，身体随着马儿的起伏而起伏，仿佛与马儿合为一体。

他亲切感受到了马儿的每一次跃动和旋转，这种默契和信任让他更加深入地体验到骑马的乐趣。

秧子心有所感，抬头仰望碧蓝的苍天，以及一片片云彩，他的视野中没有界限，他只是感觉自己离苍天似乎很近，又似乎很遥远。

他感到自己仿佛融入了这片天地之间，成为了一个自由自在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