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征途(2 / 2)

黑袍人一直盯着大地,沉默许久,静静等待二人的行动,最终似有些动摇,慢吞吞地说道:“也好,不过你们所付出的代价……有些大,不知能否承受。”

秧子擦了擦额头汗水,瞥向黑袍人,同时又想起袁老所说的话,心中不自觉地紧张起来。

袁老咽了口唾沫,递给秧子一个眼神后,缓缓走向身后的土房子,推开那扇木门,并在门旁静静等候,意思是让黑袍人先行。

黑袍人也不再犹豫,直接迈开步伐,略过站在两旁的二人,大大方方走进屋内。

一进入土房子,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昏暗的光线和朴素的装饰。

土墙的表面粗糙,略带些许凉意,给人一种温暖而踏实的感觉。

土房子的窗户较小,一般用纸糊住,偶尔会有微风吹过,带动纸的微微颤动。

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洒在地面上的光斑随着时间的推移缓缓移动,给人一种安静而祥和的氛围。

室内家具简单实用,多为木质或竹制品,显得古朴而自然。

一张木制的长桌摆在中央,上面摆放着一些日常用品,如烛台、水壶等,除此之外,周围还摆放着两把椅子。

墙角处放置着一些农具和编织工具,这些都是主人的劳动成果和生活痕迹。

“还算不错,倒是清净,若是没有天灾,想必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黑袍人走到一张桌子前,拉开椅子大摇大摆坐了上去。

袁老心有戒备,但他毫不畏惧,直接坐在黑袍人的对面,但与此同时,也一直在用余光打量着黑袍人。

而秧子则是年少轻狂,他并不觉得这个黑袍人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想也没想,就呆呆地站在袁老的旁边。

“村长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我的时间很宝贵。”黑袍人道。

袁老心中有些焦急,急忙说道:“您先别急,有话好好说,我有钱!您说,出多少?给个数。”

黑袍人不为所动,他看了看面前的村长,又将目光瞥向他后方的秧子。

“这是我孙子,掌柜的您放心,我只有一声令下,他的嘴就和缝上似的,万万不会把这里的事给外人说。”袁老恭恭敬敬地说道。

黑袍人沉默片刻,似乎是在思索,最终转过身走向客栈柜台,同时说道:“明人不说暗话,你若是想得到地图,那就需要付出代价。”

袁老来不及多想,开口说道:“好!掌柜的,只要我能接受,都能商量。”

“既然已决定,希望你不要后悔。”黑袍人道。

“先生放心,我肯定不会后悔。”袁老诚恳地道。

“不过话说回来,此等事情何须问我?朝廷年年征粮所派之官吏,或者过往行商的商人,这些人,皆知雁门关路途。”黑袍人道。

袁老一脸无奈,他道:“掌柜的,您应该清楚王家村的情况,不光是王家村,就连附近的几个村子,都好长时间没等来朝廷的官爷了,我们这些农民还以为是皇上大恩大德,免了这穷苦地方的赋税徭役呢。”

“至于商人……他们哪有好心会往这行商啊?穷山恶水之地,不说能不能赚到钱,就凭那些山沟子里的路,坑坑洼洼,走上个半天,就算是头牛都能把脚累坏。”

黑袍人默不吭声,他静静地听着面前之人的述说。

“地图,我有,但你拿什么换呢?”黑袍人突然问道。

袁老眼中浮现一丝喜意,他急忙说道:“我有钱!这大半辈子混过来,就攒下来一大把真金白银!只要掌柜的您收,我一个子不落都交给您!”

说罢,袁老将塞在羊皮袄中的袋子取出,将袋中的东西一股脑地全部倒在桌子上,只听“哗啦”一声,碎银碎金堆成的小山映入眼帘。

金灿灿白花花的混合一起,加上物体本身被定义过的价值,充满无穷的诱惑。

秧子此刻完全愣住,因为这些东西,瞬间打破他的固有认知,也让他对这个“爷爷”产生一丝陌生感。

然而,黑袍人无动于衷,看样子对此不感兴趣。

“呵呵,天下大乱,所谓的金银财宝不过只是些许土石罢了,没有任何价值,自然达不成任何交易。”黑袍人慢悠悠地说道。

“那……您到底想要什么?”袁老急急慌慌地问道。

黑袍人一听,帽子遮掩下的嘴角露出笑容,他道:“我想知道,你这个孙子的来历。”

袁老瞳孔微缩,脸颊突然抽搐一下,同时他整个人的气质也产生了变化,突然由之前的懦弱变成了凶狠,就连眼神,也是如此。

周围的气氛紧绷得像一根拉紧的弦,危机四伏,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黑袍人继续对着袁老说道:“呵呵,在下观察你二人很长时间了,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你们不是本地人。”

“你们不是本地人”,这句话似乎刺激到了袁老的内心。

袁老心中一悸,危机感从四面八方袭来,他来不及用时间慎重考虑,以最为迅猛的速度站起身,拔出腰间的短刀,猛地划向黑袍人!

“呲!”

只听见一声兵器刺破血肉的声音,这声音,在所有人的耳中是无比的刺激。

“滴滴……”

鲜血不停地滴答在地板上。

“咯噔!”

那是某种铁器掉在木质桌面上的声音。

而在一旁,秧子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完全没有血色,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恐惧和困惑,眼神中失去了焦距,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眼前崩溃。

伤者,乃是袁老。

只见袁老的左肩处,被一柄散发阵阵杀气的血红长剑洞穿,鲜血正从中断断续续地落下。

而那柄剑,正被黑袍人握着。

“如此鲁莽,一言不合就拔刀,难不成是北国之人?”黑袍人站起身,带着玩味的语气说道。

“啊!”

秧子满怀悲愤大吼一声,他拔出背后铁剑,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黑袍人劈去。

而黑袍人只是眼睛一瞪,顿时爆发出来自强者的恐怖气场威压,这种威压如同天塌一般,瞬间击垮秧子的精气神,让他不由自主地瘫倒在桌上。

那把铁剑,也自然脱离了手掌心,滑落一旁。

袁老的脸色惨白,他咬紧牙关,试图用内力压制住鲜血的流出。

他冷冷地盯着黑袍人,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

“没想到……羊入虎口……”袁老的声音虽然有些颤抖,但却充满了倔强和不甘。

“呵,即便你们没请我上门,我也依然会对你们下手,只不过就是麻烦了些。”黑袍人并没有继续搭理,而是缓缓将长剑从袁老身上抽出来。

袁老额头上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他根本忍受不住那股剧痛,身躯径直倒向后方。

“求你……杀我一人……放了我孙子……”袁老苦苦哀求,希望这个黑袍人能够放秧子一命。

“你?你这条老命,值几个钱?”黑袍人走到袁老的身前,嘲讽道。

“你让我干什么都行……我给你当奴才……”袁老一副卑微的样子。

“这样吧,给我说说,你这个宝贝孙子,到底有什么来历?如果你所说的与事实一样,那么我会考虑考虑饶他一命。”黑袍人冷漠地说道。

“我……我说……”袁老无奈,为保性命,只能将一切交代。

可就在这时,意外出现。

“唰——”

被遗落的那把短刀忽然化作一束冰光,如毒蛇一般飞速刺向黑袍人。

而黑袍人似乎早有预料,根本没什么太大反应,挥动袖子,以柔克刚,将短刀甩至远处。

与此同时,袁老痛苦地原地挣扎,他并不是因为肩处的伤势,而是因为自己体内的某种力量。

清脆的声音从袁老的体内响起,仿佛挣脱枷锁一般,下一刻,由内向外,爆发出极致寒冰的气息,客栈之内瞬间蒙上一层寒霜。

“啊!”袁老发出怒吼,似在狠这命运的坎坷。

黑袍人则是无动于衷,没有慌张,也没有恐惧,像是在看戏一样。

紧接着,在袁老的前方,一头寒冰凝结成的巨狼化形,朝着黑袍人扑去。

寒冰巨狼威武霸气,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那散发阵阵寒光的利牙,若是常人,早就被吓到屁滚尿流。

但黑袍人可不会如敌所愿。

血剑斜斩,一道似流星划破天际一样的剑光,携带血色的浪潮气息,冲向前方。

“嘭!”

巨狼在剑光的斩击下,像是纸一样被轻松割裂,化作一大片的雪花飞舞。

之前的那般威武气势,在剑光之下,竟然只是装神弄鬼。

袁老惊恐万分,他低估了黑袍人的实力。

“还有什么招式?尽管来。”黑袍人静静地说道。

袁老仰天长啸一声,体表竟被逼出一道道枷锁纹路,这些枷锁似乎有着禁锢之能,将他自己的力量封印。

而如今为了让秧子能够活下去,只能不顾一切打开封印,爆发绝地反击的力量,拼死一战。

可突破封印所带来的一切变化,非常人所能忍受。

袁老痛苦地蜷缩在地上,身体上无数裂痕仿佛在诉说着他的苦难。

他的脸上满是冷汗,双眼无神地看着前方,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他的身体仿佛被无数针刺一般,每一个裂痕都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这种疼痛深入骨髓,让他无法忍受。

他的呼吸急促,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撕扯着他的肺腑。

黑袍人看着这一切,在无形之中操控力量,瞬间打断袁老的行动。

只见袁老那被血剑洞穿的伤口处,突然浮现一缕缕血光,如寄生虫般黏附。

这血光在寒冰气息中无比耀眼,但它的出现,却象征着挣脱枷锁的失败。

袁老被外力中止行动,他无力的瘫倒地上,身躯彻彻底底的动弹不得,只能等待死亡降临。

“你的体内居然还有封印?真是有趣。”黑袍人饶有兴致地喃喃道。

而瘫倒在一旁的秧子,他的脸色如同冰封的岩石,冷硬而没有温度。

他的眼神逐渐深邃,像是藏着万年寒冰,令人望而生畏,又让人感受到一种冷冽的悲愤。

他心中的悲愤欲绝,不是那种呼天抢地的激烈,而是如同被冰封的河流,表面平静,内里却是波涛汹涌。

他的眼角微微下垂,仿佛承载了太多的痛苦和失望。他的嘴角紧闭,像是在忍受着无尽的苦楚,不愿对人诉说……

“轰!”

一阵巨响从旁边震荡开来。

而巨响的爆发点,竟然是秧子。

他不知何时摆脱威压的束缚,神奇的醒了过来。

与此同时,一阵阵寒冰的气息从他体内彻底爆发,如狂风般席卷整个客栈,瞬间让此地化为寒冰的堡垒。

寒冰之力释放之后,周围变得异常冰冷,时间在此威力的包围下,仿佛也被凝固。

任何生命体在它的面前都会感到无比的寒冷和绝望,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控制和束缚。

他的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冷冽的气息,让人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秧子的皮肤呈现出一种淡淡的蓝色,仿佛与周围的冰雪融为一体,他的眼睛像两颗闪烁的冰晶,透出一种冷冽而深邃的光芒。

“这股力量,不属于你本身。”黑袍人自言自语道。

秧子的眼中闪过一道寒光,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冻结。

随着他的动作,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从他的体内涌出,凝聚成一根巨大的冰柱。

冰柱散发着令人胆颤的气息,仿佛拥有着无穷的力量。

秧子猛地一挥手臂,那根巨大的冰柱瞬间飞向了黑袍人,冰柱所过之处,一切都被冻结,形成了一条长长的冰冻走廊。

然而,黑袍人的速度太快,他的长剑瞬间划破了空气,发出一声尖锐的破空声。

血色剑光犹如一道闪电,瞬间划破了寂静的夜空,它刺穿了坚硬的冰柱,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冰柱瞬间破裂,碎冰四处飞溅。

秧子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攻击被轻易破解,他感到自己的信心正在迅速消失。

“你太弱了。”

黑袍人的声音从秧子的背后响起。

还不等他转过身,一只附带万千杀机的手掌像是猫捉老鼠一般,扼住秧子的后颈,瓦解他的一切攻势。

“呃……”秧子喉中不断地发出低沉的吼叫,但体内隐藏的力量被黑袍人压制,无法继续使用,如今只是待宰的羔羊。

“相传大漠以北,曾有千里冰封之国,一年四季只见冬寒,风光无限好,只是可惜,国运不济,遭遇一场亡国灭种的大劫难。”黑袍人静静地说道。

另一边,袁老已经缓过劲来,他凝视着黑袍人,口中吐着血沫,狠厉地质问道:“明明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对我们下杀手!你到底是谁!”

“你们两个漏网之鱼,还没资格知道我的名字。”黑袍人蔑视地说道。

黑袍人说罢,目光看向一手抓住的秧子,道:“你的身躯根本就是凡人,却爆发出那般不属于自己的力量,如此看来,你那倒霉的父亲还是很在乎亲情呢。”

“呃……你知道我父亲……”秧子使出全身力气,奋力地挣扎,但却无济于事。

“当然,你父亲可是大名鼎鼎的北国之主,而你,也就是北国王子,袁村长,你说对不对啊?”黑袍人不怀好意地说道。

“……”袁老有气无力地低下头,眼角流下一滴泪水。

“杀我之前……有个问题……我父母呢……”

秧子脑中一片空白,事情发展之快让他根本来不及适应,但心中有一个渴望已久的念头,那就是得知自己的身份。

这是他的愿望,也是其中一个活下去的动力。

黑袍人听后,不由自主地笑了笑,而这种笑声,在其他人看来,却是充满了无尽的恐怖。

“呵呵,当时灭北国一战,我一人冲入北国王宫之中,你父王呢,已经是一条断脊之犬,没想到还敢负隅顽抗,结果被我斩下头颅,成了具无头尸。”

“而你的母后像个疯子一样乱叫,真是烦人,被我一剑刺穿了喉咙,哼,她要是不乱叫的话,还不会死的这么惨。”

“还有你那些兄弟姐妹,还有叔伯舅舅,全都被我杀了个一干二净。”

“哦,对了,我记得北国王后身怀六甲,可我看见她的时候……似乎已经将孩子生下来了,那么应该就是你了吧!那么小的一个王宫,居然找不到一个婴儿,真是让我颜面扫地,我岂能不恨!”

黑袍人每说出一个字,都像是刀刃一样,狠狠刺进秧子的内心深处,让他痛不欲生。

秧子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无助,仿佛在黑暗中摸索,寻找着出路。

他的身体颤抖,像是无法承受内心的折磨,同时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恐惧和对过去的悔恨,他痛苦地意识到自己的无力和渺小,无法改变世界的残酷现实。

“哈哈,痛苦吗?怨恨吗?愤怒吗?接受命运的安排吧,不要怪我心狠手辣。”黑袍人变本加厉的激怒秧子。

秧子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怒火,他流着泪,嘶哑着声音咆哮道:“够了……你这个刽子手……我咒你必受天谴!”

“呵,那还得看老天爷有没有眼睛才行,我杀了这么多人,也不见得有什么报应。”黑袍人嘲讽道。

说罢,黑袍人大手一松,秧子也像只死老鼠一样被丢在地上。

“我们可以给你当奴隶!我们知道北国的秘密宝藏!那里有历代国王积攒下的宝物!只有用血脉传承者才能开启!”袁老无计可施,于是放下所谓的尊严,哀求道。

黑袍人沉默,他审视着袁老,试图从他的眼睛中看出什么。

空气凝固,时间仿佛不存在。

“我突然不想杀人了。”黑袍人说着,一边走向桌子,将上面的碎金碎银一并收入袖中。

黑袍人语气一转,道:“没别的原因,只是你这副苟延残喘的模样,让我想起了被我斩首的北国国王,他死之前,也露出了你这样的表情。”

说罢,黑袍人从怀中掏出一张卷轴,扔在地上。

“等价交换,这是去往雁门关的地图,好好收着吧。”黑袍人说完,起身走到客栈的大门前。

“对了,若是想为你的父母亲人报仇雪恨的话,我有充足的时间等你的,就是不知,凭你这小身板,还能不能活过弱冠之年。”

黑袍人抛下一句不知是嘲讽还是蔑视的话语,身形便消失在了原地。

土房子内,一片安静。

袁老不知为何黑袍人选择放他们一命,但很明显,眼下不是思考问题的时候。

他捂着伤口,忍着肉体和精神上的痛苦,缓缓走向趴在地板上的秧子。

袁老抬起秧子的胳膊,想把他拉起来,但不知为何秧子死活不愿意顺从他的摆布,一直保持着面朝地板趴下的姿势。

“秧子……”袁老想说些什么安慰他,但一切话语到了嘴边,却怎么都开不了口。

“爷爷,你说实话,我不想被你瞒下去,我想知道所有事……”秧子哽咽着喃喃道。

“你……确实是北国的王子。”袁老实在是不愿撕开那道隐藏的伤疤,让秧子的前半辈子活在仇恨之中。

但事情的变化,不允许他继续隐瞒下去。

罢了,早些经历也好……

“北国之所以为名为北国,正是因为立于茫茫黄沙大漠以北,同样也是凡人所能探索的最北端。”

“那片大地之上一年四季皆是皑皑白雪,日日夜夜皆能仰天望见极光,人们靠着森林河流,过着渔猎生活。”

“然而,直到有一天,灾难降临。”

“在国家的北方边界,突然冒出许多神秘而邪恶的怪物,他们的样貌奇形怪状,掌控的力量也是千变万化,其性格更是残暴不仁,嗜杀成性。”

“后来得知,这些怪物,名为“恶魔”。”

“要知道,北国之北方可是自然禁区,那里极度严寒,温度降低到了一个极点,除了冰雪没有任何活物,凡人进入后必定冻死冻伤,可偏偏却出现这等可怕的恶魔,一时之间令全国惊恐万分。”

“一开始,国王集结军队对这些恶魔展开反击,可渐渐的,怪物的数量愈发庞大,很快组织起大军,对北国发动全面攻势。”

“北国长时间不动兵戈,根本招架不住怪物大军,于是在坚持抵抗数月之后,国都终于沦陷……”

“其实,我本身只是王宫里的一名侍卫,国都沦陷之后,我实在是贪生怕死,于是便乔装打扮,想趁机跑走……”

“但是,在路上我闯进了王宫里,结果发现还有一个不知是死是活的婴儿……”

“我当时不知怎么了,脑中突然有一个念头……然后我顺着这个念头,抱起这个婴儿……”

“逃出生天之后,我一直向南跑,一直跑一直跑,越过整个大漠,终于来到这安全些的晋国,停留在了这个小村子里。”

“而此刻,你也开始记事,本以为能够平静的生活下去,没想到……唉。”

袁老悲痛欲绝地讲述,眼睁睁看着国家灭亡,同胞沦为奴隶,却无能为力,他心中的痛苦也不比秧子少。

袁老的双手紧紧捂住胸口,仿佛在试图平息内心的痛苦。他的呼吸急促,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无尽的苦涩。

“我知道了……”秧子麻木地站起身,他眼眶通红,但他在靠着毅力坚持忍着,不让一滴泪水流下。

“殿下。”袁老单膝下跪。

秧子急忙架住袁老,阻止他跪下,并说道:“爷爷,我的命是你救来的,不管现在还是以后,一直都是。”

“嗯……秧子。”袁老喃喃道。

秧子将被黑袍人丢在地上的卷轴捡起,随后问道:“爷爷,那个黑袍人,是不是所谓的恶魔。”

“恶魔有幻化成人的能力,不排除这种可能,至于他为什么没对我们下杀手……”袁老道。

“他想等我变强,那就等着瞧!我要亲手将他剁成肉酱……爷爷,我们去雁门关,我要成一名术士!我要变强!”秧子坚定地道。

袁老看着秧子那孤独而又坚强的背影,心中不知不觉划过一道热流:“好,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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