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征途(1 / 2)

雁门郡,位于晋国北端,乃是三面环山的一块盆地区域,地势险要,是晋地的门户之一,具有重要的战略地位。

自古以来,这里一直是防御北方游牧民族入侵的重要屏障,也是南北交通的重要枢纽。

曾经的雁门郡,牧草丰沛,草地连绵起伏,是极其少见的放牧之地,同样也是晋国每次与游牧民族达成协议后,互市交易的重镇。

有此地理条件,使得原本应该荒凉的地方变得颇为繁华,一片欣欣向荣的情景。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雁门郡的风光不再,这里的湖泊河流逐渐干涸见底,原本青翠的牧草也随之枯死,大地也因此龟裂,布满伤痕。

人们意识到,这是一次久违的灾难——旱灾。

干旱,是一个无情的刽子手,剥夺着人们赖以生存的水源,让万物死寂,让生灵涂炭,让一切都不再重现生机勃勃的一面。

天空中,太阳高悬,炽热的阳光无情地炙烤着大地,空气中弥漫着干燥的气息,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在这片土地上,人们的生活变得异常艰难。

肥沃的土地,如今裂痕纵横,干枯得如同砂石,曾经绿油油的田野,如今只剩下枯黄的稻草在风中摇曳。

而牛羊也因失去足够的牧草而饿的皮包骨头,甚至已经出现大批死亡的迹象。

人民的努力,一夜之间化为乌有。

在辽阔的黄土地上,有一个叫做王家村的小村庄,小村庄建立在四面环山的谷底之中,似乎是上天在这个世界上特意雕刻出的一个小小的避风港。

可这个避风港的作用,对于抵挡旱灾而言,却是忽略不计。

村庄里弥漫着死亡的气息,许多动物因为缺水而死去,空气中弥漫着腐臭的味道。

村庄的景象,犹如一幅厚重的历史画卷,映入眼帘的是那被岁月侵蚀的黄土,历经风雨侵蚀的土墙和石板屋顶,以及毫无人间烟火气的空旷道路。

在村子的中心,垂头丧气的村民们围坐在一起,讨论着当今灾情。

村民们的脸庞呈现出一种枯黄的颜色,仿佛长时间没有晒过太阳,而肌肉则显得瘦弱不堪,仿佛被生活重担压得喘不过气来。

而且每一个人的双眼深深地凹陷下去,眼袋也显得格外沉重,手背也青筋暴起,手指细长而弯曲,仿佛承载了太多的劳苦。

这种情况,已经与饿的皮包骨头近似。

“唉,听说了没有啊?邻村的又饿死不少人。”

“你说李家村?他们那边旱灾比咱这里都严重,你忘了?去年头月,还有蝗灾呢。”

“就是就是,那蝗虫可真要人命!幸亏咱们这没遇上。”

“咱们村也没多好,朝廷上回来征粮,咱们村是上交最多的。”

“老天爷,也不开眼……”

“都省省口水吧,别抱怨了。”

颓废的村民们三五成群,窃窃私语,言语中透露出对现实的无奈。

“庄稼全部都枯死了,家里的那点余粮也撑不了几天,真是不知道咋办……“一位老农担忧地说。

“是啊,必须想点办法,不能坐以待毙。“旁边一人也附和道。

“可是咱们能怎么办呢?老天爷不降雨,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一位驼背的中年村民抱怨道。

“实在不行……咱只能逃荒了,待在村里边,早晚都得饿死,趁着还有点劲,赶快收拾收拾往南走,去雁门关城,说不定还能找到活路。”另一位有主见的青年村民说道。

“雁门关?那得多远啊?再说了,咱这个村子五十个人,又有几个人出过山?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祖坟,还去雁门关?谁去过?有地图吗?也不怕半道上迷了路!”另一位村民当即反驳。

在一片混乱与绝望之中,一个清脆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那是一位年轻的村民,他站起身来,面对着惊慌失措的村民们,脸上露出坚定的神色。

年轻的村民大声说道:“我听说,在村北,一个山旮旯里面,有个黄土庙,那座庙里供奉着一尊神像,据说只要祭拜神仙,就能够呼风唤雨。”

村民们面面相觑,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

“真的吗?真有这样的庙?”有人迫切地问道。

年轻的村民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他深吸一口气,大声说道:“那座黄土庙可是摆着神像,只要我们去求神仙保佑,天上的神仙看见咱们村这么惨,肯定就会给咱们下一回大雨。”

村民们纷纷点头,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

“对!咱们去求神仙!”

“只要神仙降雨,咱们就有救了!”

一时间,村民们的情绪似乎好转了一些,仿佛看到了希望的光芒。

“咱们赶紧准备上供!神仙要是知道了,肯定会下雨救咱们!”一位村民病急乱投医地嚷嚷道。

“对!神仙大慈大悲!只要降雨,咱们这个村就能挺过去!”又有一人说道。

“咳咳!”

就在村民激烈的嚷嚷时,坐在一旁沉默寡言的半百老人,却突然咳嗽几声,打断了吵闹环境。

激动的村民们一个个如同驯化的忠犬一般,听到来自上位者的号令,立刻变得安安静静。

这位半百老人正是王家村的村长,姓袁,至于名,似乎早已被遗忘,只知他经常自己称自己为——“袁老”。

岁月在袁老的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皱纹,脸庞呈现出一种暗黄色。

他的头发近乎全部发白,而他的双手,更是布满了老茧和疤痕,指关节处突起,他的背微微佝偻,但仍然挺拔如松,双眼虽然有些浑浊,但却透露出一种深邃的光芒。

“行了!都别嚷嚷了!要是拜神有用的话,那么从你们爷爷那一辈开始,就不该有人饿死!信那些虚头巴脑的,倒不如想想该怎么活命!”袁老语气严肃地说道。

“村长,咱们村的粮食已经搜得干净了,就连地都翻了好几遍,那蚯蚓虫子都晒成干存起来了,还能怎么办?”一位村民气愤地说道。

袁老顿了顿,随机命令道:“待在村里,粮食早晚会吃干净!绝对不能耗下去!我们得拖家带口的逃难去!”

“逃难?”

“这上哪里逃难去?是去雁门关?还是哪里?”

“这可不行啊,祖宗还埋在这片地嘞,再说了,这村里边那几亩地忙了大半辈子……”

“就是,这几亩地还是咱的,可到了别的地方,种谁的地?还不知道得卖儿卖女呢。”

“我也觉着还是等等好,这旱灾可能没多久,先熬过去这这几天吧。”

袁老听着村民们那种愚昧无知的言论,心中是愈发愤怒和无奈。

“愚民!等什么!都快闹饥荒了!到时候不是饿几顿的事!那是人吃人的地步!我看你们是从小没挨过饿!忘了祖辈受的那些苦了!趁着现在还有点余粮,必须抓紧时间去逃荒!”袁老连忽悠带骂地向村民们下了死命令。

“村长……逃荒,能逃到哪儿?”一位村民斗胆问道。

“雁门关。”袁老眼神凌厉,不容置疑地回答道。

“村长,不是我多嘴,可现在咱们对这事都是两眼一抹黑,从来都没有人去过外地,连路都认不了,更别说还没有地图,走到半道上,万一迷了路……”那位村民畏畏缩缩地说道。

“谁说没有人去过雁门关?”袁老冷不丁地说道。

袁老此言一出,立刻引起村民们的骚动。

突然,天边尽头传来一阵阵“呜呜”的声音,像是有一头巨兽在呜咽一般,打断村民们的下一步思想。

“怎么了?”

“难不成是过军的?”

“我看着不像,应该是放羊。”

众人面面厮觑,猜测着远方天边尽头处的声音。

袁老眯着眼睛,突然猛地睁开,并大喊道:“不对!是沙尘暴!快跑!”

话音刚刚落下,远处的天空瞬间渲染上一层黄色,同时“呜呜”的声音也更加沉闷刺耳,并伴随一阵阵强烈飓风扩散袭来。

沙尘暴来袭时,整个天空瞬间变得昏黄一片,狂风怒吼着,卷起大量的沙尘。

村庄被一片黄色的沙尘笼罩,天色昏黄,太阳被沙尘遮蔽,失去了光芒。

狂风呼啸,带着无尽的沙粒和尘土,无情地席卷着整个村庄。

房屋的门窗紧闭,但仍能听到风沙敲打着门窗的声响,令人心生恐惧。

街道上,村民们匆匆忙忙地寻找避风的地方,但无处可躲,他们的脸上身上都沾满了沙尘,眼睛难以睁开,空气中弥漫着沙尘的味道,让人感到窒息。

树木在风中摇摆不定,枝叶被沙尘覆盖,失去了生机。

整个村庄仿佛被黄沙淹没,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只有风声、沙粒敲打门窗的声音和村民的惊呼声在空气中回荡。

村民们异常惊恐,他们感受到沙尘暴的强大威力,纷纷跑回家中,并用衣袖紧紧遮挡住口鼻。

一些人急匆匆地赶往附近的避风处,尽量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避。

村里的孩子们吓得哭喊着,紧紧抱住父母。

牛羊也被吓得四处奔逃,有些甚至被飞沙掩埋。整个村庄陷入了恐慌之中。

……

他,如同暗夜的幽灵,行走在无边的寂静之中。

身披一袭黑袍,深邃而神秘,面容隐藏在深深的帽兜下,让人无法窥视其真实的容颜。

但从那挺直如松的身影,可以感受到一种大无畏。

他的目光深邃而锐利,尽管被黑暗笼罩,却仿佛能洞穿一切虚幻,直指人心。

他的手,藏在长长的黑袍袖中,仿佛掌握着某种未知的力量,那力量深藏不露,却又似乎随时可能破茧而出,斩杀世间一切敌人。

黑袍人待在一个山头上,身处沙尘暴的中心处,可却丝毫没有受到灾难的影响,只是目光望向夹在山谷之中的王家村。

“这世上的秘密,还有多少没能解开呢。”

随后,黑袍人消失在原地。

……

沙尘暴过后,村庄呈现出一片破败的景象。

许多房屋的墙壁上留下了深深的划痕,屋顶的瓦片被掀翻,露出了腐朽的木质结构,有的甚至连大门都被狂风吹倒,屋内灌满了沙土。

街道上原本荒凉,如今更是一片狼藉。

村民们纷纷走出家门,他们用布巾包裹着口鼻,眼神中透露出惊恐和无奈。

孩子们在废墟中寻找着心爱的玩具,妇女们试图清理家中的杂物,而男人们则站在一旁,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

空气中弥漫着沙尘的味道,阳光透过云层照射下来,却显得苍白无力。

而在另一个破旧土房子的角落,那间老旧的庖屋里,却忙得热火朝天。

庖屋墙壁是由泥土和稻草混合而成的,表面斑驳,墙上挂着几件陈旧的炊具。

灶台是用石头堆砌而成,上面布满了黑色的烟熏痕迹,不仅如此,台上还放着一把被黑布层层包裹的铁剑,虽然老旧,但依然保持干净。

然而,今日的工作却不属于灶台。

庖屋的泥地上,不知何时用几根树枝搭建起一个简陋的烤架。

一位少年正在炊烟袅袅的环境下忙碌,他身穿粗布衣裳,头上系着一条头巾,一副典型的农家少年的打扮。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稚嫩,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坚定和执着。

少年将一只刚杀的鸡仔细地处理干净,然后用一些简单的调料腌制起来。

他的手法虽然不够熟练,但可以看出他在用心地做着每一道工序。

少年一边腌制着野鸡,一边不时地用眼角余光瞄一眼厨房里的火堆,以确保火候适中。

腌制完成后,少年将野鸡用树叶包好,然后放在火堆上烤制。

他小心翼翼地翻转着野鸡,不让它烤焦,同时还要保证每一部分都能均匀受热。

火焰舔舐着野鸡的表皮,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伴随着一阵阵诱人的香气。

随着时间的推移,野鸡的表皮逐渐变得金黄而酥脆,肉质也变得鲜嫩多汁。

少年用树叶将烤鸡包好,然后放在一旁冷却一会儿。他轻轻地吹着烤鸡,仿佛在呵护着一个珍贵的宝物。

“秧子,烤好了?”

不知何时,袁老突然出现在庖屋的门口那里,正盯着那位叫“秧子”的少年。

“爷爷,我刚弄好。”秧子一边说着,一边闻着烤鸡的香气,不自觉地咽下口水。

袁老一脸忧愁,他背过手,慢慢走向秧子,拿过他手中包好的烤鸡,语气沉重地道:“这鸡,死得真惨,被埋到沙子堆里,活活憋死,还不如让人扭断脖子死得痛快呢。”

“爷爷,这沙尘暴一来,有人出事了没?”秧子试探性地问道。

“有,死了九个人,还有几个失踪了,其他人都挖着呢,也不知道能不能挖出来,倒霉啊。”袁老揉着眉头,无奈地说道。

秧子听完,脸色更加凝重。

袁老此刻突然说道:“秧子,虽然你是我捡来的,但咱爷俩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了,不是亲生却胜是亲生,我有几句话要对你说说。”

“爷爷,秧子没读过书,也知道知恩图报。”秧子急忙说道。

“好孩子,我知道你的心……只是现在,天下不太平,我这个老不死的,也不知道能活多少年,但是秧子,你还年轻,我希望你能自由自在的活下去。”袁老道。

“爷……”秧子刚想说些什么,却被袁老打断。

“别说那些没用的话了,我自己能活多少我自己清楚……秧子,你要知道,人都是分好几种的,有善,有恶,也有那种亦正亦邪的。”

“世上的人有那么多,而你却从未经历那些风风雨雨,不知道人心险恶……到了别的地方,或许会遇见许多糟心事,不知道你能不能坚守自己的心……”

袁老啰里啰嗦讲了一大堆话。

“唉,不说那么远了,就说现在,我仔细算了算,地窖存的粮食只能够咱吃一个月,这一个月的时间,必须得去雁门关。”

袁老的语气愈发沉重,秧子听着听着,心中的压力也在不断增加。

“剑呢?”袁老瞅了瞅秧子,突然问道。

秧子一愣,随后走向灶台,将原先暂放上面的铁剑一把抓住。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自打你记事,我就让你练剑,为的就是有备无患,今天,让我看看你的剑法如何。”袁老道。

“嗯!”秧子郑重地点了点头,拔出铁剑。

秧子的眼神突然变得坚定而锐利,仿佛能够洞穿一切。

随着心态变化,剑也随之出动。

秧子剑法流畅而优美,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和美感。

秧子时而腕部放松,剑尖向一个方向动作,直取空中,时而立剑,将剑与臂成一直线,从上向下用力劈砍,时而转变招式,立剑由后前上方撩出。

或疾如闪电,或缓若游丝。

剑尖在空中划过一道道优美的弧线,伴随着“嗖嗖”的破空声。

袁老看着看着,渐渐走神。

“秧子,你说,咱该不该走?”袁老突然问道。

秧子停下动作,思考片刻,回答道:“应该,待在村里,迟早坐吃山空,必须得走!”

“嗯,那我也没有意见了。”袁老道。

……

在这个荒凉的村庄中,一切都显得那么寂静和落寞。

街道上几乎没有什么人,只有偶尔传来的风声和树叶的沙沙声,打破了这份寂静。

街道两旁的房屋墙壁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一些房屋的屋顶已经塌陷,显得破败不堪,街道上也到处都是沙子堆,给行走带来不便。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仿佛时间已经停止了流动。

偶尔有一只孤鸟从街道上飞过,它的翅膀轻盈而谨慎,似乎也害怕打破这份寂静。

在这个村庄里,没有什么生气和活力,只有一片荒凉和沉寂。

阳光透过云层照在街道上,却无法驱散这股沉闷的气氛。

“秧子,以后长大了,别忘了找你爹娘。”袁老落寞地说道。

“我知道,可……我是被扔下不管的,那么我的爹娘是不是不愿意养我?”秧子犹豫地说道。

“别往坏的地方想,古人云,虎毒不食子,孩子生下来就是宝,爹娘把你抛下不管,肯定是有难处。”袁老道。

“可这天下那么大,我到哪里去找他们呢?”秧子问道。

“有缘自然会相遇。”

袁老安静地说道。

二人眼中不断流露出情绪,他们扭头看向属于他们的土房子,心中更是恋恋不舍。

“咱还算幸运,起码房子没塌,你看看那几个胡同里,一连串的房子都不成样子了。”袁老带着庆幸的语气喃喃道。

“房子……还不如塌了呢,起码走的时候,没什么留恋。”秧子缓缓说道。

袁老无言以对,仔细一想,也确实如此。

“哒哒……”

不知不觉中,走路的声音从一旁的胡同口中传来。

就在袁老和秧子转过脸的同一时间,一位黑袍人突然从出现在了胡同口。

这位黑袍人衣装整洁,宽大的黑袍遮掩住他的面孔,为他的气质添加不少的神秘感,而他的脚步更是稳重轻盈,不紧不慢,似乎已经来到他的目的地。

黑袍人一尘不染的外表,与整个村庄内的杂乱不堪形成鲜明的对比,令人下意识认为他是异乡来的旅客。

袁老和秧子倍感新奇,他们无法想象为什么在沙尘暴的席卷下,这个神秘人还能够平安无恙,甚至是如此悠闲。

黑袍人似乎感应到了一老一少的目光,他起身踏过遍地黄沙的街道,来到二人的不远处。

黑袍人望向袁老,语气冰冷地询问道:“敢问老丈,您可是王家村的村长?”

黑袍人的声音透着一股神秘和威严,他的每一个字音都如同寒冰,锐利而有力,似乎能穿透听者的心灵,这种声音给人一种阴森而冷酷的感觉。

袁老被黑袍人这么一问,有些不明所以,心中对于这么一个不速之客感到莫名危险,但还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回答了问题。

而一旁的秧子却是有些疑惑,但更多的是好奇,于是问道:“那……你有什么事?”

黑袍人从袖中拿出一卷羊皮纸,一边看着其中内容,一边自顾自地说道:“在下来自晋阳,本想着去边关投军,但天不随人愿,没想到这一路上不是旱灾便是蝗灾,经过的几个村庄早已空无一人,村民们都去逃荒了,于是就只能打算来王家村歇脚,没想到……又遇上了沙尘暴。”

而袁老听完,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这位先生……你是从晋阳来的?”

黑袍人思考片刻,带着不耐烦地语气回答道:“自然,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从晋阳一直往北走,路径狼孟、阳曲、先俞、雁门关、巠分、汪陶。”

“然后沿着治水河一直往西走,最后到了平邑治下的王家村,也就是这。”

袁老未曾听过这些地方名字,但他通过黑袍人的孤傲气质,以及语气谈吐中的自信来看,此人应该没有谎言。

黑袍人语气一转,说道:“呵呵,我想村长的心中肯定有数,这旱灾可不是一天两天,我来的路上,饿殍遍地,灾民们可都已经到了饿得人相食的地步,若是再不去南方逃荒……恐怕下场不太好。”

袁老垂首,向黑袍人拱手行礼,道:“这位先生,多谢好言提醒,可是实在是不知逃荒的路线,要是不妨碍的话,能否将路线告知一二,若有条件,尽管提。”

袁老的语气中,充满着浓烈的迫切和希冀。

秧子的手掌不经意的动了动,他也知晓接下来的事情,或许关乎生命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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