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话 她必然似慈母博爱（1 / 2）

公元449年，法尔斯府邸，塞雷丝

“塞雷，你说女神真的存在吗？”

听到对方的声音，我停下了手上的工作。

居然是露妮特。

我已经好久没有正经和她说上话了——照顾瘫痪的少爷远比我想的来得忙碌：我得像照顾小婴儿一样悉心做好每一件事情。

“女神当然存在了，小露。她保佑着我们每一个人。你怎么会这么想？”

“你不知道吗？你应该偶尔也去府邸外看看的。最近有很多家伙在闹……他们说女神根本就不存在，只是个骗人的把戏……只是段故事。”

我吃惊地微微张了张嘴。

“那些人举起横幅游行示威，大吵大闹了一整天，警察来了才抑制住局势。……不然，我想他们搞不好要闹到大教堂去。不，也许直接闹到皇帝面前呢……！”

“天哪。怎么会这么过激呢……”

“天知道。看书看太多看疯了？我才不在意他们要怎么样呢。”露妮特向来很蔑视这种给别人徒增烦恼的家伙。

“我只是因为他们，忍不住开始想……女神真的存在吗？

“马修·法尔斯……你最清楚不过他现在是什么情况吧？

“他真的就应该遭受这样的对待吗？”

我不敢回答小露的问题。

我知道，虽然我们是朋友，但我和是小露不一样的。

小露在来到我们这里以前念过书，而我自从出生以来就一直待在法尔斯府邸里，几乎没有出去过。

所以，发生争论也是难免的事。

因为我的嘴是很笨的，所以我基本不会反驳她。

女神真的存在吗？

妈妈告诉过我的……女神以她的无上神力，保佑着我们所有人。

露妮特说，马修少爷是不应该得到这样的对待的。

因为他是个好人。

女神要是真的存在，那她也是瞎了眼睛，或者恶毒至极。

她们的话，就算是我也知道，这是相互冲突的。

我不知道啊。

我怎么会拥有独立思考的能力呢。

“马修少爷……你说，女神真的存在吗？”

公元449年，沃尔蒙格大街22BH号，德雷莎·弗拉姆

“女神真的存在吗？”

菲尼克斯忽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当然啦，书上是这么写着的。

“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你出去了？”

菲尼克斯自半年前的某一日起，彻底不愿离开家门了。

……或者说，他不愿意被我看见他出去。

我知道他始终忘不掉伯父的事情。这是唯一支撑着他活到现在的动力。

菲尼克斯蜷缩起身子，不发一言。

他的状态变得比以前糟糕了不少，而我始终对让他如此消沉的罪魁祸首一无所知。

……也许他是查到点什么关键线索，结果反被对方威胁了吧。

我是这么猜测的。但怎样猜测都没有意义。

因为菲尼克斯绝不会轻易放弃“那件事”。

“如果女神不存在的话，那很多巧合就很难解释清楚了。”

我忽然想起某位朋友对我说起过的话——那时我们喝的正起劲。鬼使神差下，我将其复述了一遍。

“比方说啊，在高楼同时扔下两个重量不同的铁球，它们却会同时着地。

“教堂的大摆钟，无论它摆出的幅度有多大，花费的时间总是一样多。”

“这些都是可以用科学来解释的。”

“这只是证明世界自己存在着一种规律。而那些理性的规律难道真的是世界自己本身具备的吗？

“正是因为世界不是混沌的，全能而具有知性的女神才有存在的空间。太阳是世界的中心，我们的世界绕着它旋转，而不是像脱缰的马一样乱窜……

“为什么苹果一定会落到地上，而不是腾空而起？为什么阳光如此温暖，而不是无情地刺伤我们的皮肤？为什么是人类拥有智慧，建立国度，而不是那些空气里的尘埃？

“这是因为女神真的存在。女神规定了一切，她至高无上，无所不能，乃是世界的化身，而她爱着我们，爱着人类。”

“德雷莎……我真是不懂是谁和你说的这些。”

“我知道，我知道，‘通篇的谬误’。这些东西是阿金和我讲的。”

“你应该少和那个混混待一起的。”他又一次皱起眉头，他真的很讨厌阿金。明明他连阿金的面都没见过。

“哎，你又说这些。我已经很久没见着他了。阿金说的确实很怪啦，但是他的观点挺有趣的，不是吗？我觉得他讲的‘女神’并不单单是指提亚，而是某种更加概念意义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