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话 精神病人(1 / 2)
公元448年,拜里伯格,低地
城市有其繁华的一面的同时,也有其难堪的一面,低地正是后者。大垃圾场,贫民窟,在暴雨来临时你绝不想待的地方。
通常,这里是老鼠的家园与乞丐的寓所。
但今天,低地迎来了位新的客人。
正逢雨季,低地的居民大都识相地躲进了城里。
他们知道,哪怕在城里被人活活打死也比雨季待在低地来得好。
低地故名思义,地势低,易积水,而夺人性命的恶魔便躲藏在这些发出臭味的水里。
低地的水是受了诅咒的水,饮用它的结果比被打死要凄惨得多。
他或许可以被称为一个艺术家,
尽管在他心里艺术不过是逃避现实的工具。
他戴着鸭舌帽,刘海遮住一只眼睛。
他穿着前卫,在他人眼里甚是怪异。
他小心翼翼地挪动自己微微发胖的身躯,好让那些恶魔代言的污水不进到自己的雨靴里。
他叫艾伦,还是艾连来着?
或者艾雷……或者别的什么。
现在他站在“断壁残垣”前。
在低地,这样的一整面的墙也是难见的垃圾。
一块难得的画布。
“天”赐的礼物。
他放下他的背包,拿出了他的画笔与颜料,开始描绘他梦中所想。
天……堂……
沉浸在涂抹之中而忘却了时间。
些许颜料溶于水中而改变了颜色。
于是污秽的彩虹将他包围。
“完成……。”或是说画累了。
最终呈现在眼前的只是斑驳的色块,换作自己以外的他人便难以分辨出形状。
“——天堂?”
……人们总是感叹知音少有,但它并不是不存在。
他的背后传来了陌生男人的声音。
艾伦知道,此人早在那里等待多时。
“不,我并不信教,先生。”
他没有回头。
但对方并没有理会他,而是自顾自地开启了新的话题。
以一种刻在其本性上难以改变的强硬而不礼貌的态度,那不以为然的语气……
“多糟的世界,是吧?”
公元448年,法尔斯府邸
仆人们在窃窃私语。
法尔斯家发生了大事。
“没想到马修·法尔斯竟是这样一个负心汉!”
消息很快传遍了大街小巷,人们议论纷纷。
马修·法尔斯要解除他与阿斯特莱亚小姐的婚约,原因居然是因为他“移情别恋”上了另外一个女人——研究遗迹的女学者梅丝特里蒂娜·莫比乌斯。
……据说早在马修与阿斯特莱亚定下婚约前,他们就保持了很长时间的书信来往。
对于这件事,每个人几乎都有自个儿的独道看法——马修贵为法尔斯家的长子,样貌帅气而风度翩翩,更是带着点神秘深邃的魅力,不用猜都知道很招女人喜欢。
他出意外之前,除了已有婚约以外几乎没什么缺点。因此,有关他的终身大事,便成了城中每个人津津乐道的谈资。
他害了病后,人们更是同情他的遭遇,夸赞起阿斯特莱亚的不离不弃。
——就算是他们从未见过这两人呢。
哈,没想到还能闹这出,原来这男的是个花花公子,真负了那可怜女孩的一番心意!
哎,也不一定呢,搞不好是这女的自己不检点哩——
外人如何看待终究也没有实际意义,对于法尔斯家内部的人,他们大多其实也不甚关心。
马修·法尔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对于那些高高在上的老爷们,更是不会多看他一眼——他连继承人也不是啊。
希娅夫人仍然没有出面,不过或许是因为别的原因;
潘德莫妮卡“天真烂漫”,参不透背后的缘由;
露妮特是所有人中最快活的,她觉着形势正好——因为莫比乌斯小姐没什么姿色,对她来说上位更容易了;
塞雷丝有些动摇,不过她仍然安慰自己,这就是她所知的马修少爷的本性。
情绪最激动的是薇·沃特莉莉。
也是可怜,她是第一个知道马修要同阿斯特菜亚解除婚约的。
当时她听见马修的话,先是满脸的震惊与不可置信。
“马修少爷!您在开什么玩笑呢——”
马修·法尔斯对自己的不耐烦没有一点掩饰:
“你觉得我说过的这么多句话里有哪怕一句是玩笑吗?”
面对沃特莉莉,他总是这样的坏脾气。
“这——”沃特莉莉的脸霎时间涨得通红。
“你不能果断一点回答吗?是就给我说是!不要再同我讲这些废话了。”
不知为何,对于沃特莉莉,马修总是格外严苛。
换作平常,沃特莉莉也只是咬咬牙忍着,可这次事关小姐——而小姐又是沃特莉莉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高个子女人捂着脸逃走了。
“无法理解。我又不是说要把她俩赶出家门。”
“你啊你,太没有人情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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