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话 以实玛(1 / 2)

公元447年,薇·沃特莉莉。

这些女仆总是令人不省心,稍不注意便在那里偷懒,扯些家长里短——

而这都是马修·法尔斯对她们的长久放纵导致的。

话虽如此,露妮特和塞雷丝已经最听话的两个了,其他人只比她们更甚。

唉。麻烦事一堆跟着一堆。

我才刚刚接替总管的职位,就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马修·法尔斯,我既不喜欢他也不讨厌他。我单单只是感激他在多年前收留了我和阿斯特莱亚小姐,仅此而已。

可是,身为成年人,他难道不能多些责任感么!我愤愤地想。

一周前,幸许是在那些“历险”中出了什么意外罢,马修·法尔斯陷入昏迷被送往本地医院。

他没有任何外伤,经检查内脏也没有异常。

可昏迷是事实。

于是他变成了头疼的麻烦。

就连法尔斯家经验老道的私人医生也没能研究出个所以然来。唯独一个“微生物说”的信奉者站出来,宣扬他的歪门邪说。

然后,在众人一愁莫展之际,马修·法尔斯在昏迷的第五天自己醒了过来。

在最初我们甚至没意识到他醒来了。

起初的十二个小时内,他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一丝动静。第五天的中午,他扭头轻轻地对边上的一个仆人说,他不能动了。

他吓坏了那个小仆人。

马修·法尔斯不能动了。据他自己而言,他无法感觉到他的四肢,他的躯干……几乎是他的一切。他失去了除了头部以外的知觉,尽管他的心脏仍在跳动,血液仍在奔涌。

这对于热爱探险的他,想来是不小的打击罢,我察觉他已经不似从前那般开朗。

但这一切终归是他自找的麻烦,与阿斯特莱亚小姐无关。

阿斯特莱亚倾慕于马修,有幸得到希娅·法尔斯夫人的赏识,成为了马修的未婚妻。他们本该在来年举行婚礼。可现如今,马修瘫在床。他自食恶果,可我不希望他影响婚约。

不过,就算婚礼照常举行,阿斯特莱亚也将嫁给一个瘫子!

……我只希望阿斯特菜亚能得到幸福。

我仍记得,在无依无靠时,我和阿斯特莱亚度过的那些艰苦时光。

[其五,乃是“真诚相待”的未婚妻,不离不弃。]

公元447年,“涅墨西斯”。

是我把马修送到了医院。

可当我想去看望他时,那群人却把我拦在门外。

……嘛,也是自然,我就是这样身份低贱的人。

无论如何,我要见马修·法尔斯一面,来确认他的安危。

“如果不让我见到马修,我就把他的事全说出去。”

我这样威胁那个高个女人后,她便乖乖把我放进来。哼,有钱人总是重视名誉的很。

很快地,她把我领至府邸深处。

“马修少爷不能下地,这几天都在房间里。”

她简明扼要向我解释。

他们说,马修·法尔斯再也不能走了。

他们说,马修·法尔斯受了很大的打击,性情大变。

他们说,马修·法尔斯他……变了。

伴随“咔嗒”一声,女人拧开了门锁。

你……还好吗?马修?

我现在浑身都在颤抖。

这些天对于我来说实在是太难熬了,但凡想到你会死去的可能性就令我发疯。

我不想说你是我的唯一,但你的确是我不能再失去的人……

身为背信之徒,我本不该向神祈祷。

啊啊,但是,神啊。慈爱仁慈的女神啊。

你将会一并聆听我低贱的恳求吗?

这一切都是我害的。

你是为了救我才被关进那个奇怪的密室里的。

马修。我得不到你的原谅。我也不奢求得到你的原谅。

但就算哪怕你要杀了我,我也要见到你。

房间里一片漆黑,窗户紧闭。

空气又冷又浑浊。

一瞬间,我产生了自己进入地窖的错觉。

而黑暗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蛰伏着。

……我的本能告诉我,有什么不对劲。

“以实玛……以实玛……听着。

“‘……祂称我为‘仅次于上主的存在’,是整个天国里最高等的存在,因为祂写了‘我的名字就是祂的名字’的字句。’”

我握紧拳头,不去理会脑内的噪音。

又是“咔嗒”一声。高个子的女人点亮了灯。

然后,我看见了那个瘫在床上的东西。

我素来未觉得光线是如此的刺眼。

如果我看见光,就是为了今天这般场景的话——

那我从来都没有这么希望,从出生起便不曾看见光亮。

那刺眼而诡异的颜色!绝不该出现在马修身上的颜色!

“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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