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生而死，死而生（2 / 2）

臧溯狂妄的大笑，只要把这帮老头全部吸收，那么在这世间，无人是他的对手。

黑气随着臧溯的亢奋逐渐翻涌起来，已经有掌门撑不住，连悬飞诀都念不对了。

玄空努力保持清醒，他看向被掐着脖子的乔离。

乔离奄奄一息，滴落的血迹居然发出淡淡的金光。

她用最后的灵识，跟空山派掌门对话。

“玄空，救他们走。”

空山派掌门玄空微微一滞，胡子跟着身体颤抖着。他很想聚集灵力，可他刚刚冲进黑气内时，早已用光了。他明知道不可能救得了她的…实在是太没用了…这怎么对得起祖师所托…

“玄空，再见。”

玄空睁大了双眼，甚至忘记了呼吸，他看着她咬断舌尖，血液寻找着黑气中存在的自身的血液，叫嚣着要融合在一起，她终于叫出了声音，惨烈的尖叫声如同一把把利刃般，连同身体流动的血河一起，割开层层黑气。右臂的伤口喷出大量血液，直冲臧溯胸口，将他贯穿。

臧溯显然没有想到，她这次的自投罗网，原来是为了同归于尽。

“你当然想不到了。”

她淡淡一笑。

臧溯稳住心神，想用黑气治疗自己的伤口，但他突然发现，黑气中闪着金光的红色越来越亮，而他僵硬在原地，无法动弹。

“我知道，这点程度，还不能…”她唤回那把附着血液的剑，用意念催动着。

剑身颤抖着，发出凤鸣声，红光覆盖着整把剑，刻着的凤凰像是要飞出剑体一般，她暗叹一声，左手持剑，咬紧牙，狠狠地插进了臧溯的脑子里。

黑气刹那间消散了。

众人纷纷醒了过来，少年看到黑气突然消失，乔离全身是血的悬在半空，急忙想要跑过去。

“风奕，待在原地。”

少年听到她说的话，愣在了原地。

他的师父，只剩一只手臂，坚定地将自己的血液通过剑灌进臧溯体内。

风奕看向玄空和其他掌门，一样的肃穆，静静地看着乔离。

过了半晌，风奕的眼泪流到下巴，半空中的师父突然对他眨了眨眼睛，然后，他的眼前就像被蒙了一层雾一般，什么都看不清楚，只听见魔主惨烈的嚎叫声，感受着落在他脸上与他眼泪融合在一起的温热的液体。

等眼睛里的雾消散，风奕不敢抬头，他害怕一抬头，刚刚还在的师父已经不见了。

可他低着头，看见的是满地的散发出淡淡金光的血液。

那些血液渗入土壤中，将土地里的魔气全都净化，将那些仙魔的残肢全都消散。

风奕抬起头，守界山的天，被金色的晚霞覆盖，这是专属于师父的温柔。地面上除了他和几个白衣服的仙人外空无一物，好像这次什么都没发生。

经过几个月时间的修复，魔族派了大使，想与仙界签订千年不战的契约，帝君派定玄空，附加条件后。双方达成一致。

至此，近百年的仙魔大战就此停歇。

双方握手言和，摆宴庆祝，庆祝着两界重大的光荣牺牲，庆祝着现在短暂的和平。好像近百年的屠杀从未发生过一般。

可是，风奕想。

那些被魔人吸收的几千万的凡人，守界山上折损的成千上万的仙人。还有失去那些亲人的人们。还有他。

都是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