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之于事(2 / 2)

他缓步向殿外走去,边走还边重复着“我意已决,不得再议。”

声音虽然逐渐的小,在众人心里却愈发的大,众臣越发的愤怒。

在大将军提出废帝后,这次朝会,以俱不欢喜的结局散场。

次日之夜,杨光文邀李祁中与一众杨党,李党在杨府以恭贺杨光文长子加冠为由设宴。

杨光文坐于主座,李祁中坐在右侧首座,左侧首位则是杨光文长子杨澄。

庆贺杨澄加冠不过是个幌子,杨光文真正的目的是商讨国事,他饮下一杯酒,平静似水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他缓缓开口:“今大将军欲废天子,身负托孤之大任,我自是不能让其如愿,众位有何计策,还请莫要敛内。”

随着杨光文的话语落下,众多来客愤愤不平的斥责起赵白,更有甚者一时落泪,屋内一片熙攘。

见众人如此,李祁中心中气愤,却是举杯起身,笑着对着众人道:“且饮此杯!”

一六旬老臣呜咽道:“此时,大玄有覆灭之险,太尉不哭,是为不忠,太尉欢饮,是为不义,身为托孤之臣,不忠不义,是为何故?”

其余人无论是李党杨党,也开始指责起了李祁中,真是好一群忠臣良将。

闻言,李祁中将杯子砸至地上,随着身后下人呈上新杯子,屋内顿时安静下来,他指着在场刚才还吵闹的来客们:“骂又能如何,哭又能如何,诸位日夜啼哭,可哭止赵贼之谋?可哭绝赵贼之命?”

李祁中走至老臣前方,冷冷道:“无方救玄,纵使哭骂又有何用?”

老臣抹泪,开口道:“纵使一时无方,李太尉也不应欢饮,若太尉骂那贼子一声,老朽也不会斥责太尉!”

李祁中发怒,抽出剑指着老臣:“可骂得赵贼羞愧?可否?可否?不有所作为,空满口舌之欢,还不如欢饮达旦,等着大玄变天!等着百年过后,你我在太祖面前不知言甚?”

李祁中也是喝了些酒,气血上头,见场面不对,杨光文当即冷呵道:“太尉休得放肆,依太尉所言,有何办法?”

李祁中看着老臣,冷哼一声,而后将剑插回剑鞘,开口道:“依我看来,我等当隐秘召集精兵,围住赵府,擒下赵白!”

杨光文笑了笑,摇了摇头:“话是轻松,军权尽在大将军手中,我等莫非召来天兵助阵?”

李祁中抚须,沉默了片刻,看着杨光文说:“京师共十二万军队,其中东西南北四军十万军队由赵贼掌握,一千二百御武卫和八百虎贲军由虎贲都尉吴敏统领,还有两万卫京军由城防都督古岷掌管,城防都督为我心腹,至于吴敏…太祖设下虎贲都督便是为了忠于天子,吴敏本人亦是忠君爱国,可用。”

杨光文点点头,喝了口酒后开口:“在雍州,兖州,豫州与我们司隶的六个关口驻守着天子六师,他们虽可随时进京救驾,可远水救不了近火,在武安城中我们至多只有两万余军队,如何抗衡赵白十万大军?”

杨光文四顾,众人沉默,杨光文不禁叹了口气。

杨光文摇了摇头,挥挥手:“今日到此为止,散了吧,齐王受诏前来武安还需五日,这五日内必须商讨出别的计策,或者…想办法纠集军队擒下赵白。切记,切记。”

随着来客散尽,杨光文挥退下人,在屋内只剩三人后,李祁中坐在位置上盯着杨澄,杨光文对杨澄使了个眼色,杨澄行礼退下。

李祁中开口:“当今天子若稳居帝位,作为托孤重臣的你我,未来必然可以大权在握,我二人的家族也可蒸蒸日上,而齐王与我二人并无甚交情,若齐王登位,你我可就前途未卜了。”

见杨光文不说话,李祁中又低声说道:“当今天子恐无大用,若操作得当,你我便…”

杨光文叹了口气:“若我非承托孤之任,我意亦立齐王,如今我虽承先帝之托,却仍更看好齐王。”

李祁中怒斥:“杨兄,那我等家族怎么办,你要……”

杨光文打断他的言语:“要知道世家长存是吗?我不在乎,我杨家世受姬氏隆恩,家父及祖父俱罪,虽是受奸人若害,罪之不实,然先帝不知,且在我杨家两代有过的情况下仍重用我!我…不能对不起大玄,对不起太祖,对不起先帝…”

两人沉默,杨光文缓缓站起,转过身看着缥缈的烛火:“你放心,我不会支持齐王的,至少目前不会,废帝,对不起太祖,废当今天子,对不起先帝。”

说完这番话后,杨光文闭上双眼,哈了口气,似有无穷压力,缓缓向后摆手。

李祁中见状,也知杨光文不愿再论,快步离去。

此时屋内只剩杨光文,杨光文看着烛火,烛火照着杨光文,烛火中天尚且看不清,而缥缈的天下的一切中藏着什么呢,而他又该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呢。

他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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