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人生需要演技（1 / 2）

椒麻的火锅吃完还未尽兴，煲好的鹿肉和羊肉已端上桌来。

薛坦之不停往嘴里塞肉，两个腮帮子鼓鼓的，与肉做着激烈战斗。

众人都在大快朵颐......

吃完晚饭后，诸葛云摸着撑圆的肚子，在营帐间散步，消消食。

一回头，遇上裴骏也出来了。

“明征，卖牛肉大叔说谎一事。你说这世道就没有自己田土的农民了，这一点我想不明白。”

裴骏问道。

“师傅，其实这事也简单。自贾后乱政以来，至永嘉的这二十年间，干旱、蝗灾等灾害引发的大饥荒，从未断绝。”

“一个农户之家，历经了数年的欠收乃至绝收，自家的粮食都不够，田赋又何从缴起。在农民已经事实破产的情况下，还背着田赋这个催命符。是赌来年饿死前，地里能长出足够的粮食，但田赋也会越积越多。还是变卖田土，换取粮食，甩掉田赋这个负担？”

“这个，师傅会怎么选？”

诸葛云说完，看向裴骏。

“若不是明天就要饿死，或者地里的收成缴不起田赋，谁会愿意变卖田土呢？”

裴骏想了想，答道。

“是的。变卖田土皆是无奈之举。但如果连卖田都卖不出去呢？”

“那二十年间，几次大饥荒伴随的是大片的农村破产潮。诸多破产农民的集中卖地，带来的是田价的踩踏式下跌。为卖出田土，就只能不断降价。而卖完田土，还要全家依附坞堡主，做农奴、部曲，才能过活。”

“现在很多的坞堡主就是这样，以很低的成本集中起大片的土地，收拢起庞多的农奴、部曲，人身依附于他们。所以，我很难相信，会存在一家有田土的农民，能躲过那么多轮饥荒带来的破产潮，而安然无恙的。”

“在集中土地方面，这效果，比坞堡主们亲自巧取豪夺，兼并田土，还要好！”

“当然，史书里也只会美化，多记载地方豪杰，或有家财，或德行服众，或倚仗家族。至于他们能振臂一呼，响者云集，短时间集中起大片土地，修得起坞堡的底层原因，多半是不会说的。”

诸葛云说到这里，只能报以裴骏一个苦笑......

“明征，之前柳氏派出几个暗桩，潜入吴氏坞堡后，这两天发回了消息，说会在明夜子时打开城门，需要出兵接应。”

“柳氏不敢让自己的部曲出兵，打起我们这些游侠和外军的主意，令我们前去接应。着实令人恶心。”

裴骏说着，显露厌恶的神情。

“既然这柳氏玩这一手，那也不用跟他客气。该拒绝的拒绝，即使不好拒绝，也要跟他讨价还价。否则后面遇到什么危险的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游侠和外军。重要的是，让他们知道，随意使唤我们，会很麻烦......”

“而且，我估计那几个暗桩要么被杀，要么已经叛变了。明晚出兵，是条死路。”

诸葛云喝了口水囊里的水，继续说道。

“明天柳氏定会派人来催促出兵。这事，我们现在就找薛大哥，一起商量下明天的对策......”

第二天，天空晴朗。

一群人骑马，向着这片营帐赶来。

柳浔骑马走在最前面。

身后一匹马上，一人，用衣袖遮蔽着脸，生怕暴露在阳光之下。

此人名唤赵彪，原是一股山贼的头目。被柳浔带兵剿灭后，因弓马娴熟，留他性命，领了一队弓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