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先饮茶吧（2 / 2）

这一轮箭雨，还是射中了一名骑士的战马，打乱了步伐。战马吃痛减速，骑士立刻离开小队，以防后排的战马来不及减速撞上来。

随后还击的数十支箭羽已迫在眼前，即使王九让步弓手们立刻蹲下，以木墙作掩护。还是有两三个守兵身中数箭，不少是要害部位。

小队中的一名骑士连续射出头两箭后，搭着第三支箭的手微微拧弦，瞄着箭楼，应弦而发。

这支箭在空中，斜着飞出一个横向的弧形轨迹，直冲箭楼而去。

王九敏锐地察觉到危险的迫近，来不及思索，飞快的朝着一个中箭的步弓手身后躲去。

一支飞箭绕开王九身前的步弓手，以一个弧线命中在胸口上。

这是一支隔山之箭......

射出这支隔山箭后，裴骏控制着战马的步伐，跟随小队，继续向下一个箭楼抵近射击。

自从诸葛云分别后，裴骏应故友相邀，以游侠之身应募于柳氏坞堡，参与对吴氏坞堡的围城战事。

小队领头的骑士，眼神坚毅，裹身的皮甲虽破旧，甲片的漆面依然保养的微微泛光。这便是那位故友，薛坦之，字赤心。

结束了这一次，对夯土城墙后的木质箭楼的袭扰作战后，弓骑小队回到了营寨。一行二十余人，卸甲换衣，改骑普通的骑乘马，弓刀不离身，从小门出了营寨。

骑行十余里，到了一座小型坞堡外。坞堡前方的开阔地上，砌起了一圈由夯土围墙围出的市集。

在这个聚众结坞、城邑遂空的坞堡时代，商业是十分凋敝的。

坞民部曲在农业和手工业，保持着自给自足的生产方式，生产的剩余多在坞堡内部消化和积蓄，极少拿出用于商品交换。

但总有坞堡内的自然经济难以生产的产品需要交换，这便是需求。有需求，就有了集中交易的集市，附近坞堡也会将平时难以舍得拿出的粮食布匹，拿出来交换。

裴骏等一行人进入了夯土围墙里的集市，一进来，久违的烟火气扑面而来，熙熙攘攘，彷佛回到了太平时节……

集市里只认五铢钱，以及可作为货币交换的蜀锦和绢，或者拿粮食交换手工产品的以物易物，之前各个时期其他滥发的钱币一概不认。

集市的人多了，吃饭也有了需求。卖餐食的铺子不多，也接受对肉食饭蔬的加工活。

薛坦之买了猎户手上的鹿肉和羊肉，找了一间铺子加工，点了饭蔬和黄酒，带着一行人坐了下来。

“这几日，弟兄们每日出寨袭城，都辛苦了。这柳氏也不地道，说好的酒肉，隔三差五才给，还不时克扣。这干的可是腰间别脑袋的活计，着实让人不爽利。”

“我也知道弟兄们心里有怨，这趟出来，围城战事久久不下。柳氏不拿自家部曲问罪，却拿我们这些募来的游侠、外军撒气。”

“但是某还是得说一句。还望弟兄们再熬一熬。没有援军，这吴氏想必也不会撑太久。今日这些酒肉，就是某犒劳弟兄们的。”

薛坦之的豪气在游侠中也多有耳闻，众人也皆是应他之邀来应募的。

等到黄酒饭蔬端上，加工好的鹿肉和羊肉也已做好。薛坦之招呼着众人大快朵颐起来。

裴骏吃着鹿肉，想起了之前带着诸葛云骑马狩猎的日子，那时他俩常猎到鹿和野猪作为肉食。

不知道诸葛云怎么样了，还有没有坚持狩猎，以积攒骑射的经验......

日近夕阳，将马背上的野猪和鹿的尸体卸到院子里后，疲惫的诸葛云倚靠在一个木柱上，脸上还洋溢着携带猎物归来的喜悦。

诸葛骥递来一大碗煎好的茶。

“阿云，看你身体也乏了。先饮茶吧，解解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