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自我欺骗(1 / 2)

“时镜,你真的要一个人面对自己的父亲吗?”

时镜看了看钟虬,微笑着点了点头:“是时候了。”

“可是……”

“既然要实现自己的目标,那就必须面对,况且,我相信我的母亲,我也……相信他。”

温馨的宫殿,和记忆中一模一样,不曾变换过任何一处场所。这些年来,父亲也一直怀念着母亲吗。时镜不断压下自己心底涌起的思念,太熟悉了,每一处场景都在叫嚣着让时镜想起自己和母亲相处的回忆。和母亲在前院捉迷藏,赏花的回忆;母亲替自己在那块座椅上梳头的回忆;一家人其乐融融在餐厅吃饭的回忆……

“你终于回来了。”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在时镜耳旁响起,将时镜拉出了回忆的漩涡。时镜转过了头,一张和声音一般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出现在时镜面前。

时镜愣了愣神,微微颔首,“父亲。”

眼前的人和记忆中温柔的那位父亲实在是相差甚远,虽然五官并未发生改变,但眼下的暴戾和疲倦却是怎样都无法掩藏的。

听到时镜的声音后,父亲像是条件反射一般收起了眼下的暴戾,习惯性的摆出时镜记忆中的温柔模样,“你总算回家了。”

记忆中父亲重现在时镜眼前,她再也承受不住,思念如泉水一般冲破了内心所有的防线,她好像忘记了当初离开的理由,只是视而不见的渴望着回到当初的温柔时光。

时镜沉默了很久,而后她缓缓抬头,瓮声说道:“父亲,请您帮助我,我想要阻止东西方的战争,我想要挽回母亲的清白,请您一定要帮助我!”

而在听到这番话后,眼前的男人却像被戳到痛处一般,打碎了他脸上所有的伪装,戾气占据了整张面孔,时镜记忆中的温柔一丝一丝的从男人脸上抽离,疯狂和扭曲从眼底像藤蔓一般无限蔓延,快要缠绕住整个眼球。

时镜愣愣地看着眼前男人的变化,她还来不及思考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父亲便收起了所有的失态。

“抱歉,听到你提及你的母亲,我有些失态了。我当然会帮助你,我的宝贝,只是在这之前,父亲希望你能够多留下来几天。”

时镜点头,失神地跟随着父亲的身影,来到了他记忆中的那扇房门前。

这是,母亲的房间!时镜突然顿住脚步,他不理解为何父亲要让她住在母亲的房间而不是她自己的房间。

“你母亲……她……很温柔,你很像她,我希望你能更……像她。”熟悉的温情展现在时镜眼前,她忍不住动容,听从父亲的安排住进母亲的房间,同时也是因为他想要更好的了解那位温柔、美丽而又强大的女性,她的母亲。

只是,时镜刚刚踏进房门,父亲却紧紧的关住了房门,“抱歉,宝贝,因为战事的缘故,我还需要处理一些棘手事情,这些天你就暂时住在这个房间里等我。”

冰冷的声音封住了时镜前不久才因为温情重新升温的心,看着门口寸步不离的士兵,她实在想不通为何父亲要软禁她。“战事真是因自己和母亲而起吗”,时镜在心底默默问自己,几年而来,从东大陆到地狱,又从地狱到今天的西大陆,已经看过多少表里不一,多少善恶交织,是否真的能信任父亲,他究竟是什么样的,我儿时记忆中的他真的是他吗,我又怎会带着母亲逃离?时镜不仅头疼起来。再次看向门缝中盔甲的一角,她的到来给父亲添麻烦了吗?还是说父亲并不支持她的目标?时镜起身想让侍卫去找父亲,但又慢慢坐下,或许是因为她也不想给父亲带来更多的麻烦。

时镜默默注视着整个房间,视线从床头扫到梳妆台,记忆中母亲总是喜欢自己一个人待在这个小房间里,回避了自己也回避了父亲,小时候的时镜不懂母亲为何独宠这个房间,只是哭着闹着要母亲陪伴,母亲听见她的哭喊便出来哄她,但再闹也不让时镜进入这个房间,时镜也曾计划探险母亲的房间,只是从未成功过。

而如今,长大后的时镜再次回到这个房间,却感受到了一丝压抑,背光的房间里暗无天日,时镜根本无法分辨时间,就好像在这间房子里,时间也会停止它的流逝一般。除此之外,房间的布置到是显得井然有序,只是时镜清楚的记得母亲并不喜欢黑色。

在时镜记忆里,母亲曾亲口告诉她,黑色太过压抑了,她的母亲明明热爱这个世界上一切美好鲜活的颜色,而时镜也觉得母亲好像鲜花一般,拥有着世界上所有的美好。整个房间的颜色基调却是黑白灰三色,好似一朵凋谢了的鲜花,失去了所有生命的活力;而又像一把刀锋,冰冷刺激着房间里的人,让人本能的感受到强烈的不适。

时镜局促的打量着整个房间,她内心有个声音一直在不停的叫嚣,不对,不对,这不应该是母亲的房间。

她猛地一转身,本能的想要想要逃出这令人窒息的房间,右手摸上房间的门把手,疯狂摇晃,好像只要自己力气够大,就能够逃离这里一般,她用力的拍打着房门,清亮的喉咙不停的呼喊着父亲,只是直到喉咙嘶哑到快要发不出声,她也没有等到父亲的到来。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力气从自己身体里流出,四肢似乎快要消失,“砰”,时镜昏迷了过去。

时镜被困在这封闭而又逼仄的空间中,惶惶不可终日,她已然快撑不住了,这几日里,她不曾迈出一步,就算困了也是蜷缩在门口的一块地板上入眠,她不敢触碰房间的一切,她在害怕,她在惶恐,她在逃避。她在祈祷着,祈祷父亲能够早日放他出去,在内心深处她仍然相信自己的父亲,尽管答案早已呼之欲出。

就这样过了一日又一日,一块熟悉的钟表出现在了时镜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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