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2 / 2）

就是呆得五脊六兽，磨叽几句解闷儿。有时候看着同志们来搁楞我，心里就像喝了一大碗苞米碴子，舒坦。也知道他们无非是想看看这货还活着不？给个动静不？起来没？又傻不拉几整出啥糗事儿了？可没有深厚的革命友谊，谁有这闲心来看我呀，俺算老几呀？

呵呵，二呗。

傍晚，遇到魏明朗的妈妈，我笑笑说出去校外溜达溜达。遇到赵睿的妈妈，我说嫂子还没开始散步那？她说等徐紫涵的妈妈呢。遇到徐紫涵的妈妈，我说弟妹吃了？她说嗯嗯，一会儿去找赵睿的妈妈一起减肥。遇到张昌盛的妈妈，我说不吃不吃把递过来的水果推回到摊子上。遇到八岁的罗炎荣骑着小自行车优哉游哉，对我说老师你天天儿去南山遛弯儿是咋儿着？她妈妈站在小卖店门口冲我笑着点点头。

为突出重点，遇到的几位爸爸就不提了。

四舅下班了，蹲在路边墙根看人家下棋，见到我笑笑。旁边一只黄狗，趴地上挑起眼皮慵懒地看了我一眼。庄儿里的很多狗见到我都不叫了，我成了这里熟悉的外乡人。核桃树下，一只眇了一目的小狗在看着几只鸡。我冲它笑了笑，它忽然冲我叫起来。急啥呀，我对你家那几只鸡没啥企图。

嚓嚓地走在月光下的碎石子小路上，体味着这个宁静山庄儿里的山坡、女人和狗。

日落，月升起。

2014年5月16日星期五晴还有22天高考

支教日记（80）

堵车。

从山里到县城火车站要先坐几十里的汽车。走了十几里还算好的山里路，一拐到公路上就开始排队了。路是双向单行的，来去的方向都排满了拉沙子石头的几十吨载重的大卡车。这条路已经走熟了，堵是经常的事，今天更严实一点，来不见源头，去不知尽处，毫无缝隙。所有的车都熄火等候了。心里着急也没办法，离火车开还有几小时，但愿不会耽误。

请求司机师傅打开车门，下车透透气。沿着路边前行不远，遇到一个坐路边卖黄瓜的，我蹲下身拣了几根，没法洗就用手拧了拧，大口吃着。我问大姐这车堵了多久了，她说好些人下车买黄瓜，她开始卖第二筐了。我呵呵笑笑说您生意真好。她说这不都是往你们市里儿拉的沙子石头？你们市里儿盖那多房子揍啥？前几年儿有人说前面那山要定做旅游景点儿哩，可是有关部门儿来看了，说山都因为开山取石头弄秃了，木有绿色儿咧，哪个还来看呦。我讪讪地起身逃回车里，仿佛这堵车和秃山都是我的错。唉，急功近利，不为子孙谋，有后患啊，村妇都明白的道理。

晃荡到县城，离火车开车还有一小时。在路口下了车，实在再没有坐车的力气，拒绝了上来拉生意的出租车，走到车站去。太阳公公尽职尽责，害得我把省下来的打车钱都买了冰棍。路边树荫下一位老大爷在乘凉，我也凑过去歇会儿。我问大爷高寿啊他说八十七啦，他也问我小伙子腿脚不太好？我用力地点点头。皆因我手里拿着个弄来的枣木拐棍，呜呜。

终于到天津了，下火车直接钻地下赶地铁。一对大学生情侣从身边走过，正在商量去土城怎么坐车，我热心地指点了一下先坐三号线然后换乘一号线。两人虚心地听了，认真地道谢：“谢谢大爷！”噎得我拄着拐杖喘了半天。不止一次了，上次还在火车上被人家喊“大爷请让让”呢。好吧，上了年纪啦，腿脚也不好都特么架拐了，等发配的岁月结束后我就和单位申请退休。

2014年5月16日星期五晴距高考还有多少天？唉又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