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模糊数学和颤抖体育38（2 / 2）

韩金亮道：“和你说有诶哟，小心点嘛。”大刘瞪了他一眼：“你就不能明说？”

两人聊了一会儿，准备回办公室，大刘一起身：“咚！”“诶哟！”又磕一下。

韩金亮道：“你看看。早就提醒你了，有两个诶哟。”

忙乎完三节课，韩金亮从操场回到办公室，有一点内急，顾不上消汗，往衣兜揣了几片餐巾纸就去厕所。感觉有点热，他顿了一下脱下外衣走了出去，没有意识到即将发生的悲剧。他急匆匆走到厕所门口，发现立着“小心地滑”的牌子，洗手间里女保洁在边擦地边哼歌，那是在给外面动静。真是越着急事儿越多，他无奈转身又往楼上跑。

纸到用时方恨少，悲剧了。

海枯石烂地等到一个男生解救了他已经是千年以后。这货蹲得双腿僵硬，靠在走廊为自己的记性默哀。他都想报警来着，又没带电话。

回到办公室，大刘还问：“干嘛去啦？你电话一直响。”

韩金亮表情淡然地拿起手机：“别问。”

他总是记不住学生们名字。学生喊韩老师好，他喊不出对方，感觉很不礼貌。他的借口是学生太多了，教七个教学班，三百多名学生，根本记不住。后来他想出个办法，让学生以后再见到他不用喊老师好，就报出自己的名字，这样他听的多了就记住了。收效是有的，如今他已经记住好几个学生的名字了，比如高歌，叶子，舒心，辛晴，李丁。还有谢娜，韩寒，李云龙，李晨，马如龙，范晓萱。

要不要像背英语单词一样把记分名册背下来？有人说经常用脑有利于防止老年痴呆呢。可是又有人说用脑过度会导致老年痴呆。专家观点太多，也不知道谁对。

后来他忽然想通了，纠结啥呢，用不用脑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又没脑子。

这年夏天，韩金亮回大学母校参加了一次同学会。转眼几十年，当年的一群生龙活虎一根筋的生瓜蛋子已经完全走形，都变得大腹便便，满面的油光和市侩。不过再见旧时景色，回想起旧时光，老大老二的一叫，就都一下子回到从前。大家天南地北地聊起很多话题，感慨时代的变化。计划生育政策在变，户口政策在变，房产政策在变，养老机制在变，医保制度在变。

教育政策也在变。听说退休年龄要延迟了。老三的媳妇是数学老师，他感叹：“延迟退休？像我老婆，到时候老眼昏花，去教模糊数学吧！”老六嘻嘻笑道：“那你就去教颤抖体育！”老三道：“你个老六！”

韩金亮倒是淡然，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中国教育往哪里走？他都跟着。他秉持着一条，做良心人干良心事儿，教育家担不起，做个教书匠吧，不对，做个孩子王。

生活，七分辛苦，三分快乐。他在打水处遇到白衣天使刘若曦，刘大夫和他说，外耳炎症可以用一点滴耳液，一次性棉签用过一定要扔掉，避免交叉感染。韩金亮傻笑道：“我寻思着反正就是我本人用，没啥交叉感染，就用了几次才换。”

刘若曦无奈转身：“你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