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情何以堪(1 / 2)

许欣在酒店的浴室里,恸哭了一场,苦闷、心酸,在泪水与温水的混合冲击中顿悟。她收拾好心情,走出浴室。丈夫哄着哭闹的女儿,走上前问:“你没事吧?”

“没事,都过去啦!”许欣接过女儿,淡漠一笑,“你去洗洗吧,洗完了,我们去吃晚饭。”

刘德军盯着她,“当初找到你小舅舅时,他说你大舅家都好,年纪大了,工厂不做了。大舅家的女儿嫁去外地,两个儿子都在汉市工作,我以为他们过得都不错,所以……”

“嗯,你去洗洗吧。”许欣坐在床上,给宝宝喂奶,朝丈夫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说了,垂下头,看着怀里的小小孩童,心思恍惚。小小的人儿,是怎样的母亲,三十年不曾过问一下,可她身边也有两个女儿,有没有想到我在怎样的家庭里生活?冬,有没有御寒衣;夏,有没有薄衫;病了,有没有人拿药放在掌心里,送到嘴边。有没有在年复一年的某天,我在她的梦里出现过呢?许欣又想到大舅一家人,被开除工作,工厂倒闭,儿子坐牢,儿媳妇负气离婚。大舅为之付出一生的努力,一次次的希望,在自己生母的搅和下破灭,如今还这么心平气和地接待她。她又泪流满面,泪水滴在小小孩儿的衣服上。突然,小婴孩偏头,大大的眼睛,看着许欣,许欣点头“嘚、嘚”地逗着,泪水还挂在脸上。小婴孩咧嘴笑了,柔化了许欣凉凉的心。

夫妻俩来到酒店大堂,在一角落里坐下,要了三样小菜。

“你先吃吧。”刘德军抱着女儿,小丫头吧唧着嘴,圆溜溜的大眼睛,瞄着桌上的菜,“快吃吧,看我们的彤彤口水都流出来了。”

小婴孩名叫刘彤彤,因为当初知道亲生母亲的姓氏时,起了个同音字的彤字。

许欣端起碗,笑着看着女儿,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对丈夫说,“我不想回去了!”语气无比肯定,眼神肃然,“大舅舅不是有家倒闭的针织厂吗?我正好在南方打工时,在一家针织服装厂工作了几年。大舅舅有技术,我们手里有点钱,接过大舅的工厂,在哪里都要工作吃饭,我们不如在南市办厂,替她还一下人情债。”

“我不同意!”刘德军急忙站起来,脸急得通红,“大舅舅看着很是温和,那大舅妈呢?看她说话的语气就知道对你的那个妈很不善。她坑得你大舅一家,可以说是家破人亡。你大表哥做了两年牢,妻离子散,你再掺合大舅家的事,他们会把仇恨发泄在你身上,你没听大舅说,他们有七、八年没有联系了吗。”

刘德军见许欣淡淡的看着他,平静了些,彤彤哼哼唧唧,瘪嘴要哭似得,刘德军急忙拍着彤彤的背,哄着坐下来又说,“你大舅舅被她害得这么惨,不会信任你的。我们彤彤还小,这个时候办厂,精力不及的。再着,你大舅大舅妈已经快七十的人了,还有精力吗?”

“那我们明天去和大舅说说看吧。”许欣放下筷子,接过孩子,“你快吃吧,菜都凉了。”

一夜间,许欣辗转反复睡不着。第二天一早,刘德军还要说些什么时,许欣先开口,说,“大军,你不要再说了,一切都要和大舅舅商量一下,如果他同意了,我们商量一下具体的细节,好吗?”

“好吧。”刘德军摸了摸鼻子,这是他的习惯性动作,思绪混乱时就摸鼻子。许欣看着他,展颜一笑,刘德军顿时屁颠屁颠的凑近对自己严肃了三日的妻子面前,笑嘻嘻的对妻子行了个军人礼,

“YesSir。”

上前就拥抱住母女俩,在女儿和妻子脸上各亲了一口,说,“走咯,去看舅姥爷喽。”两人相拥着走出宾馆,妻子因生母的缘故,三天了,在火车上一天一夜,都阴着脸,很是悲戚。今天一大早,脸上带了笑意,实属不易。从家乡动身来南市找她大舅,许欣都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没有一点要见到亲人的喜悦,很多不确定因素,忐忑不安的心,始终定不下来。

“还要再买些礼物吗?”刘德军看到宾馆对面一家大超市,对妻子说。

“买点吧,家乡带来的土特产不值钱的。”许欣把女儿递给丈夫,“你抱着,我来挑礼物。侄女给舅舅的礼物,要好好得挑才是。”说着许欣跨进超市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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