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2 / 2)

她生前最为珍惜的就是这一头长发,把它保养的最好。她对自己这长发最为自豪,耗费大量的时间去保养。

她喜欢来自远方的风吹起她的长发,她认为这样自己就和外面的人一样,在此刻。

我把鲜艳的红裙给她穿上,明明是这么鲜活明艳的人却穿着一身白裙死去。你还不如跳楼自杀,起码死亡是绚丽的,我抓着那廉价的白裙,轻轻一撕便破裂,“起码能够把你这身染成红色”。

连死都这么懦弱,你确实说对了一点,你的确不配活下去。

你以为我们会因为你的死亡痛哭流涕,悲伤不已,你以为你救下的那些人会挂念着你,但其实那些人根本就不会记得你,甚至今天只有我一个来。

你以为你的死亡会有价值?不,一点价值都没有!

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去死。你的死亡甚至在这个世界上掀不起一丝的风,没有价值的东西是不配死的,你根本都不配去死。

你知道吗,他们甚至在为你的死亡欢呼雀跃。他们怎么敢的,他们怎么能这么做。

不过现在一切都迟了,我只能伏在她的耳边轻声道:“再见,我的朋友。”

最后的告别结束,我招呼大爷过来。我冲他打打手势,然后指了指焚化炉,沉重的点了点头。

他明白我的意思,将雅图斯抱上推车,我在他们身后跟随着。

到焚化炉的距离本就不远,我真希望时间的齿轮能就此停下,然后给我同雅图斯更多的告别机会,一天,两天,或是几个月。即使她已经不能说话了,即使她已经死了,我仍旧希望能够和她再多呆一会。

时间流逝如沙漏,我们终将来到了焚化炉旁。我看着她躺着的推车渐渐升高,直至她到达焚化炉倾倒的入口。

大爷冲我看了看,示意要倒进去了。

我点了点头,她就这么掉进了焚化炉里。如此屈辱,即使死,竟还是以这种耻辱的方式被焚烧。

听着里面火焰在里面迸溅,我看见了熊熊大火紧紧的包裹着她的身体,与她缠绵悱恻,带她在光明中起舞。

大火先将她的红色连衣裙燃烧殆尽,头发丝快速的蜷缩成一卷。那惨白的肌肤,细致的血管,脆弱的器官,疏松的骨骼,早已死亡的心脏,一切的一切都将化为余烬。

我抱着只剩下四斤的她回家。

我小心翼翼的抱着她,穿过那不断向我们涌过来的人群。他们每个人仿佛都有一种随时吞噬我的力量。

他们面目憎恶,呐喊着对世界的不公,对面容丑陋人的鄙夷,对肤色的歧视,对死亡的轻屑。

在这里,每个人都找到了真我。

可这并不是她期望长眠的故土,即使死,我也不会把她留在这种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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