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帝都(2 / 2)

诸侯之子有些在帝都生活,这是数百年的传统,大皇帝要将诸侯们最优秀的儿子留在帝都当作质子,以防止诸侯反叛。但崔碌从来不接触这些事情,或者说,以他的地位没必要去结交诸侯之子,无论他们是子爵还是伯爵。

“尚书不必多想,您年轻有为,是为我大虞王朝年轻一代的楷模,我们这些在帝都的孩子只是想要与您认识一番。”薛水心笑着说道,“俪威也在。”

庆国侯的小儿子,他的妻子俪小丽的弟弟,崔碌想起那个不苟言笑的小舅子,慢慢的他眼神中带着冷漠盯着马车上的年轻人。

他可以看在诸侯的面子上与这群诸侯的孩子吃顿饭结交一番,但对面搬出来他的小舅子,这让他不能容忍。他不是一个任人摆布的人,任何事情都不行。清河崔氏的家规中有一条是要永远占据主动。

“代我向薛阳侯问好。”崔碌未作停留踏步跨上马车,“至于吃饭就免了。”

......

向腐朽的虞王朝进击的第一枪是由崔碌和他的岳父关东庆国侯打响的,自此一发不可收拾,有打着勤王救驾为目的南晋,有以镇守关外为由的西子侯国,也有冷眼相看的分家鲜虞国。多年以后,大裔王朝的右史请教已退隐长安的崔碌问他,“先生可还记得最初起事时的原因。”

年过半百的崔碌回忆道,“原因?我想是因为我和岳父看不得人间苦难,想拯救黎民于水火。”

“先生,您是不是记错了,庆国侯生性残暴,阴险狡诈,又怎么会是这个原因呢。”右史摇了摇不懂人情世故的脑袋正色道,“身为史官,在下不敢欺骗世人。”

崔碌玩味的看着这个年轻人笑道,“我不怪你,我和岳父的名字早已被钉在大虞王朝的耻辱柱上,但我们不曾后悔。”

他继续道,“年轻人,我没有必要骗你,虞朝末年的岁月里,眀皇帝不作为,总想着怜惜怜惜百姓就能得人心,总想着那些愚蠢的史官给他在帛书上留下美曰,但他真正的看过百姓吗,河南道大旱人吃人,做作的官员与百姓们一起喝搀着沙粒的水粥,转身回家就啃起白馍。都说诸侯们狼子野心,但你们真的看过这个世界吗?”

“这就是你们起事的原因吗?”年轻的史官并未因崔碌刚刚的贬低咒骂而生气,他无动于衷,只是安静的记着崔碌所说的话。

“不错!我们反天下争天下,所做的一切都是平天下,重整秩序,让人们过上能吃饱穿暖的生活。”崔碌仿佛想起了什么,他闭上双眼回忆起那段岁月。

......

乱世,明帝十一年冬,那年虞朝的静和公主出塞和亲,帝都大乱,诸侯点燃烽火,以勤王救驾的名义向帝都进军,多年以后,战火还在继续。

关东庆国候躺在床前质问他的小儿子俪威,“你们有没有想过,无数次的破坏规则,无数次的任性,换来的只是你们自己一时的快感,留给别人的是一片狼藉?”

千年以后,无论是史书文献还是名将们的口述,俪威都是公认的军神。没有人能想到,纵横关东的庆国候小儿子未来的成就如此恐怖。

“任性?不。”俪威跪在庆国候床前冷漠道,“还小的时候我曾看见过父亲和几家大人谋事,难道您还不明白吗。”

“明白什么?”

“黎人真正的战场是在剑门关的大原后和他们的王旗同袍。”俪威目光转向窗外,“我们以杀止杀,是为了不杀。”

房间外的庆国都城已是兵临城下,咳嗽声在房间内响起,“以霹雳手段,显菩萨心肠。我的小儿子长大了,不是那个在爹爹肩上撒尿的孩子了。”

“我的儿子,以后就见不到了吧,带着爹爹的一切走吧,今日起,庆国十万步兵车兵,五万轻甲骑兵都听我小儿子的调遣!”庆国候冷漠道。

正值壮年,连年征战染上肺痨。他有太多不甘,伸出手将被子里的帅印取了出来。

俪威拿起帅印,转身走出房间。踏门而出前,停了下来,“爹爹,好好养病,未来一战,我们父子并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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