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逃亡(2 / 2)

“大哥。。。。。。”徐二茫然的看向这个平常总是沉默爱笑的大哥。心里有一丝动摇。

一根长箭突兀的插进火堆上。

“敌袭。”徐正阳一惊,猛的起身拔剑,大喝道。

训练有素的亲兵起身上马一气呵成。徐正阳拉起呆坐在地上的弟弟抱上马,他趁机回头看去,黑暗中的猛虎战旗若隐若现,旗后箭如雨下,徐正阳恍惚片刻,毒蛇般的利箭飞了过来,他回过神来厉喝一声,挥剑正中劈过准确无比。

“老十二,逃不过去了!”徐正阳上马低吼,“来的是虎卫!”

“大哥!你快逃吧。”徐二不知所措,哭腔道,“把我留下!”

徐二是一个无用的人,就像他的父亲说的那样,既不能上马,也不能从官。甚至在上一秒还心动的想要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但现在却抛弃了那个美好的想法,坚定的要去赴死。如果有选择,他希望大哥活下去。

“傻弟弟,大哥不能走啊!”徐正阳苦笑道。

此前的徐正阳还藉藉无名,只是一个能争善战的诸侯之子,上庸城一战大放异彩,无愧于西阳侯的孩子,但命运还未给他大展宏图的机会,就被扑灭在了联军的铁蹄之下。

大军在联军的攻坚下走向覆灭,却也狠狠的咬下了联军身上的一块肉,城墙上的敌人们再也笑不出来,这个沉默的男人,让诸侯们刮目相看。而这样的人也必须死,既惊叹于他的才能,又哀叹于他的血统。

如果他不是西阳侯的孩子。。。那么在未来的战场上,谁也无法估量这个男人能够带来怎样的灾难,就这样扼杀在摇篮中吧。

徐正阳给这个没用的弟弟披上大氅,一只手提着弟弟上了另一匹战马。

“你们几个带着老十二走,剩下的人跟着我冲锋!”

徐正阳下达最后的命令,战士们服从的冲向前方,此刻的徐正阳要他们去死,他们就去死,要他们冲锋,他们便抽出刀子,扔下盾牌冲锋。因为他们知道,身后那个男人不会抛弃他们。他们并不是虞王朝的子民,他们是黎族版图西阳国的男人。

“大哥!我不走,你走啊!”徐二大哭,他不想失去这个大哥。这是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如果大哥死了,那就真的只剩下他一个了。

“哥哥为你杀出一条生路。”徐正阳回头看了这个弟弟最后一眼,轻轻的拂去唯一亲人脸上的一丝灰尘,终于笑了,笑里带着不舍,带着宠爱。

徐二不记得上一次看见大哥是什么时候笑的了,和平时的夜晚一样,哥哥回家后总会给这些弟弟妹妹带一些好玩的好吃的。

无论是阴险狡诈的二哥三哥,还是无厘头的姐姐们,或者是这个没用的弟弟,大哥总是一视同仁,对他们很是宠爱,二哥在上庸城里伏击杀死了国都派下来的监军最高长官,惹得联军炸了窝,后被诸侯们的利箭定死在了墙上。

三哥替大哥挡了致命一刀,也死在了逃亡的路上。除了二姐早些年远嫁南晋,其他哥哥姐姐全被砍了脑袋。

现在只剩下他了,他想要为大哥去死,但这次被大哥拦住了,弟弟妹妹都死在自己前面,无论是多么强大的人,也终于扛不住了吧,该换一个人来扛着了,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要保护这个人走出剑门关。

他希望这个弟弟长大,在他的心里,弟弟从来都不是一无是处,这个弟弟是个爱看书的孩子,每次回家他总是尽可能的带些家里没有的书籍给这个弟弟,虞王朝东部的大门剑门关,百里外便是北海,越过北海就是大原。那里不属于大虞王朝。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徐二被大哥的亲兵夹带着战马逃离战场,他呆呆的回头望去,是那个坚实的身影,带着剩下的西阳国男人们,在风雪中阻挡住身穿墨绿色的轻甲铁骑。那个身影挥起战刀,日月也黯淡了下来。

徐二的心有种被割裂开的感觉,疼的他说不出来话,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甚至没有与大哥郑重的道别,而爱你的人就决然的奔赴了战场。

这一切都发生在几天前,冲出剑门关后一路奔疾,终于在日落前赶到了一条宽阔的大河前,那时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越过大河,遇见了蛮族的妇女。然后就晕了过去。

他轻轻的掀开妇女盖在他身上的毯子,刚刚喂他的妇女是救他的人,徐二内心痛苦极了,既不想被敌人抓住,又不想连累妇女,闻着帐子里的奶香,和枕头上传来的舒适,他真的很不想起身。但是......

徐二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十五岁的少年已经很高了。他不舍的看了看坐在火堆上的奶茶炉子,猛地转头,向帐外走去。

死就死吧,活着比死了都累!徐二咬着牙就要向外闯去。

未等掀开帘子,迎面撞进了一个厚实的身体里。

徐二仰头看去,帘子间漏出一条缝隙,妇女的脑袋钻了进来,手指抬放在嘴唇间,哪怕是不通蛮族语言,此刻的手语已知道蛮族妇女要表达的意思,他睁大眼睛,一步一步向后退去。

……

“谢谢巢合氏的善心,萨仁在这里生活的很好,也没有坏人来这里欺负萨仁。”萨仁低着头。

她的身前是一队五十人编制的蛮族披甲武士。带头的将军禾鲁手中握着粗糙的缰绳,轻轻的点了点头。他未说些什么,只是想着,这是曾经手下的妻子,尽他所能,庇护这个流浪在大原边缘的妇女。

“就在昨天,看见了黎族的军人,他们骑着马奔驰在大原上。”萨仁忽然想了起来。

昨天那个孩子晕倒后两刻时,萨仁就看见了一队雄武的黎族战士打马横过草原。

禾鲁内心一惊,不自觉的勒紧缰绳,瞪着大眼睛,鞍下的战马被他的举动感染,不安的躁动起来,禾鲁拍了拍战马,让它安静下来。

“说的详细一些!这很重要。”禾鲁低声问道。

“大概有五百人。”

“在哪里?”禾鲁凝视萨仁,“在哪里出现的,他们行进的方向在哪?”

“从北海登陆过来。”萨仁迎着禾鲁的目光伸手指了一个方向道,“从北海直奔那里,昨天太阳落下去前看见的,每个人两匹马。穿着乌黑的铠甲,腰上别着长刀。”萨仁将她看见的毫无保留的说出来。

禾鲁听着萨仁的陈述,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后带起战马转身离去,五十人的队伍掀起阵阵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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