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神魔宗的魔（1 / 2）

口中言罢，对方额头的魔珠便红光一闪，手中抽刀而上，身影在史方眼前一闪而逝，再次被史方的双眼捕捉到的时候，已经欺近眼前。但此时史方的注意力，并不在眼前人的身上，而是在刀鞘中躁动的神魔刀，胸膛中同样躁动的那颗心脏中。下意识般地一刀抽出，却是后发先至，两把刀相交时，一声清响遍彻大殿，落在对方的耳中，是一种极致的震惊。

“你也会？！”对方惊异的面容只在史方的面前停留了一瞬，然后声音便在不远处重新响起，“只是身发……不，身发也不应该……不可能……这不可能！”

但史方现在依旧没有回过神来，依旧沉浸在方才的那一刀中，那一刀正是他一直求不得的东西，一刀心发的魔刀，而不是简单的快刀。只是在他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一缕漆黑的气息正被他吸引；在他没有注意到的分神瞬间，一缕目光落在了神魔刀上，一声低喝伴随着狞笑爬上了他的脸庞，转而又消散不见：“杀！”

言罢，刀出，刀光在半空之中连成了一片银光，在空间中划过一条斜线，直逼对方脖颈而去，而原地不动的身影，早已在不知何时，消散成了一道残影，然后彻底不见。

叮叮叮叮叮叮！

瞬息之内，便早已响起数十次刀锋交错的声音，打在对方的耳膜上，响在史方的心弦上，让史方的内心愈发地沸腾——他已经确定了，这是他自己在渴望，在渴望畅快淋漓的战斗，是真正分出生死，而不是胜负的战斗！这一场，还有下一场，下一场，直到……死亡，直到力竭而死的那一天！鲜血的温度，肌肉的酸楚，还有对方左支右绌的样子，真的……兴奋起来了！这才是让我兴奋的东西啊！

刀法，一刀一刀越来越快，斩在对方的心上，斩的那颗心早已慌乱不堪，而魔珠到手时心中燃起的熊熊烈火，同他体内原本沸腾的魔气，一起被眼前的刀光一点点斩灭，化作碎片，成为手中慢慢消退，曾经给出希望却又带来绝望的沙，让自己手中的刀软弱了下来，甚至已经没有了心发的层次，斩不出完整的一刀……

是的，他软弱了，他畏惧了，他退缩了，额头处的魔珠也像是感受到了他的心情，黯淡了下去。他不再像是一尊魔，反而是他的对手，越来越癫狂，几近入魔……

忽然，在格开了袭来的又一刀之后，他像是灵光一闪，抓住了自己的救命稻草一般想到了什么，揪住一个空隙，便向着空无一人的空气大喊：“你想知道你主子去哪了吗！？实在是太可惜了啊！”

闻言，史方果然停了下来，漠然的脸上，却多出了说不出的神情，是焦急，是好奇，还是何种心情，恐怕只有史方自己才知道啊……

“太可惜了，被拜月教那群疯子们捉走了啊……”压力骤减，他也找回了一点之前的状态，只是……

拜月教？疯子？捉走……

艾天莲？艾天莲！小艾！

对不起，您呼叫的用户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Sorry，thenumberyouhavedialedisnotinservice，pleasetryagainlater

一时间，史方感觉有什么东西碎成了粉末，又有什么埋葬在他内心深处的东西彻底喷涌而出……

此刻的世界，在史方心中早已寂静无声，没有刀在空气中振动的声音，没有大殿中不绝的回声，也没有头上的束发带掉在地上的声音。一头黑发在半空中散开，化作死寂的白色，一直垂到史方的后腰处，还有几丝血红，则是拦在了史方的眼眸之前，那对鲜红的，仿佛是异变的骄阳在那里燃烧着的眸子。还有，在那被左手遮掩住的脸颊，还可以两条红线，似乎是血泪垂落的颜色，然后慢慢蔓延开来，化成一脸妖异却又不失威严的红色纹路，攀爬在史方的脸上。手中的神魔刀，也已经不知在何时，化作了修长笔直的唐刀模样，刻满了黑色的纹饰，只是，不见血污。

“你，该死了。”

这是史方的声音，不知怎的一同揉进了疯狂与冷静，威严与随意。刀出鞘，刀入鞘，刀光现，身影闪。没有人见证这一刀，也没有看见那个闪烁的身影，只能看见一颗高高飞起的头颅，和他依旧在慢慢嗫嚅的嘴唇，似乎在说：“我……死了？”

唯一证明这一切的，是史方手中正把玩的魔珠，早已重归了红黑之色，一如它还被放在那里的时候，变化的只有一根白色的发梢，点出了一点血色：“抱歉，但是我有必须这样做的理由。”

“宗主，史家的那个人死了。”

“意料之中。如果史家的人真要见世面的话，怎么会来我们这种地方？真要来的，恐怕即使没死在入门大典里面，估计入了门哪天也就找不到人了吧？反正这么一个结果，死在了魔珠底下，死在了自己的自大底下，所有人不都是皆大欢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