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涂山守护者与传承者（2 / 2）

金鹏和孔翎看向玄服老者，似在询问。玄服老者呵呵一笑，道：“两位道友莫慌，烟芸姑娘且安心，此前有四男一女追去，一女子境界最低，乃是你青丘族人，应是你之前口中所说的叛徒梅芳雪，我若是将其诛杀不难，但是还有两人境界稍高一些，但我如今只剩一缕残存的神识，若是想拦住他们三人也是不难，但是还有一人已达帝境，我若是当年，自也不放在眼里，但是如今要是对上就胜负难料了，我忌惮的是最后一人，此人境界之高，与我当年也不遑多让，与金鹏和孔翎两位道友应是差不多，当年的我或许能拦下，但是现在的我只剩一缕残魂印记，若是强行出手只能是落得个灰飞烟灭的下场，所以我不曾出手阻拦，而是选择了让他们离去，但是此去青丘祖地，便是涂山，涂山有一守护者，一传承者，有此二人在，到了涂山，自可保慕玉颜和小天狐暂时无忧，但是他们二人也有其限制，其原因不好论述，就不说了，若是小天庭发现此间变故，怕是会再次兴兵来伐，到时候小天庭倾巢出动，涂山怕是保不住，只能到时候再作打算。”蓝烟芸虽然贵为青丘当世老祖之一，但是被玄服老者称为姑娘却也没有反驳，毕竟就道龄而言，自己在当下的青丘自可算是老祖，但是在玄服老者和金鹏几人面前就不够看了，被叫一声小姑娘都是理所当然的，加上青丘狐族本就美艳动人，驻颜有术，绝大部分老祖依旧是少女的姿色和妆容，年龄被叫小一点只会开心，从无恼怒一说。

蓝烟芸听罢内心稍安，金鹏道：“不知道友所说的涂山守护者和传承者是谁，能否挡得住，毕竟这次小天庭来的人是水元子，如若不行，我等还是快些过去，打败水元子我还是有相当把握的，若是要诛杀以绝后患，那么就要姐姐与我联手了。”说罢金鹏看向孔翎，孔翎微微点头。

玄服老者呵呵一笑道：“金鹏道友不必担心，涂山的守护者乃是无支祁道友，而传承者乃是公孙流滢道友，无支祁能否杀掉这所谓的水元子不好说，但是稳压一头应该问题不大，公孙流滢道友虽说不善杀伐，但是所谓一重境界一重天，以她的境界要杀水元子之外的四人还不是手到擒来嘛。”

听到这两个名字，金鹏微微有些诧异道：“青丘祖地涂山苦情树的建木之灵公孙流滢吗？想不到封神大劫之后竟然没有陨落，还有消失万古的长源公长源王无支祁道友竟然也在涂山，真是让人意外。”

玄服老者呵呵笑道：“当年大禹治水，路经桐柏山，无支祁欲阻大禹治水，两人相约斗法，若是无支祁获胜，大禹治水须绕淮渎而走，而若是大禹获胜，则无支祁要为大禹守护妻子涂山氏祖地，两人大战，最后大禹略胜一筹，无支祁道友便遵守约定守护涂山万古，这些秘密也是我当年成为人皇时随妻子前往涂山才得以知晓，当时我也很是震惊。”

“水元子自称三界水法第一人，属于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着实可笑，但是不可否认就水法一道，水元子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也好，就让同样精通水法的长源公给他个教训，让他知道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金鹏不屑道。

蓝烟芸虽然贵为当代青丘老祖之一，但是对于金鹏等人还是属于后辈，而且因为道龄和境界问题，所知道的隐秘并不多，对于万古之前的事情更是知之甚少，听着金鹏等人的交谈也是一头雾水，但是作为此地最没存在感的她却不敢胡乱插话，只能不懂装懂静静的听着，不过心底早已震惊的无以复加。

孔翎看向金鹏道：“迟则生变，拖太久了会不会对我等此行产生变故，不若我等此时过去助长源公一臂之力，早日斩杀那水元子，以除后患，青丘那边还有一堆烂摊子要处理，我们的时间不多！”

金鹏略显犹豫，玄服老者道：“不可，孔翎道友，万万不可鲁莽，长源公早已将涂山和荆山之间的一方天地炼化，水元子等人传送过去必会被长源公的心相天地所困，在自己的心相天地内，长源公占尽天时地利，水元子几人是万万逃不掉的，若是此时你等贸然传送过去，以你跟金鹏道友的实力，外加正在跟长源公斗法的水元子，那么长源公的心相天地力量可没有那么强，心相天地会因承受不住你们三人的力量而崩溃，毕竟你们站在那里，就是天地大道的显现，即使收敛气息不曾外泄，但是封闭的心相天地是承受不住的，到时候反噬之下长源公必定重伤，见到你二人之后水元子可能会心生退意，再趁长源公心相被破反噬而伤的机会逃走，以淮渎为引，借水而遁，怕到时候长源公一步慢步步慢，就再也无法困住水元子，而两位道友虽强，但是水元子依托淮渎，如鱼得水，二位可有把握追上，一旦摆脱了你们的锁定，让水元子遁入虚空，那么就真的是放虎归山，望尘莫及了。”

孔翎思索少许，道：“行吧，那我们再等一等，最多三个时辰，如果到时候还没任何动静我们就要过去了，金鹏，你做好准备，如果到时候让水元子逃了，我绝不饶你。”

金鹏一副苦瓜脸，躺着也中枪，只得连连应道：“好的，姐姐，放心，我若出手，只要有姐姐帮忙掠阵，保证能擒下那水元子。”

玄服老者呵呵一笑道：“既还有些许时间，诸位不妨到里面坐坐！”说罢向着不远处的地宫，对着金鹏几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幽明悻悻然，蓝烟芸还在消化刚才的信息，没反应过来，孔翎眉头微皱，金鹏摆摆手，无奈道：“子履道友，敢问这地宫是？”

“你猜的没错，这就是我的陵寝，我兴于亳城，亡亦当葬于亳城。”玄服老者道。

“那里面是？”金鹏试探性问道。

“没什么不好问的，里面确实有我生前的遗体，只是人死如灯灭，到了你我这般境界，尸身纵然可以历经万古而不朽，但是元神早已陨落，生命之火早已凋零，现在就只是一具尸体罢了，而现在我不过是生前的一缕神识印记，就只为了能够再多看一眼亳城，顺便看守这通往涂山的大阵，若是有些许需要运转神通之类的争斗，或许一战之后无论胜败，我都会消散于此天地间了吧！就算一直安安静静平平谈谈的持续下去，最多万载光阴，我也将不复存在。曾经活着的时候也算精彩，此生虽有遗憾，但却不多，人生几何，夫复何求。”玄服老者道。

“子履道友倒是看的开，但是现在放眼人间，自从人皇传承断绝万古之后，各族之间经常互相征伐，天下之势分分合合，整个三界现在都是乌烟瘴气，民不聊生，也就是当浩劫来临之际会抱团取暖，同仇敌忾，更多的时候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想想你们当年为之付出的牺牲换来了如今如此黑暗的世道，是否也会有几分唏嘘？”金鹏道。

“唏嘘在所难免，但是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一代人做一代人的事情，我们那一代为三界挡住了浩劫，我们的使命就已经完成了，后世整合世道人心的使命，自由后来人去完成，就比如你们，对吧？幽明。”玄服老者对着幽明笑道。

幽明答道：“前辈所言极是，晚辈虽然能力低微，自当全力以赴，定不负诸位前辈的期望。”

“能力低微？不！不！不！或许你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但是你我同为人皇，虽处不同大世，但人皇都是一脉相承，我能感受到你体内那如宇宙浩瀚般的无限力量和潜能，他日你若是觉醒并合理运用自身的力量的话，必将实现我等历代人皇都不曾实现的夙愿。你的存在拥有了无限的可能，这种感觉在历代人皇之中也只有初代人皇才可与之比拟，你呀，要好好加油！虽说你潜力无限，但是你将来面对的困难也是十倍，百倍于我们的，能力越大则责任越大，希望你能谨记自己的使命。”玄服老者道。

金鹏和孔翎目光闪烁，相互看了一眼，幽明拱手道：“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谢谢前辈的教诲，幽明自当铭记。”

玄服老者心慰一笑道：“罢了，不谈这些了，诸位随我入内吧。”随后大袖一挥，远处的地宫大门缓缓打开，玄服老者在前面领路，金鹏紧跟其后，蓝烟芸跟在金鹏身后，孔翎牵着幽明走在最后面，不一会，一行人慢慢的走进地宫之中，待到几人全部进入，十息过后，地宫大门缓缓的关闭……

于此同时，数十万里之外的涂山和荆山之间峡谷两侧的悬崖峭壁上，无数的符文闪烁，抵御着一波又波强大的冲击，山谷之内淮渎掀起滔天巨浪，宛如一场灭世的海底地震，大渎之上烟雾缭绕，根本看不清具体，而水元子几人所在的心相天地内更是惊心，此时的水元子已经不在高空之中，而是来到了巨石之上，方圆万丈的净水莲华将整个巨石护在最中央，莲华莲台处千丈法相各种结印，将无数大道神通打向苍穹之上，水元子在法相丹田处双目凌厉，嘴角有鲜血溢出，一身法袍略微有些破损，而万丈莲华的四周海域，一朵朵方圆千丈的金色莲华绽放，密密麻麻围绕着最中心的万丈水晶七彩莲华，一直延伸到远方，数不胜数，每一朵金色莲华的莲台处，都激射出一道金色光芒，带着毁灭的力量直奔苍穹倒挂的碧海。其实在之前的数次交锋中，因为毁天灭地的力量严重溢出，导致巨石之上将全部力量灌注到水元子护身令牌的四人好似暴风骤雨时大海上的一叶浮萍，渺小又无助，水元子这等层次的人物交锋，他们四人虽然境界都不低，但是依旧有种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之感，虽然他们几人也是神仙，但是在绝对的力量交锋面前依旧渺小如凡人，甚至被几次外溢的力量波及，水元子的护身令牌最终承受不住而彻底碎裂，护身罡气随之也炸裂，原本随着护身令牌的破损，灌输力量的四人受到反噬就已经身受重伤，此刻暴露在两大盖世强者的力量交锋威压之下，瞬间便是雪上加霜，境界最低的梅芳雪被恐怖的力量撕裂，就连元神也险些破碎，惊恐之中幸亏尚云实相救才堪堪捡回一命，不过失去了肉身，元神被重创而十分虚弱，日后要休养让元神恢复并重塑肉身的话代价极大，而且要花费很长的时间来慢慢磨平大道造成的伤痕。尚云实毕竟实力不弱，此刻奋力抵挡，虽然非常吃力，但是勉强能护着梅芳雪的元神并自保，短时间内暂时无虞，时间久了也注定撑不住。而方天佑和司马元这两人就好比一对难兄难弟，虽然在强大的力量撕扯下勉强保住了肉身，但是祭出的各种仙宝仙器都一一化作飞灰，法袍近乎全烂，肉身已经伤痕累累，仿若稍有松懈就会被撕裂，元神也不好受，在强烈的力量撕扯下，元神好似在火上被反复煎熬，元神之火越来越暗淡，各中滋味，只有两个自己懂。见此情景，水元子为了救下四人，拼着被一记重伤，瞬移到巨石之上，将几人护起，并将下面的大海变成自己的主场，朵朵千丈金色莲华绽放，填满整个碧海，而水元子自己也不好受，此刻身体里面翻江倒海，只能靠着自己的一身道行强压着。而苍穹之上，倒挂的碧海一左一右出现两只逾万丈的手掌，中间的碧海慢慢下垂，最后变成一张白首，缩鼻高额，金目雪牙的猿脸，整张脸庞覆盖了大半个苍穹的碧海，巨脸大口一张，一声巨吼，水元子无数莲华打向苍穹的金光生生被震碎，狂风肆掠，随之消散。水元子等人大惊，此时几人才第一次看见了敌人的面目，只是不知道这就是敌人的本来面目还是敌人幻化出来的神通。梅芳雪虚弱的元神躲在尚云实袖子里，看了一眼苍穹，惊慌失色下躲进大袖深处，不敢再看，方天佑和司马元两人面如死灰，尚云实勉强稳住心神，传音问道：“师尊，可知这是何人？”

“混世四猴之一的赤尻马猴，无支祁，想不到消失万古的淮渎长源公竟然还活着，竟然在这里。”水元子严肃的说道。

尚云实大惊，才想起曾经在古籍上有见过关于混世四猴的描述，只是混世四猴消失万古，早已不知所踪，很多人即便看见有记载也只会一看而过，不曾深记，想不到此次征讨青丘，竟然在青丘祖地遇到了传说中消失万古的赤尻马猴。现在经师尊点破，尚云实依稀记得古籍上记载：“周天之内有五仙：乃天、地、神、人、鬼。有五虫：乃蠃、鳞、毛、羽、昆。又有四猴混世，不入十类之种。第一是灵明石猴，通变化，识天时，知地利，移星换斗。第二是六耳猕猴，善聆音，能察理，知前后，万物皆明。第三是通臂猿猴，拿日月，缩千山，辨休咎，乾坤摩弄。第四是赤尻马猴，晓阴阳，会人事，善出入，避死延生。此四猴者，不入十类之中，不达两间之名。”

此时尚云实已是内心忐忑，了解了对手才知道对手的可怕。灵明石猴孙悟空，曾经大闹天庭，放眼整个仙界，四御之下鲜有敌手，实力与二郎显圣真君不分伯仲，后被西天如来佛祖降伏，镇压五行山下五百年，最后奉命护送玄奘大法师西行灵山，最终修成正果，成就千古战佛。六耳猕猴陆善闻，曾化作灵明石猴的模样，欲取代灵明石猴护送玄奘大法师前往灵山修正果，诸天神佛能辨者不出一手之数，实力与灵明石猴不相上下，最后被如来佛祖识破并收服，从此去向不明，还有一说是被如来佛祖降伏后死于灵明石猴棒下，具体如何不得而知。通臂猿猴袁洪，未曾见过其出手的记载，据说凡是见过其出手的人都死了，其实力不在灵明石猴之下，甚至犹有过及。赤尻马猴无支祁，混世四猴当年的最强者，领四渎水神之中的淮渎水神，封长源公长源王，曾与五岳大帝平起平坐，与大禹交手而不分胜负，据说最后大禹借助了外力才将其击败，其实力堪比三官大帝。须知三官大帝前两人均位列三皇五帝的五帝之一，大禹更是三皇五帝之下第一人，能与其相当的实力，可想而知该有多么的强大，虽然消失万古，如今所剩实力不知有全盛之时的几分，但是也绝对不是他们小天庭能招惹的人物，就算是师尊水元子只怕也是有所不及，如今如此这般，难能善了，弄不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若是师尊水元子能破开此心相天地，遁走之后向小天庭救援，待两位师伯与师尊水元子三人联手自是可以应对，但是现在众人被困于圣人心相之内，师尊水元子已经几乎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更是将此方天地弄得天翻地覆，虚空破碎，光阴逆流，但是就结果而言，师尊已经受伤不轻，但是此方天地依旧固若金汤，己方依旧异常被动，对方依旧牢牢占据着一切的主动权，常年掌兵并身居高位的尚云实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若是不能打破这局面，今天包括师尊在内的所有人都将永远留在这里，时间拖得越久，出去的希望就越是渺茫，方天佑几人还在心生侥幸，尚云实却是已经看透局势，不由得心存死志，毕竟以现在的局势就算侥幸破开此天地，师尊或许能遁走，但是他们几人是几乎没有离开的可能。

涂山之上，涂山祠广阔无垠的后院，苦情树下，慕玉颜依旧在运功疗伤，苦情树之内的天地中，小天狐已经被涂山女娇带去接受传承，公孙流滢站在一处泉眼旁，四周氤氲之息弥漫，一汪几丈方圆的清泉清澈见底，这就是涂山的圣泉，公孙流滢右手轻轻一挥，瞬间心相天地内的景象倒映在平静的水面上，公孙流滢静静地看着，分不出任何喜怒哀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