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灭缘】修心约性凝气息,应龙初显望成神(2 / 2)

——东海水晶龙宫

一身蓝纱,白羽氅衣,腰环宫羽九龙佩,身披月白青玟绦,脚踏素金青玉靴,发束磬宜玉清冠,面容白皙胜雪,青丝柔顺流散周身,桃花眼波流转,微微颔首,美貌更胜女仙,英气不减男仙,一翩翩公子郎打开渊羡宫正门,缓缓踏出。

“参见三太子殿下。”门外众多水族海仙齐齐跪拜。

“免礼。”原这公子郎便是东海三太子——鹤溟。鹤溟整理衣衫,转而又道:“父王与二哥呢?”鹤溟的声音并不如寻常男仙深沉,反而明亮淡容。

跪拜中有一紫衣女子欣然起身,一张口,妩媚骄矜地声音便传了出来:“三殿下苦修多日,自然不知鸶敖伯父此时正在天宫赴宴,而紫洵吗,殿下何须多问,他一贯喜欢一个人,这会恐怕还在他那个云梦泽待着,摆弄他的仪月笛和舒悫剑,连殿下出关这样的事都毫不在意。”

鹤溟不禁蹙眉:“你是什么身份,也可以直呼二哥名讳?”眼瞧着紫衣女子愣了愣,鹤溟径直走去,“你们玄极峰离东海甚远,何必终日在我这龙宫闲逛,你没有事情做吗?”

紫衣女子愤愤不平,只狠跺了一下地便离去了,临走时还嘟囔着“鹤溟他怎么这么多年对我都如此生硬,毫无情分可言。”

这紫衣女子唤作墨妍,真身是玄极峰上一块矶云紫睛石,晶石族女少君。墨妍多年倾慕鹤溟,但她从未得到鹤溟一点点逾矩的情感。

鹤溟径直走出宫门,正逢龙王回宫,他走上前去拜见:“父王,儿臣才疏学浅,只得应龙相,水灵珠已经重新封存在渊羡宫琉璃盏中。”龙王听后示意鹤溟移步宫内,关上宫门后,鸶敖缓缓道:“溟儿,玄霄他近日常有赞赏你之言,依为父看,天界神位空悬,他是有封你为日神之意。”说完捋捋胡髭。

“玄霄心思阴沉,笑里藏刀,他自己万年来并无子嗣,担心诸仙反对,提前拉拢儿臣,恐怕神界能洗神髓灭人记忆的幽纤台便是预备给我了,到那时父王和龙族恐怕就要与我被迫断绝关系。”鹤溟轻抿一口茶,淡然讲着。

“溟儿敏锐,不过咱们也不可方寸大乱,反倒是将计就计,玄霄与你我父子有不共之仇,你的母后,祖母丧命于他手,甚至被这个龙宫龙王身份禁锢,臣服于他都是设计,多年来他暴政昏庸,六界怨声载道,神位空悬,妖魔横行,早就是乌烟瘴气,为父希望你韬光养晦,善用水灵珠之力多加锤炼,让玄霄无法翻身,为我们家族平反。”

“儿臣自然谨记,族仇不报,小人却居高位,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鹤溟阴沉眼眸低垂

“溟儿,你现在神力还无法与玄霄匹敌,兵马筹谋也尚且不足,为父与你说,我们东海水域水灵珠曾丢失一段时间,便是青枫女换了青丘电灵珠和我东海水灵珠,所以这水灵珠虽与你同系水生,但仍有疏离,无法完全合二为一。为父想让你去青丘借取电灵珠,用电灵之力催发水灵珠与你结合,电灵水灵见面既可交融难舍难分,也可互斥天各一方,若是把握好了,便可合二为一神力大增,到那时,族仇得报。”鸶敖严肃地说,鹤溟应了声是,便告了退。

——次夜云柔谷

手腕轻转,念起法决,那淡蓝色光芒在指尖越聚越多,光明清澈又像雾一般朦胧。

这法决果然有所裨益,通身舒畅,虽然未曾细学法术,但仙法灵力亦长进不少,我心暗嗟。

此时不远处林藤里传来一阵簌簌声,我以为是徽音师父来了,便收起术法,敛声屏气,准备吓她一跳,真是不知表面高冷不苟言笑的师父受到惊吓还能不能如此自持?

说做就做,我便悄悄走近……

而此时鹤溟正走在夜月之下的树林中,因欲掩人耳目,穿了一身深蓝束袖衣,取下了腰间的宫羽九龙佩,一头黑发高束而落,担心他人瞧见面容,还带了一副鲛纱遮盖面容。“这树林中据说生长噬藤,我得小心,需尽快寻找电灵珠所在。”鹤溟心想着不觉向林中深处走去,但总觉得有人盯着……

我拎着裙摆,尽量不让头上珠花发出声响,瞧见一个深蓝色的人影闪过还以为是徽音我便跟了上去,那人似乎感受到有人跟着,加快了步伐,突然一跃,消失在林中。我心暗嗟:突然消失必是使了瞬移隐身的术法,但噬藤林中若用法术,会遭天雷的,师傅怎会犯错?刚刚究竟是谁?突然我感到脖子上有凉意,原是一把金蓝熠熠的剑抵在我身上,一阵男音在我身后传来:“何人?何故跟我?”我虽法术不精,但作为狐狸身手总该敏捷些,一个转身折腰,使了青丘飞燕惊鸿掌,那人躲闪,我便撂了个踢腿便弹开了剑,飞身扑至五步外,但那男子虽不肯罢休,立马反应过来,旋左掌凝蓝色灵力,右手执剑向我跳来出掌,我躲过一掌但还是感受到了那掌上的寒气,额间的广寒云霞也被打散露出了仙钿,我不免打了寒噤,一个旋身又被从正面拿剑挟住,我这才看清他的样子,虽然面容覆纱,但身量高挑,皮肤白皙,隐约可见的五官似乎也精致难言,背后孤月光色冷漠,衬得眼前人姿色更胜女仙。

鹤溟此时眼中看到的便是微微嘘喘的白衣小姑娘,青丝柔顺披下,两鬓白色珠花因刚才追赶还挂了几缕碎发,杏脸匀称,朱唇丹红微启,尤其是一双桃花含情眼脉脉生光,似带露之娇花,若皎灿之月华,身量纤纤,眉目间更有一赤丝红梅仙钿,那最令他震惊,那明明是他母亲母族的仙灵印记,有护人仙灵之效。他不觉愣住了神,我抓住时机,故技重施,一折腰跃身便扑中了他,一把扯下他的面纱,露出英气俊朗的少年面容,我素有爱美之心,眼前人容颜如花似锦,不觉歪着头细细端详。

可我不知现在这一出在鹤溟眼中就是一个不知道什么的白色东西扑倒他,扯掉他面纱不说还仔细端详,面露春色,叫人甚是惊错,他探得我周身气息纯净沁人暗想:“风灵珠仙力?”鹤溟被我压在身下,手中剑也脱落,又不能用法术,只能一动不动地质问:“你属狗的吗?见人除了扑不会别的了?”

我才回了神:“嗯?我?你说我是狗?喂!”我用手撑着半拉身子起来,“我是正经的狐仙好吗,小娘子莫要胡说。”

他仿佛恼羞成怒,微蹙眉头:“我知道自己长的比你不知道美多少,但你不用担心,我是男仙,不会和你抢郎婿的。”说完翻身压过来白了我一眼。我一下没反应过来,两腮气的鼓起:“好没礼貌的小娘子,你可知这噬藤林中稍有不慎便是天雷罚下灰飞烟灭,而且,我们青丘有琉璃阵,你是如何进来的?难道你是……”没说完他便使劲一翻身捂住我的嘴,跟我说噤声,我这才细细听,只见窸窸窣窣的草林中隐约有几个紫白衣衫的人,但他们似乎扯到了噬藤,便大叫着说什么电灵珠如此难找,还说什么擎棋大人明知此地危险竟还不速速离开之类的话,本以为无事了,不料其中一个人将刚才扯断的噬藤随手一扔,不偏不倚的落在压在我身上的“小娘子”身上。我瞧着他白皙的脸庞瞬间青紫:“嘶,啊……”我知道噬藤汁液有腐蚀仙骨效应,但是眼瞧着那几个紫白衣衫的人还未走远,我担心青丘混进来不安分的贼子,便顾不得眼前人的感受,直接用冰鎏瓶把“小娘子”装了进来。“小娘子莫怕,这是南海冰鎏瓶,菩萨的物件说不定于你养伤有用,你且修养,我去探看这些贼人。”

说完我听到瓶中隐约的昵喃声,但不加理会直奔那伙人方向,我自知没什么仙力与他们抗衡,但半夜闯入我青丘,还要找寻电灵珠能是什么好人,即便抓不住也要做个标记,改日算账才好。想着便揪下几段噬藤绕到他们出林的路上,将噬藤挂在树枝上,尽管我的手还是弄到了几滴噬藤,我未想到会如此之疼,只是几滴就已经让我吃痛流汗,但是我看到他们走过正好碰到了从树枝上滴落的噬藤汁液,有个女子面容上的面纱都被腐蚀,险些毁容,我瞧见她脖颈处有个紫色的形状似晶石的花钿,但他们实在慌张,不顾施法会引来天雷,也用了瞬移之法一闪而过不知何处了。

几阵天雷引下,我感到大事不妙,但是细想,云柔谷方圆几里几乎无人居住,想来阿爹阿娘不会在意,这天雷也未伤我。

我走出噬藤林,施了个法放出小娘子,但是这小娘子竟然变成了一条带着鸡翅膀的长虫!“妈呀,小娘子,你怎么变成长虫了,还长着鸡翅膀。”我瞧着眼前这蓝白相间还带着一点小角的“长虫”,他白了我一眼,长度不过十来寸,又是那一阵男音:“你还说,什么宝贝瓶子,本君身怀水灵珠,那噬藤属雷电,二者相克甚重,你这冰鎏瓶又属水,寒气入体,又加重了我的伤势,这才逼回原形,还有啊,我不是长虫,这是应龙,你长点眼睛吧。”我这才明白那对鸡翅膀是应龙羽翼。

“哦~原来是带着水灵珠来的,我虽学艺不精,但是这电水灵力非极相融便是极相克的道理我也是懂得,你应该是要用水灵珠灵力催动来窃取我青丘的电灵珠吧,水灵珠乃东海至宝,你休想蒙我,说,是哪条小龙妖啊。”我捏住他的小角,邪恶一笑,“而且我猜有水灵珠仙力催生法术,哪怕是在云柔谷内也不会招致雷电,所以你才能瞬移隐身来去自如对不对?”我轻佻着眉看着他。

他极力挣扎,不料被我死死抓住,鹤溟担心窃取灵珠一事败露,便说:“我也不瞒姑娘了,我是东海三太子鹤溟,此次来寻电灵珠是为了与水灵珠融合修行,只因魔族猖狂,屡次犯我东海,我欲护龙宫水族平安但又法力低微,虽然修得应龙但是难以和魔族鬼将一众抗衡,所以冒着危险夜半来此,惊扰姑娘了。”我瞧着他,狐疑道:“你大可直接与我父王要,他会引出一部分电灵给你,你只要肯还就行,何必夜半鬼祟至此,险些丢命。”

“父王?哦~你是青丘那个九尾狐七公主,叫白琼羽是吗?”他的尾巴缠在我的手腕上。鹤溟心中其实暗想:这傻丫头说什么都信,早知如此,收买个她不就拿到电灵珠了吗?好借好还再借不难啊

“唉?你知我是公主,何故连是几公主都知晓?”

“狐帝不过四个女儿,前三个都修行了上千近万年,怎么着也不至于被我拿剑架在脖子上两次吧。人间管弱者叫菜鸟,我看你啊,叫菜狐不好听,姓白应该叫白菜,对,白菜。”

“你个长虫,刚刚跟我解释的时候那般正经,两句话就破功,等我把你交给爹爹。”

“小白菜别!我错了,但是你害得我暂时恢复不了人身,如今却要把我出卖,是何道理,青丘狐族向来有情有义是非分明,白菜你可不能破例啊。”

“好叭好叭,那我就把你带回我的狐狸洞里,你若是恢复人身,我就带你去见爹爹。”我努着嘴

“自然。”

我又问他:“小长虫,你方才对我使出的那一掌寒气逼人,是何厉害仙术?”

鹤溟隔着冰鎏瓶对我解释:“那是东海秘创术法,冰魄飞霜掌,中掌者会身中水毒,甚至冰冻身僵。”

我默默地回忆方才鹤溟出掌的画面,在心里默默练习并想着:“我出生时天降大雪,爹爹请来算命先生说我命属金水两系,这个掌法想必我也能使。”于是我随意起掌练习,果然凝出寒气,不逊于鹤溟,得意了一番便揣着冰鎏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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