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胡寺（2 / 2）

胡寺点头，俞先生大袖一挥，榆树树干上出现了一个金光闪闪的门户，大门敞开。俞先生又道，回家路上，自行添加灵石就好。胡寺回答，知道了。回过头来，手在马鞍上一按，心中默念法决，那马匹一缩而小，成了巴掌大一张红色马形纸片，胡寺对折几下，踹回袖里，向文士一抱拳道:先生保重。便头也不回走进门户，消失不见。门户和文士也在一阵金光过后，空空如也，清风吹过，绿油油的树叶随风而动。

雄国，玄武城北五十里。阴。月亮被乌云遮挡着，有微弱的月光穿透云层洒向大地。地上的积雪足有半尺，积雪隐隐反射着淡淡的月光。寒风吹过，卷着积雪随风而起。一颗几近干枯的老榆树上，乌鸦突然震翅远去。榆树树干上，出现一个金色门户，一个大汉跃门而出。门户随即消失，大汉孤零零矗在树前，伸手拍了拍后脑，心中想道，走了几回方便之门，约莫几千里了，头都有点大了。大汉用力摇了摇头。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走传送阵了，太晕了。胡寺看向玄武城，心道：玄武城，你胡爷爷来耍了！

待站定后袖子一抖，一张红色纸片掉落下来。默念法决，纸片迎风渐长，竟如充了气一般，化作一匹枣红色骏马，胡寺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马腹，手提马缰，嘴里喊了声:驾！马儿撒蹄狂奔起来，积雪地上留下了一串马蹄印，风儿吹过，带起了积雪，马蹄印也渐渐被积雪覆盖。

风雪中，一匹快马疾驰而过。一个大汉，身穿白衣，背披大红色披风，腰间挂了一个淡黄色酒葫芦。头发，眉，须皆白，被风雪覆盖，正是那远道而来的胡寺。胡寺摸了摸酒葫芦，揭开盖子，仰头灌了一口酒，心想:到了这玄武城也不知哪里找接头之人，还是得看那接头记号，今天是进城无望了，不如找个避风挡雪的地方休息一下，明日一早进城寻找。

念头刚起，便看见远处路边隐隐有处院落，随即减慢马速，向那院落行去。行近院落，却是一个破败小庙，门头牌匾写了三个大字‘长生殿'。

胡寺见状，暗笑:这庙好大的口气，这意思，是一人得道长生，鸡犬升天了？还是有人得道证长生了？当初取这么霸气的名字，如今到了现在也还是破落了。

胡寺下马前行，扣住门环，轻轻敲击。不一会儿，里面传来动静，一个沉重的脚步声由远渐近。吱呀一声，院门打开，开门的是一个清瘦小道童，极瘦，一张营养不良惨白的小脸，走路脚步却极重。

小道童打量胡寺，问道：善人夜晚前来，所谓何事？胡寺咧嘴一笑答道：风雪所阻，行路慢了些，本应在那城门关闭前到达玄武城，却不想耽搁了时辰，只好等明天天亮，再进城了。想在贵地歇息一晚，不知可否？说着，从袖里摸出一块碎银子，抛给了小道童，小道童接住银子点了点头，说道：那就请善人随我来吧。胡寺应了声，拴马随行。

小道童前方带路，引着胡寺到了正殿，回头对胡寺说道：善人能否先上柱香，再去后殿歇息？胡寺抬头打量殿内所供神仙，不是那三清老爷，却是一位雍容妇人，宫装华服，凤冠霞帔，脚踩莲台，双眼微闭，左手抬于胸前，拇指食指小指向上，中指无名指弯指掌心。右手持一把翠绿芭蕉扇。胡寺道：咱们所供仙家我先前未曾见过，不知道怎么称呼？小道童答道：咱家供奉的乃是南海飞霞岛，上仙彩霞娘娘。胡寺挖了挖后脑勺，点头尬笑道：奥，奥，我一直北方生活，未曾见过娘娘，莫要见怪。可以为娘娘敬香，以表歉意。

小道童便从香案拿起三炷香，递给胡寺，胡寺双手接过，从香案蜡烛上将香引燃。拜了三拜，正欲插入香炉，便听得庙门口有声音响起：救命，道爷救命，道爷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