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PVZ？“植物”“大战”“僵尸”！（6k）（2 / 2）

乔泽继续平静地陈述道：“不管是您，或者是您口中的祂看中了什么，我身上所具有的连我都不知道的价值，因此给予了我第二次生命，并借助我的这一世去完成某些您或者祂想要实现的目标，可我都不想奉陪下去了。因为我早就说过了，我只是想要一场永恒的安息。我玩不过您，想必我也玩不过祂，所以我不想再在这个世界上去前进了。更何况，我怎么能确认这个世界就是真实的？而非身处又一个由您，或又某位伟大存在所编写的悲剧中？”

“而既然我完全无法确认，自己现在是否正如同那您在之前所提到的，在汪洋中徒劳地跋涉，并妄想抵达那根本就不存在的彼端的鱼那般，那我不如一个翻身成为咸鱼，被即将到来的巨大旋涡拖入暗无天日的深渊，就此从您或者祂所缔造的苦海中解脱。等僵尸一来，无论您或者祂有什么样的打算，随着我被它们杀死，一切也就都结束了，我也能回到那个被您踹开线的摇篮里继续我那婴儿般的睡眠。”

闻此，S37195问道：“那这个小家伙呢？你知道，它为了来到你身边，付出了怎样的代价吗？你是打算辜负它的满心期许，拒绝它的决然的选择吗？”

乔泽仿佛听到了什么无比好玩的事情，他大笑地说道：“您是想道德绑架我吗？可您觉得，身为伪君子的我会在乎这个吗？”

“当然，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不就最吃冠冕堂皇的道德绑架这一套吗？怎么，你不打算承认自己伪君子的身份了？”S37195反问道。

乔泽直接被这句话彻底干沉默了。

于是S37195继续说道：“虽然我不能告诉你原因，但我可以向你保证，你要是死了，它过不了多久也会死。怎么样，狠得下心吗？”

乔泽没有回答，而是用行动说明了自己的选择。他再次一个鲤鱼打挺，或者说咸鱼翻身坐了起来。

“怎么，不继续跟我飙戏了？”S37195仿佛戏谑地调侃道。

“没意思，毕竟我心里真正想的是什么，您肯定早就猜到了。”乔泽叹了口气道。

S37195接续说道：“自然如此。你无非是想通过这种不作为的手段来试探一下我，以及你所怀疑的现在是否也关注着你的祂。但让你失望了，我可以告诉你，祂是没心思关注其眼中的蝼蚁的。所以，你怎么逼宫祂啥反应都不会有。至于我嘛，同样也是如此。于是你便确认了你对我和祂来说其实并不重要。我也可以告诉你，你猜对了。我之所以现在还会和你交谈，或者说为什么会让你活出第二世，甚至于说为什么会在蓝星中虚构出你，本质上都是一个答案，我觉得有趣，仅此而已。你对我来说并非什么意义非凡，不可取代的事物。毕竟，我还创造了那么多只帕鲁。”

“不过，对这个冷漠的事实你其实是无所谓的，就像你无所谓自己的过去和所生活的世界的存在本质那样。所以，你也不会纠结于自己这第二段人生是否也是被虚构、被操控、被刻意安排的，更不可能会因此而陷入，由惶恐畏惧情绪与价值感缺失所共同组成的，自我怀疑自暴自弃自我沉沦的漩涡。因为你早已接受了一切皆没有意义的事实。更何况，你为了逃避虚无，会选择去追寻世界上的各种存在意思或者说乐趣的事物，除非你有充分的借口来给自己一场解脱。”

“如今，你已来到了一个迥异的世界。在这里，有太多太多新奇的事物是你所从未见过的，也有无穷无尽的存在意思或者说乐趣的事物在等待着你的发掘。而且最重要的，你没有一个像不可治愈疾病那样的充分理由，来让自己心安理得地解脱。所以，你自然不会停下前行的脚步。毕竟，你那由于好奇心与求知欲而躁动不安的灵魂，已经在迫不及待地去拥抱这崭新的一切了。”

“至于用种子的死亡来道德绑架你？拜托，你对此早就在心里有所猜测了。在这一环还跟我装沉默，太假了吧？”

乔泽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确实，是个人都能意识到，领主要是寄了，初始兵种也肯定会跟着寄。更别提种子这种特殊的且主动选择了我的存在。”

S37195催促道：“那你还把这小家伙可怜地扔在冰冷的床边？还不快去安慰安慰它？”

“不用，把伤心的小孩子哄好仅仅只是中策，用实际行动将其逗笑才是上策。”乔泽笑着用右手重新拾起了在床边自闭的种子，说道，“话说它要怎样才能知道，我同意和它共生？”

S37195答道：“你把它放到你脖子后面就好了。”

闻言，乔泽听话地照做了。

种子仿佛有些不可置信于这位刚刚任自己如何讨好也要抛弃自己的人怎么突然就回心转意，并跳过了所有的前置流程直接快进到最终的坦诚相见，不禁沉默了片刻，随即开始在乔泽的手中兴奋地跳动，随后便整齐地裂开了自己那坚硬的外壳，仿佛一个急忙卸下了自己身上所有的铠甲的，迫不及待地想要在一个新家园，也是在自己有生以来遇到过的所有宿主里面最令自己喜欢的一个宿主身体里扎根的魂灵那般。

于是，一团翠绿的胶状流体从一分为二的种子外壳中流出，一点一点地挣脱了束缚着自己的外壳，攀附在了乔泽的后颈处，随后缓缓融进了他的肌肤。

顿时，乔泽感觉到一股熟悉的热流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脖子里，随后沿着自己的脊椎慢慢扩散，最终笼罩了自己的全身，并缓缓消失不见。

正当乔泽诧异于这洗经伐髓的整个过程如此舒适无痛时，他便在自己的后颈处感到了一阵微小的刺痛。他试探着用左手摸去，很快便从食指处感受到了一种柔嫩的触感。于是他低头朝着木盆中水作的镜子看去，诧异地发现在自己的脖子后面，长出了几片翠绿的叶子，而它们现在正轻轻绕在自己的手指上，仿佛一个紧紧抱着父母臂弯的孩子。

这时，S37195不解风情地说道：“很抱歉打扰这温馨的一幕，但你的时间不多了。”

话音刚落，冰冷的机械音便在乔泽耳边响起：

【警告！深渊奇道将于10分钟后完全开启！即将抵达F37195领地的第一波深渊兵种已出现在深渊奇道彼端！临时位面屏障已升起！】

S37195继续说道：“第一次共生，简单来说你大概获得了三种能力。它们最基本的使用方法已经被你在刚才宛如本能般地学会了，虽然你并未意识到吧。不过只要你在脑海中动一动相关的念头，这些能力就会被你自然而然地使用出来，可谓如臂使指。”

“第一种是你身体素质的几乎可以说是全面增强，这不只指你那所谓的力体耐智，还包括你的自愈能力等等等等。”

“第二种能力是你可以在光源下获得各项加成，其中着重会提升你各种意义上的恢复能力。”

“第三种能力是你可以耗费体力和精力来短暂操纵植物，或者永久对植物遗蜕进行一点自己想要的改动。当然，你也可以直接操纵你自己的整个身体，或者着重强化某个所选中的身体部位。毕竟从现在开始，拥有这副躯体的你，其实就可以说是一种植物了。至于代价的话，我知道你并不在乎，不然也不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让它共生。当然，你就算在乎也没有，从你拥有它作为自己初始兵种的那刻起，你就注定要肩负起相应的代价了。至于其具体是什么，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一会你就会知道了。”

乔泽随手将右手中的种子遗留外壳轻轻地扔在了床上，随后便将其缓缓抬起。

乔泽看着自己手面上隐隐作现的木质纹路，以及那完全变成了锋利木刃的指甲，他点了点头道：“虽然我很想说这波优势在我，但我还是得先出去看看僵尸们大概啥样好先有个心理准备。毕竟一会可没有什么豌豆射手来听我号令为我作战，只有我这个‘植物’去亲自与僵尸来一场物理意义上披肝沥胆掏心掏肺热血沸腾的‘大战’。好一个异界风情魔改版PVZ。”

于是乔泽从床上起身，推开了那扇将屋内屋外两个世界隔绝的木门，迎来了他即将要面对的第一个不知是否艰巨的挑战。

当乔泽的视线穿过屋外那悬空的，黑暗的，闪烁着不详光泽的，已充分打开的深渊奇道，对上了与自己仅隔一层虚幻屏障的，众多生物里的一双眼睛时，他沉默了。

良久，乔泽挤出一副灿烂的笑容。他转身看着终于慢悠悠飞到了自己旁边的S37195，轻轻地问道：“您管，这叫僵尸？”

乔泽的笑容是那么的浪漫，让所有看到了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要将其守护。可他却在不知不觉间，收回了自己那本与叶片欣喜玩耍的左手，仿佛一位迫于生活的苟且而不得不将臂弯从孩子怀抱中抽离出来，不得不去接一个恼人的工作电话的大人那样，不由自主地握紧了自己那双无力的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