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苦海（6k）（2 / 2）

“所以，按理来说，人死后其实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彻底结束了，对吧？”听完了光球长篇大论的乔泽没有什么反应，只是顺着其话中一个隐晦的奇怪关注点笑着问道，“那我这是不是赚大发了？”

光球依旧没有回答乔泽，仍是自顾自地说道：“你不用在我这装出这幅轻松的模样的。”

闻此，乔泽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

光球继续说道：“没有事物能比我更了解你，因为你的一切都是由我所塑造的。虽然由于祂的插手，自你来到了中转枢纽后，我确实无法再直接看穿你的所有思想了。我知道你早已通过试探中确认了这个事实，但我不在乎。因为我太了解你了，我可以轻而易举地猜到你在想什么，知道你会做什么。”

“当你刚来到中转枢纽后，我知道其实你心里其实一点恐慌都没有，最多会有点诧异，因为没想到那些传说故事居然是真的。而你之所以摆出那副色厉内荏的模样，也就是先故作潇洒然后试图谈判最后再展示软弱的过程，只是想表演给那潜在的观察者看，如果没有也不亏，就当在黑暗中自找乐趣了，而要是有的话，就可以让对方出于轻蔑而对你产生一个错误的先入为主性格判断，对你放松警惕。”

“而在我出现后，你则摆出一副神经大条的样子。说实话，这些我都猜到了，但令我当时有些难绷的是，从来说普通话的你嘴里居然突然蹦出个方言。但这都无关紧要。当我借助那张椅子对你用方才的长篇大论来揭露世界和你人生真相的时候，我也知道这无法摧毁你的价值观。因为对你来说，你不在乎自己的过去和所生活的世界是否是真实的，毕竟你正是我刚刚所说的，被联系与羁绊、责任和期盼所困住的人。”

“同时，你也并不会认为自己的过去是虚假的，不存在的，没有意义的。因为你还记得那一切。所以，即便对于真实的世界来说这一切都是虚构的幻影，但对你而言，这段因你而存在的故事，正是任谁也无法否认的，最大的真实。”

“真的很有意思，在过去，你始终认为自己的生活本质上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虚无。但当你真的知晓那一切确实都是虚构的时候，你反而会坚定地拥护起其对你的重要意义。”

“表面上看确实是这样的，但我现在也依旧认为自己过去生活的本质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可没有办法，我只有它了。而且，我无法忘掉这段回忆，更不愿去将其遗忘，因为只有这段故事，是真正属于我的，也是最终所留下来的，属于那个我曾存在过的虚妄世界的痕迹。于是，我只能深爱着它，深爱着我自己。毕竟，除了我以外，再也没有人会这样了。”乔泽叹了口气，挤出了一个惨淡的笑容道。

光球的亮度高了几分，仿佛慷慨激昂地说道：“不不不，我也深爱着你。或者说，我深爱着每一个被我所创造的生命。”

“您究竟是什么存在？”乔泽忍不住问道。

“你可以把我现在的状态理解为，搭载了光明与创造之神一缕意识分身的人工智能。这个人工智能的编号是S37195，没错，就是根据你听到的那串字母数字，其实也就是你的身份编号来的。你以后都可以这样称呼我。当然，如果你在之后有幸能见到光明与创造之神本尊，你知道自己要用什么前缀来称呼。”

“好的，S37195。那么接下来我想知道，这里是哪里？”

“这并不重要。但如果你一定想知道的话，你可以把这个世界当成一个开放性游戏。当然，这个游戏是真实存在的，不是我虚构的。”

“所以，我也可以认为我那所谓的身份编号就是玩家ID？然后还有很多和我一样的玩家，以及他们那各自的，搭载了您一缕神明意识分身的光球？”

“当然，不过身份编号实际上就是你在这个世界的名字，也是你这具躯体的代称。但我知道你放不下名为乔泽的那段人生。所以，自便吧。”

“您这话信息量可太大了。”

“别装了，只要你还念念不忘自己那段被虚构的人生一天，你就不会因为所谓的自我身份认同而出现烦恼。没办法，我为你所塑造的人格就是这样的坚毅，或者说洒脱。毕竟在你看来，自己现在无非就是个换了躯壳的魂灵，不是吗？”

“所以，为我捏了这副躯壳的您踏马的到底是看中了我的什么价值？我改行吗？”乔泽实在绷不住了，他难耐怒火地说道：“您说了解我，那您应该知道我踏马其实就是想要一个真正的解脱。我一直都不信人死后会去什么地府的，死了就是死了，将陷入真正意义上无梦的永眠，逃离尘世这片苦海的一切烦恼、喧嚣、痛苦，就此享受最为彻底的安详与静谧，对此我乐意至极，而且在您的设计里也确实本应如此，但您现在却仿佛天降了踏马的一脚，直接把我所处的这个摇篮给踹开线了，然后啥也不说地就让我再活一次，不是，您踏马到底想要我为您做什么？”

S37195没有生气，只是平静地陈述道：“这样就对了嘛，不用跟我伪装什么。我其实一直就在等你什么时候憋不住心里那口火呢。不过，你可真错怪我了，才不是我要你去做什么。你听，即将为你下达工作任务的正主这不就来了吗？”

光球话音刚落，乔泽便在自己的耳边听见了一阵冰冷的机械音。

【检测到最后一位人员已抵达其领地，乐土前线计划即将开始试行】

【即将生成F37195个人数据面板】

【生成完毕】

【F37195本命天赋觉醒中】

这时，乔泽突然感觉到一股仿佛从他灵魂中潺潺涌出的热流，将自己全身尽数洗涤了一遍，让他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从身到心都觉得暖洋洋的。而正当他还留恋于那种食髓知味的舒适惬意时，这一切戛然而止，而那冰冷的机械音则继续响起。

【觉醒完毕】

【正在根据F37195领地类型解锁相关初始兵种】

【解锁完毕】

【警告！深渊奇道将于15分钟后完全开启！已确认即将抵达F37195领地的第一波深渊兵种！】

【正在唤醒F37195个人数据面板】

顷刻间，一道光幕在乔泽眼前升起。他定睛一看，顿时被两个单看没什么，但组合在一起就满是槽点的词语吸引了注意力。

“不是，怎么就又是植物又是僵尸了？我还有个领地，什么塔防设定啊？异界PVZ是吧？这踏马真没侵权吗？”乔泽绝望地吐槽道。

S37195则仿佛好言相劝道：“莫慌莫慌，且容汝细细看来，这一切都绝非你现在所想象的那样。而且，我可以告诉你，接下来会有更多你意想不到的惊喜在前方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