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2 / 2)

那平静下来的万里石头塘由中而向两边自表向底结起万丈坚冰,像是在为这场惊天大战准备战场一般。

白发老人收回视线,抬头望向远处的几棵枯死槐树,槐树枝丫发黑,枝头落着一只小小黄雀,偶尔捻起脚尖晃荡一下,在老人眼里整棵槐树便是轻轻晃了一下。

最后,老人收回视线,从怀中掏出一卷竹简,看向小厮说道:“能看懂此卷者,可得仙缘。”

小厮接过竹简,打开一看,发现其上满字,竟无一字可看懂。

花城作为千里郡的大城之一,其出名的地方在于一个“花”字,没错,就是花酒的那个花。花城最为出名的当属轻音阁,轻音,轻音,飘渺之乐,古筝、笛子,在此合称二大,什么瘦马、船娘都比不过它。

十三少爷打小就听家里的长辈在耳边唠叨这花楼是天底下的温柔乡,那些个在外表面风光的君子私下里最喜欢的就是这地方,不管你是富贵的膏粱子弟还是寒门的穷困潦倒书生,只要进去一回尝到了甜头,那这脑袋里就会想着第二回。那些个风.骚的女人整天整夜叽叽喳喳哼哼哈哈的叫个不停,落在人的耳朵里就像是二月拂晓回暖时的第一缕春风,直叫你的心小鹿乱撞,鼻吸急促,脸颊连带着全身犹如蚂蚁一样轻触游走全身,浑身的麻痒,让人脑子昏沉醉迷。

去花楼说好听点叫和花酒,说直白难听啊那是嫖,这人一旦嫖上以后,也就难免要去赌。嫖和赌就像是胳膊连着肩膀,一家子怎么都分不开。喝花酒就是去讨个乐子,放松一下自我,陶冶一下节操,但是赌,那就是快乐与刺.激并行着有时候比嫖还舒服。但十赌九空,多半会被人蒙。谁赌谁傻,谁赌谁薨。

十三少爷带够了世俗用的银子、票子,但他不打算赌,他打算嫖,嫖个大的。

花城的城墙拔地而起,高高耸立,城门墙外有披甲持锐的戍守士卒,个个神武不凡,威风凛凛,但是十三少爷见过比他们更威风、更神武的士卒。十三少爷想要进城,但戍守的士卒告诉他需要他递交户牒关文,才可进入,这让十三少爷呆滞当场,他连户牒关文到底是什么东西都不晓得,心想之前偷跑出去玩再偷偷跑回去也没有人跟我要什么关文啊!抬头看了一眼稍阴不太晴但是有阳光的天,又想难道这不是归一个天管?

正巧旁边有个进城做生意的小贩,就一把拉住人家不教人走,十三少爷问什么是户牒关文?小贩不耐烦的说通关文牒。十三少爷又问什么是通关文牒?小贩说就是进城的通行证!这么一说十三少爷马上就明白了,通行证这他熟啊,想当年他可是,不提当年,现在的问题是他不知道俗世也搞这一套,他没有啊!

正发愁呢,后边那小贩着急走生意催他赶紧的,别墨迹,要是没有就赶紧滚蛋,别在这当误大家时间。十三少爷一皱眉,心想嘿,这家伙胆子真大,敢跟我这么说话他还是第一个,眼珠子一转就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十三少爷一把揽住那小贩的肩膀,套热乎的说道:“这为大哥你好啊,兄弟我初来乍到,见识短浅,不知道这户谍关文长什么样啊?可否拿出来让我涨涨见识?”

小贩呵呵一笑,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鬼主意,不就是没关文想要偷我的吗?我告诉你想都别想,你这样的大爷我见多了,你怕不是敌国间谍吧!”

看向看守的戍守士卒喊道:“大人,这小子长的不怎么地,贼眉鼠眼的,连通关文牒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我怀疑他是别国派过来探察我大邺情报的,请大人将其捉拿审问,一探究竟!”

不仅仅是看守的戍守士卒愣住了,十三少爷也愣住了,我不过是好奇心发作忍不住的问一下,怎么就成了别国派过来的间谍了?你这么警惕怕不是被骗过吧!

小贩又道:“我大邺自开国以来,历经百帝,从太祖高皇帝定号为邺始起,到如今已屹立大陆数千年之久,他国不过是一些小国,听说西边又来了一个建国短短二百年的,连我们的一个零头都没有,现在倒是蹦跶的厉害,不是这一脚就是那一拳的,照我看他那不是在炫耀自己多么多么的厉害,他不过就是‘别人不说话,把别人当成哑巴’害怕别人当他不存在,单存的找存在感,听说还最喜欢往别国派间谍,搞什么内部矛盾,想要不战而屈人之兵,我告诉你,想都别想,我们团结的很!”

十三少爷眨眨眼,干站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是心头早就骂娘了,不是你是从哪看出来我是间谍的……之后的之后,就是十三少爷顺利的进了城。

……

十三少爷站在花城的街道上,喝道声、避轿声、马蹄声、唱喏声嘈嘈杂杂,连成一片,似波浪一般不断的涌来涌去。

十三少爷拍了拍身上的尘埃,叹了一口气道:“没想到我十三少刚入江湖就被捕,小小商贩欺我年少而无力,等着瞧吧,迟早有一天我要这天颤,我要这地抖!”

说完那在他心里自以为是一番豪言的话后,肚子就呱呱的作怪,十三少爷一阵苦恼,抱怨道:“这狗屁的牢房,伙食也忒不好了,要不是来前就跟人约定好了,就平你们这些小蝼蚁,还有一只小蚂蚱能乃我何?幸好银票提前收好了,要不然就该灰溜溜的回去叫人看笑话了。”

十三少爷边走边哼小曲,两眼这瞧瞧那看看,打量着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当然还有那本土风情,比如年轻貌美的姑娘们的腿长不长,白不白,蛮腰细不细,小嘴红不红,脸蛋俊不俊诸类的。

走着走着,就来到了一片湖泊,问了一下路人得知道叫胭脂湖,湖上金光闪闪,船只往来穿梭不断,曲曲折折的湖岸上杨柳成行,游人如织。

在湖的对岸,是一处阁楼,阁楼上题“轻音”二字,银钩铁画,好个气派。

十三少爷嘿嘿一笑,“原来这就是那班子老木头喜欢去的啊!我可早想来见识见识了,哈哈……”

十三少爷哈哈笑了两声,按照之前在记忆力排练过不下于十次的场景装模作样的走了过去,门口站着个男人,他知道那是大茶壶,在青楼里打杂的,就像是酒铺子里的小厮、伙计一样。

十三少爷直接无视他,进到阁内阵阵春香扑鼻而来,随后就看到了一个半老徐娘的风韵犹存的老.鸨.子。

想起来某人的话,十三少爷取出一百两银票在那鸨子面前晃了晃,声音故作沙哑低沉,“看清没有?本少爷不缺钱,有什么姑娘尽管上来,记住了只要头牌!”

鸨子眼前一亮,向前凑了凑,脖子下毫不下垂的浑圜碰了碰十三少爷的手臂,娇媚笑道:“公子看我怎么样?三十六招,七十二计,一百零八套样样都是绝活,没一个落下的,保证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准叫你舒服一夜!”

十三少爷坏笑道:“虽然都是豆腐,但有人给我说过还是水豆腐好吃点!”

鸨子微微一愣,轻笑道:“公子怕不是个雏吧?”

十三少爷心里一征,连忙否认道:“怎么可能,像你们这种地方,本少爷在老家那边可是经常去,人送外号大浪里头白小龙王一条,不是头牌花魁给我洗脚的资格都没有。”其实在十三少爷老家那边是没有青楼的,他这样说实际就是不想在老.鸨.子面前失了面子。

鸨子笑道:“公子既是条龙王爷,那就请把!”

这老.鸨.子还是留了个心眼的,十三少爷是个雏她何尝看不出来,只是有人把钱送上门来了不要白不要,毕竟谁和钱过不去呢。

老.鸨.子说道:“咱们这啊,虽然地不大,但是几个绝美的花魁还是不差的,白云、胭脂、小小、幽兰、碧云……公子想要那个?”

十三少爷看着老.鸨.子道:“当然是都要!”

老.鸨.子用略带怀疑的眼神看着十三少爷说道:“公子,吃的屑吗?”

十三少爷冷哼一声,道:“有一个前辈曾经告诉过我一句话叫男人不能说猛要叫勇,就像是剑不能猛只能走灵一样。”说着又掏出来两张五百两的银票摔到老.鸨.子脸上。

这下老.鸨.子哪还管你吃不吃的屑,她说那番假关心的话就是想要多赚一些钱的,现在得了钱那就卖乖得了,忙道了一声,说:“好嘞,公子您做好了稍等,我啊,这就喊姑娘们出来接客!”

说着扭动那丰腴饱满的屁.股,左一下右一下,边走边喊道:“姑娘们,都别闲着没事干了,来接客了。”

……

都说皇帝陛下有后宫佳丽三千,而这轻音阁有娇娘三百,个个娇俏可人,绝不输半点那佳丽美人。像是茶馆里端茶倒水的小伙计或是饭馆里跑堂的小二哥,那是绝没有缘分进这轻音阁的大门的,因为他们攒大半辈子的工钱,都不够与阁里最最便宜的姑娘一夜交情的,想要跟那些个头牌花魁在酒后春思荡情,叫那绣有鸳鸯的锦被翻动波浪恐怕得奋斗两辈子。

这儿的姑娘名字就跟别出不一样,那都是有出处的,就以白云姑娘来说吧,有一句诗叫什么来着,反正讲究一个雅字。而且姑娘们打小就善于音律,像什么“轻拢慢捻抹复挑”的琵琶,“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的横吹,还那白云姑娘来说,她最擅长的啊,就是那“少年心中热血,当以萧声来抚。”的萧了。

听闻在几年前有外乡大贾在此过夜,陪酒的正是白姑娘,到第二天那人临走时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断过,后来有人传出白姑娘给那人吹了一晚上的竹萧,萧声时而如泣如诉,时而如怨如慕,虽然说都是些叫人听来哀伤的曲子,但经白云姑娘的小嘴吹出来那就变了味道,像是去除了人的烦恼。

因为这白云姑娘名气大震,有音乐大家不远千里,为了求的自己心目中所追求的音韵之道,而放下身段来到这被那些个道德家骂作金银似溪水流淌的肉店里来,足以见其功力深厚。

白云姑娘是不会轻易见客的,除非是那些个达官贵人和多金富商,可是今天妈妈突然叫她迎客人,而且那个客人还是一个年轻公子,心下便以明白这又是个拿家中钱来挥霍的膏粱子弟了。

白云坐在十三少爷的腿上一脸娇笑,柔声道:“公子是想听笛子还是木萧?”

十三少爷满脸坏笑,一把挑住她的白皙下巴,“你有多大的才?”

白云姑娘红着脸,欲拒还迎的微瞥头,声音直叫人心里突突一阵狂跳,“诗还是会不少的。”

十三少爷松开手,“那太好了,你给我背诗吧!”

白云一愣,不确定的轻声问道:“什,什么?背诗?”

十三少爷一把揽住她的腰枝,手不老实,惹的白云一阵娇羞,说道:

“不然我叫你来干嘛!先给我背几篇助助兴,这么多天了,都快忘了,这下可得好好温习一下,回头老家伙抽查也好过关,你瞧我这方法多好,也不会被老家伙骂。”

白云忍下不适,颤声道:“公……公子想听什么诗?”

十三少爷想了想道:“你随意吧!”

白云咬住水润的红嘴唇,眼睛微红,泫然欲泣道:“那好,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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