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厮许青（1 / 2）

天罗国，中云省，灵山县，青门镇。

繁华的十字街上，往来叫卖之人络绎不绝。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青年灵活的穿梭在人流之中。

“完了完了，掌柜的又该骂我了，这东门口的马六子真不是东西，把我当绵羊宰了。”

少年面露一丝怒意，不过又想到了什么，现出慌张之色。

原来这人名叫许青，本是青门镇刘家坳的一位普通青年，十七岁之后家里无钱再供其读书。

经熟人介绍，拿出全家一半的积蓄在本镇首富白海仁手下的一间客栈弄了份差事做工。

进入客栈第一天，因为不小心撞到一名客人，打碎了客人随身携带的玉佩，被客栈掌柜白漠林骂了个狗血淋头。

玉佩作价三十两，白掌柜给客人赔付之后，要求他做工三年偿还。

许青拿到碎成两片的玉佩，瑟瑟之下默然良久。

它拿绳子将两片碎玉绑住穿过一系，挂在脖子上，这成了他此后做工中唯一的念想。

自此，许青仿佛就开始了身不由己的倒霉之路。

店里其他工人都知他打工还债，是半卖身性质，那便有什么脏活累活都会让他去干。

这不，这次去东门口马六茶叶铺进货就是同伴推给他的任务。

按理说进货这个差事是客栈里油水较足的一个，但是进茶叶又不是那么一回事。

马六子本名马喜叶，排行老六。他祖上殷实，早年娶了白海仁的四姑娘为妻。

这白家客栈进茶叶根本就是只能从他这里进，这成了一个不成文的规矩。

而且马六本身不是善类，进货要价高、缺斤短两现象那绝对不少。

更重要的是马六的媳妇现在更倾向于站在白家大郎白漠山一边，与白家三郎白漠林在争这白家的产业。

白海仁身体每况愈下，虽未明说如何传承家产，但不同儿子各分了一些小产业，大产业仍然握在自己手里。

这意思就很明显了，最后说不得是谁能经营得好产业，谁就更胜一筹。

这回进货，马六子直接对许青言明没有二等茶叶，只有三等茶叶，要价还高了三成。

许青遭此为难不禁慌了神，但他深知今天客栈就没有茶叶储备了，不论如何都要进一点，所以本想捏着鼻子买下数斤。

谁知马六子却说“你当是打发要饭的呢，低于五十斤不卖。”

这一下弄得许青不知所措，最后竟许诺最低五十斤份额，马六子才同意松口。

马六子高兴地哈哈一笑“许老弟，以后采买还来啊。”许青只能懦懦的应下。

走在街上，许青心乱如麻，不知后面该如何与掌柜的说了。

心不在焉的走入客栈，此时客栈人还不是很多，掌柜的没在大厅。

许青望向后堂的掌柜的所在的屋子，咬了咬牙走了过去。

“什么，三等茶叶八两银子一斤，你押了五十斤？四百两银子啊，我数日的流水就这么没了。”

“孽障！你一张口亏了上百两银子。”后堂偏厅中，一名富态的中年人大吼道。

“掌柜的，这也不怨小的，是那马六爷说没有二等茶叶卖了，三等茶叶最低五十斤起售，不买的话客栈今天的茶叶就要断了。”

许青见状，吓的浑身一抖，张口喊冤。

“混蛋，谁让你去马六子那里买的，茶叶铺又不是只有他那一家。”

“掌柜的，马六爷是白老爷的女婿，我们从来都是上他那里进货，不敢得罪他呀。”许青极力辩解道。

“你小子他妈的还敢顶嘴，来人，给我绑了他，扔到柴房三天三夜。”白漠林闻言勃然大怒。

“饶命啊，掌柜的，小子以后不敢自作主张了，饶命啊。”许青闻言吓得直哆嗦，大声求饶道。

“大壮、二武没听见吗！”白漠林冲门外大喊。

这时候早已在门口守候的两位大汉狞笑一声。

“掌柜的消消气，让我们教育教育这小子，不值得您发火。”

二人伸手抓向许青，许青极力闪躲，奈何两位大汉封住去路，躲闪两下之后，便一不小心被抓到了胳膊。

力量上弱了一大截的许青一下便被按在了地上，紧接着被人一下绑了手脚。

然后便被二人抬到了柴房中，往角落一摞，没注意脑袋先着地，许青登时血流满面，直接晕了过去。

“你小子点背，不要怪我们兄弟。”其中一位大汉嘟囔一声，便关门走了。

…………

“哎呦……好疼，有没有人给我点水喝……快来救救我……”

许青慢慢坐了起来，屋里的黑暗、身上的疼痛与肚里的饥饿让他忍不住想大声喊叫，可发出来的声音却近似呻吟。

慢慢地，困意再次逐渐地攀上心头，“难道我要死了……爹、娘，孩儿对不住你们，还没有报答你们的养育之恩……”

在许青意识模糊之际，一位四十余岁的农妇在门外听到动静，来到屋里看到了许青。

“哎呦呦，怎么能把人打成这样，还是个孩子呀，这样下去要出人命……”

这位是店里一位常年做工的孙阿婶，他查看了许青的伤势后给许青略作清洗上药，并偷偷地喂了他一些饭食。

昏暗的房间里，清醒过来的许青缩在角落一动不动，他慢慢的回忆起这段时日的凄惨。

脑袋上的疼痛让他情绪有些麻木，黑暗中许青昏暗的眸子里逐渐散发出厉色。

“我许青发誓，这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被人欺负至此。”

……

三天之后，许青重见天日。在这之后，店里的生意一如既往，许青却变得愈加沉默寡言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