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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看到院中的沈慕瑶之后，柳氏顿时敛去眸底那抹残存的惊悸与厌恶，平复了下心绪，这才走向了沈慕瑶：“外面风大，怎么不进屋？”

“娘，你气色不太好，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额，没什么，就是刚才碰到一条疯狗，差点被咬到。”

柳氏的面上闪过了一抹闪躲。

沈慕瑶见状，知道她许是有事情在瞒着她，当下也没逼问，只是收拾了东西后，向屋内走去道：“娘，快年关了，明日我陪你去买年货吧。”

“年货高嬷嬷都准备好了，慕瑶，你最近有空吗？”

“是有什么事情吗？”

“前几日佳珠来信说，你叔快不行了，都不知道能不能撑过年后了。”

沈递的身体沈慕瑶之前检查过，而且一直都有给他喝药，感觉不会这么早就撑不住了，她当下便道：“我明日先回去看看他吧。”

现在天气比较冷了，沈慕瑶虽然没打算在云华村过夜，但是，白日，水渐亦也需要照顾，她便打算先去镖局找冯堰，和他说下。

柳氏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就说要陪着沈慕瑶一起去。

见她有些心神不宁的，似是有什么心事，沈慕瑶便与其一起上了马车。

上了马车之后，柳氏还是不停地撩开车帘，时不时地就向外望去，似是在搜寻什么，又似是很怕会遇到。

沈慕瑶见状，也不多问，只是闭门养神。

还未到镖局门口，蓦地，柳氏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身子突然轻微地颤动了下。

沈慕瑶便顺着她的视线向外望去，但是，柳氏却突然拉上了帘子，似是要阻隔她的视线。

沈慕瑶便直接问道：“是沈侽吗？”

听到这个名字，柳氏的身体再度颤动了下，随后又快速开口道：“慕瑶，你别担心，他不会找你麻烦的。”

话是这么说，可是她自己却紧张的手心都冒汗了。

沈慕瑶总觉得柳氏害怕沈侽，除了沈侽之前给她造成的心里阴影太深了之外，好似还有别的原因。

她当下便握住了柳氏的手道：“娘，你和沈侽早就没了关系，别怕。”

就在这时，外面似是传来了一声尖锐的哀叫声。

沈慕瑶能明显的感觉到，柳氏的身子也紧跟着颤动了下，当下便直接让车夫先停下了马车。

见沈慕瑶似是要向那声音来源的小巷子里走去，柳氏下意识地要制止她：“慕瑶，别过去。”

沈慕瑶转眸看着柳氏，平静的目光中，却有着难掩的坚定：“一味的躲让，并不能真正的解决问题。”

最终，柳氏死死地攥着沈慕瑶的衣袖，跟了过去。

小巷子里，有两个人影在闪动，冯堰把沈侽抵在墙壁上，死死地揪着他的衣领，怒道：“你一直跟着柳玥做什么？”

“她是我的女人，我为什么不能跟着她。”

沈侽虽然梗着脖子，但是，却也听的出来，他的声音很虚，没有什么底气。

沈慕瑶觉察到了，自己的衣袖被人攥的更紧了。

想来，之前柳氏慌忙回到家中并且关上了大门，可能就是因为察觉到了沈侽在跟踪她吧。

“你们早就和离了，现在柳玥一家人和你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你若是再跟踪她，我不介意让你再回到牢里！”

从沈慕瑶的角度，能够明显地看到，冯堰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手中的动作更紧了，沈侽被自己的衣领勒的脖子都红了。

沈侽顿时尖锐地叫着“杀人啦，有人杀人啦”，柳玥怕真的出事，就要上前，沈慕瑶要拉住了她。

就算真的杀了沈侽，沈慕瑶也不认为冯堰做错了，毕竟，从柳氏这么怕又厌恶沈侽就能看的出来，他最近一定对柳氏做过不轨的事情。

他自己在地狱里挣扎，却试图把身边的人都拉入地狱，他又有什么资格这么做呢？

更何况，冯堰素来有分寸，也不会就这么直接杀了他的。

果然，冯堰逐渐松开了勒着沈侽的动作，只是沉声道：“沈侽，你不要太过分了，自从你出来之后，小水就给你在城内的郊区置办了一处宅子，而且还给了你一千两银子，足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你当时也答应了他，日后和柳玥一家人再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也不会去打扰沈曦，但是你这么快就言而无信了，你是觉得，现在小水不能耐你何，沈家孤儿寡母的就活该由着被你欺负吗？我告诉你，如果你再得寸进尺，就是豁出去这条命，我也会把你打死，让你再也没法害人，你记住了没有！”

沈慕瑶怔怔地看着冯堰的方向，她并不知道水渐亦暗中做了这件事情，转眸看向一旁的柳玥，后者也是一脸怔然的表情，显然，这件事情，并没人告诉过她们。

心内瞬间一片湿润，原来她的男人，默默地帮她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啊！

冯堰放开了沈侽，正欲离开，却听到，沈侽突然阴笑着道：“你喜欢柳玥那个残花败柳是不是？她那个二手货，不，跟了你之后，应该就是三手货了，你竟然不嫌弃？就算是你不嫌弃，你觉得，她要是知道沈罗文死的真相，还会跟你在一起吗？”

冯堰瞬间全身僵硬，由于恼怒，整个身体也骤然紧绷。

而沈侽还在兀自说着：“是你害死了沈罗文，柳玥才有了接下来那么多年生不如死的生活，你觉得，她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会原谅你，和你在一起吗？”

沈慕瑶闻言，心底一沉，下意识地转眸看向身侧的柳玥，柳玥又悲又怒，红了眼睛，但是眸中却没有丝毫惊讶的神色，看来，她应该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

她当下便摩挲着手指上的暗器戒指，水渐亦的钱给这种人，太过浪费了。

她看到冯堰握紧了拳头，眸中竟是多了几分与其鱼死网破，同归于尽的决绝，沈慕瑶看的心底发酸。

第381章 ：你说是不是

和这种没有人性，恨不能把所有人都拖入地狱的人渣鱼死网破，他是有多绝望，多无奈，又多不值得啊！

沈慕瑶当下正欲在冯堰动手之前走上前去，身侧，一道纤弱的身影却毅然决然地冲了出去。

冯堰和沈侽都没预料到，柳氏竟然会突然出现，沈侽还在兀自得意和幸灾乐祸，就看到，柳氏直接冲到了他面前，狠狠地给了他一个耳光！

这一耳光像是用尽了毕生的怨愤与力气，打完之后，柳氏的手都在不可抑制地轻轻地颤动着。

柳氏红了眼睛，死死地瞪着沈侽，低吼道：“我之前为什么会过上那么多年生不如死的生活，还不是因为我遇到了你这种该下地狱的人渣！这与别人又有什么关系，现在你竟然还在往别人身上泼脏水！沈罗文是山匪害死的，官府的断定清清楚楚，你竟然还在这里污蔑，在这里诛心，你就恨不能别人都和你一样过这种卑贱的看不到希望，看不到阳光的日子是不是？”

“你自己是一只蛆，就想把周围都变成粪坑，你这么看不得别人好，那我就成全你，一起去死吧！”

说着，柳氏就要向沈侽身上抓去，似是要将其掐死！

沈侽之前没有防备，眼下脖颈上又被柳氏的指甲划伤了几道，下意识地就要回手，但是，他还没碰到柳氏，冯堰已经上前一步，直接抓住了他伸过来的拳头，随后骤然用力，只听“咔嚓”一声响，沈侽的手顿时垂了下去，似是已经断了。

紧接着，便是沈侽哭天抢地的哀嚎声。

冯堰把柳氏拉到了自己的身后，不让沈侽的目光再染指她一分。

柳氏的情绪很不稳定，浑身还在轻微地颤抖着，沈慕瑶见状，便看向冯堰道：“冯叔，麻烦你先带我娘回去吧。”

“那你……”

“我不会有事，放心。”

冯堰想了想，最终还是道：“不值得为这种人搭上自己的一生。”

他是在劝沈慕瑶，没必要再对沈侽动手了。

所有人都知道这个道理，但是，冯堰和柳氏之前险些没控制住自己。

但见沈慕瑶淡淡颔首，冯堰才拥着柳氏离开了。

待他们离开之后，沈慕瑶方看向沈侽，缓步向他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