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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泽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之后,眸中多了几分深思:“我有位师兄,十几年前,曾经来这里参加过一次茶王比赛。可能是因为我当时还小,他觉得有些事情我并不懂,所以,有些让他很苦闷的事情,他都会对我说。”

“他自从参加了那次的比赛,回去之后,就和以前不太一样了,总是会一个人喝闷酒,后来就对我说,他喜欢了一个永远都不能在一起的女人,他甚至还对那女人动手了,他给了那个女人一个会对她造成伤害的东西,原本想着那女人总会去有求于她的,但是,我师兄后来中了寒毒,没几个月,他就过世了,过世之前,他曾经对我说,这就是报应,后来我辗转打听,才知道他当时送给那女人的是一枚冰玉。”

钟泽说到这里,便意有所指地看向沈慕瑶。

而沈慕瑶也已经猜出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想来,钟泽的师兄,应该就是钟世口中的那个番人,那个番人喜欢上了水柔,但是,水柔却对其并无感情,番人不死心,便用这种恶毒的法子,试图让水柔屈服,但是,至于水柔最终并不知道这玉佩的真相,而且还传给了水渐亦,这个原因,想必只能去问钟老夫人了。

沈慕瑶想着,便看向钟泽再度问道:“你师傅这里是不是有个痦子?”

说着,她指了指自己脸颊的位置。

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他师傅的容貌的,但是,钟泽还是颔首道:“是的。对了,那枚冰玉现在在你手上吗?”

沈慕瑶并未回答,只是用狐疑的目光看向他,钟泽这才解释道:“火云虫可以治疗寒毒,而这冰玉又能相应地减缓火云虫的灼伤力,你只要找到火云虫,就能清除你体内的寒毒。”

闻言,沈慕瑶心底微动,不过,却也只是一瞬间,随后,便再度归于死寂。

纵然这冰玉在她手上,她也不会去用的,因为这是害死了水柔的东西。

她克服不了心里这一关。

只是,她当下并未对钟泽说,只是道:“快些吃吧,待会饭菜要凉了。”

见她似是要起身离开,钟泽再度问道:“你与钟焕,哦,不对,你与沈曦相认了吗?”

“他现在就与我住在一起。”

钟泽眸光微颤,不过,最终还是淡淡笑着道:“恭喜了。”

沈慕瑶看着他面上一派淡然的笑意,只是看了看刚才被他抓住的手腕道:“刚才为什么不直接对我下蛊?”

方才他抓住她手腕的时候,沈慕瑶注意到了,他其实是想下蛊的,所以才会试图挣脱,可是,最终,钟泽却并未下蛊。

钟泽闻言,面上也未露出惊讶的神色,好似,早就猜出了沈慕瑶会看出这一点,当下只是淡笑着道:“何必多此一举呢。”

沈慕瑶不太清楚他这句话的意思,是觉得她已经中了寒毒了,没必要再对其下蛊了,还是说,觉得他不管对她做什么,她都能看出来,所以才没必要多此一举。

如果是后者的话,那么他最初还是打算下蛊的,而若是因为前者,可是钟泽方才又告诉了她如果治疗寒毒。

所以,她是不是可以理解为,钟泽其实并未打算害她,而并非是觉得无法害她?

想着,沈慕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已经道:“多谢了。”

而此时,钟泽则低下头兀自吃菜了。

离开牢房之后,沈慕瑶看到,白衡之也已经向外走去了。

沈慕瑶想着,当下便多绕了几步,走到了白齐丘的牢房前。

此时,白齐丘正看向牢房外的方向,在看到沈慕瑶之后,微微的错愕之后,面上便多了几分阴狠的笑意,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更像是出于一种捉弄的恶趣味。

见状,沈慕瑶便微微勾唇,回以挑衅的微笑之后,便大步走了出去。

宋楼正在外面等着他们,在看到沈慕瑶之后,顿时问道:“没事吧?”

“你觉得钟泽会对我做什么?”

“咳,他那个人心思重的很,你就说白齐丘,虽然性子阴骘的很……”

正说着,突然意识到,白衡之还在身边呢,宋楼顿时有些尴尬地干咳了两声。

而一旁的白衡之却像是并未听到,但是,随后,他便加快了脚步,像是要给他们足够的私人空间般,拉开了与他们之间的距离。

宋楼见状,当下看向白衡之的面上更多了几分敬佩,随后便接着方才的话题,对沈慕瑶道:“白齐丘性子阴骘,但是也是有弱点的,能看出来他到底有什么需求,但是这个钟泽,简直是油盐不进,就别想从他嘴里问出什么,他虽然外表看上去是个人,但是吧,内里就像是木头,把他抓来到现在,就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也不知道他的弱点是什么。担心他伤害你是其一,你要是问了什么,他没说,你也别气,或者你可以把你想问的告诉我,我直接对他用刑,就不信他的嘴那么硬。”

沈慕瑶闻言,却只是想到了钟泽方才说的那些话,她好似也没多问什么,钟泽便把他所知道的几乎全部说了出来,可能是因为,她问的都是一些与时局无关的私事吧。

想着,她当下便看向宋楼道:“我也没问什么,对了,你们经常对他用刑吗?”

宋楼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道:“这倒没有,毕竟,说起来,也没找到他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的直接证据,而且,我们大人素来不以暴治人。”

顿了下之后,宋楼又紧接着补充了句道:“但是,如果那钟泽让你不快活,就算是不能明着整治他,私底下让他受罪的法子可多着呢……”

见他说的津津有味的,沈慕瑶顿时按住了他的肩膀道:“这就算了,你千万别为了我的事情去做什么手脚。”

说着,她四下看了看,随后又压低了声音道:“其实我还有些私事要问他,所以可能会不定期地来看望他,你可千万不能让他有什么事情,他这边要是有什么消息的话,也得麻烦宋大哥你及时告诉我。”

闻言,宋楼虽然面露狐疑之色,却还是应下了道:“我记住了。”

几人刚走到门口,蓦地,一个清瘦的男人突然慌里慌张地跑到了县衙,手上也沾满了血,惊慌失措地只是重复着一句话:“杀人了,杀人了……”

沈慕瑶见此人有些面熟,而在听到他说出杀人的地方在哪里之后,顿时怔住了。

一刻钟之后,钟府。

沈慕瑶跟着宋楼前去的时候,就看到,院中,钟世倒在一个水池旁边,此时额头上沾满了血。

先他们一步赶过去的童大夫正在给他治疗。

钟绅和老夫人站在一起,面上多盛怒之色,而不远处,水渐亦兀自站着,面上的表情异常淡定,眸底有着细微的担忧之色,只是,在钟绅和老夫人看向他的时候,他的面上却多了几分嘲讽的神色。

前去报案的正是钟府的下人,说是水渐亦推倒了钟世,杀了钟世。

这件事情牵扯到了水渐亦,所以徐显听到了消息之后,也立刻赶了过来。

面对小厮对于水渐亦的指控,徐显只是问他究竟看到了什么,小厮支支吾吾的,最终才说出,其实并未看到什么,只是听老夫人喊着“水渐亦杀人了”,因而前去查看,这才看到钟世摔倒在了地上,而水渐亦手上也沾染了血,所以这才前去报案的。

老夫人一直说,她没请水渐亦来钟家,怀疑他是通过不正当的方式进入钟家的,后来直接进入了钟世的院子,杀了他。

钟绅站在一旁则不言一语,纵然徐显问他什么,也只是说不知道,老夫人见状,只是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却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在问到水渐亦的时候,他则说,是钟世带着他从后门进来的,钟世把他带进来之后,他便一直在客厅等着,后来钟世出去了一趟,随后院中便传来了响动,水渐亦便立刻去了院中,就看到钟世已经倒在地上了。

他刚想给他包扎伤口,老夫人便前来了,不由分说地便责怪他杀了钟世,也不让他给钟世包扎伤口,直到童大夫前来。

老夫人闻言,只是争辩道:“这院中只有你们两个人,不是你推的他,那他怎么会倒在地上的?你可不要说是不小心摔倒的,那怎么好巧不巧地正好摔在水池上边角的地方?”

她之所以敢这么说,还是因为,童大夫通过给钟世检查伤口,最终可以肯定,钟世的确是被人给大力推倒的,否则额头上被磕破的地方,伤口不会那么深。

闻言,老夫人面上的得意之色更甚。

见状,沈慕瑶反倒是有些不理解了,水渐亦不是她的亲孙子吗?

之前钟绅还一直想认回水渐亦呢。

而且,沈慕瑶又看向了水渐亦。

虽然他素来很淡然,但是,沈慕瑶却总觉得,此时他好似也隐瞒了一些事情。

眼下钟世的情况比较严重,童大夫也不能保证能否让其醒来。

而眼下的情况对水渐亦很不利,因为没人能证明他说的话,即便,徐显等人都是相信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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