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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沈慕瑶推开了窗棂,凉风吹过他的脑袋时,他才骤然醒悟,顿时瞪着沈慕瑶道:“你耍我呢!”

药方多分几次给,这是什么意思?

明明能一次就治好他的病的,却分三次治好他的病?

想明白之后,石峥顿时有些急了,立刻凑近了沈慕瑶,然而,还未开口,一个嘲弄的眼神已经向他扫了过去——你才明白啊!

石峥顿时吃瘪,这小丫头,真是欠揍!

而此时,沈慕瑶已经向外望去,街道对面是一家镖局,虽然此时镖局的门是关着的,但是从高处向下看,能看到里面还有光亮。

看着镖局门匾上的几个大字——昌隆镖局。

沈慕瑶转眸看向石峥:“你的意思是……”

石峥接过了她的话:“水渐亦是个孤儿,是被这镖局的镖头收养的,我和这镖头有交情,所以对于水渐亦这孩子也清楚。他自幼性子沉闷,但是很懂事,而且,不得不说,他简直就是天生的练武奇才,不过五六岁的时候,就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后来镖头便花重金请有名的师傅教他,所以他小小年纪,便已经一身武艺了。”

随着石峥的话,沈慕瑶想到了刚见到水渐亦时的一幕幕。

眼下对于石峥的话,自是也深信不疑的。

然而,突然之间,她却想到了一件事情,一颗心顿时似如坠冰窟。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竭力四平八稳地响起:“那他之前被牙婆子拐卖……”

说到这里,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

潜意识里,既希望他的被拐卖,只是他故意为之,这样一来,好似他所受的那些罪,便都不再是无妄之灾,她对他的心疼也能减少几分。

然而,却又希望,他是真的被拐卖的,否则,他与她的朝夕相处,又算什么,莫不是只是为了他暗中去打探山匪的消息的一个遮掩吗?

而此时,石峥已经道:“这事说来也是阴差阳错,听镖头说,好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被水渐亦知道了,便一怒之下离开了家,正好碰上了拐卖他的牙婆子,接下来的事情,你与他在一起,你知道的肯定比我多。再后来,他就发现了山匪,才有了最近发生的事情。”

所以说,其实水渐亦对于她,也不完全是利用?

“那水渐亦现在与镖局的关系怎么样了?”

“他们便是没有血缘关系的父子关系,自然是割舍不断的,只是现在特殊时期,所以暂时也没与镖局联络罢了,所以镖头都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有时候想想,这孩子真是狠心的让人心疼。”

就是为了不连累别人,就能硬生生地不与亲人联系,这种狠绝,一般人自是也无法做到,所以不难看出,他对自己到底有多狠!

沈慕瑶闻言,隐约明白了石峥要把她给带到这里的原因了。

也明白了水建议这般做的一番苦心。

原本在发生了被跟踪之事后,沈慕瑶便想着离开白衡之的宅子,独自一个人找一处客栈住下的,然而,在见到了石峥之后,便决定,还是现在白衡之的宅子里住下,这样石峥也方便去找她。

一连过了三日,白衡之都没去宅子,沈慕瑶想着,他可能是给白夫人用了那个方子。

果不其然……

此时,白府。

在白夫人再一次拉到虚脱,完全没力气爬起来,还是被丫鬟给抬回到了房间之后,她把白衡之叫到了自己的床边,气若游丝道:“衡之,你若是想让娘死,娘就一根白绫自尽好了,也省的再受这份罪了啊!”

即便茅房在院中,但是此时整个屋子里,因为白夫人的存在,都散发着一种浓郁的恶臭味,原本挤破了头想在夫人面前露脸的丫鬟,此时也都不敢再迈进这个屋子一步了。

只有白衡之一直守在白夫人的身边,喂吃喂喝。

知道白夫人只是在抱怨而已,白衡之便一边给她擦着手,一边道:“娘,你再忍忍,过了今日,明日肯定就好多了。”

“那个江湖骗子到底是你什么人?你竟然那么相信她,还暗中给我喝她开的药!你也不想想,如果这药真有效果的话,那她为什么不敢当着我的面把药方给我,说不定她就是想借着你的手害我啊儿子!你可不能再给我偷偷地喂药了,要不然,我,我就绝食!我把自己饿死,渴死!”

第136章 :而他却不是

见白夫人这样子,白衡之也不是不心疼,但是,想到沈慕瑶之前说的话,这药至少得用三日,还有最后一剂药,怎么着也得给她喂下去。

心里想着,白衡之表面上却道:“娘,那你先休息一会,我去看看粥是否熬好了。”

待白夫人睡了过去之后,白衡之便离开了,不过,却不是去端粥,而是去端药。

睡梦中,白夫人只觉得口干舌燥地,不停地叫着:“水、水……”

一直在旁边守着的白衡之闻言,顿时上前,把药喂到了她的口中。

许是身体太过虚弱了,所以即便药喂了进去,白夫人只是表情有些扭曲,也没有吐出来。

一碗药终是见了底,白衡之的一颗心也彻底放回了肚子里。

然而,不过片刻,突然,一抹古怪的恶臭味再度传来。

白夫人捂着肚子从梦中惊醒,似是感觉到了什么,立刻向自己的下身望去,而在闻到那么臭味时,突然叫着道:“哎呦,我真是没脸见人了!你这个不孝子,让我去死好了!”

白夫人自己都闻不下去了,捂着鼻子,白衡之却丝毫不介意地上前,把她扶起道:“娘,把这些东西排出来,才证明药是有效果的。没事,去洗干净就行了!”

说着,他就要把白夫人给抱出去!

白夫人却直接用力地推开了她,这一下,几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以至于她整个人都趴在了床上,但是依然瞪着白衡之道:“出去!你给我出去!碧荷!凝珠!你们都是死人吗?都死哪里去了?一个个的都是懒骨头,是不是要把我你们都给卖到窑子里去?”

话音刚落,一直在外面守着的凝珠已经先进了屋内。

白夫人看着她,想到这几日的屈辱,似是终于找到了发泄口,顿时把手中的枕头向着她扔了过去。

枕头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凝珠的身上,但是凝珠并未躲闪,只是继续帮她找着干净的衣物。

白衡之见状,便道:“娘,你别怪她,是我让她不要进来的!”

“滚!你给我滚!”

白夫人看着白衡之怒道!

她的儿子,堂堂白府的二公子,芝兰玉树,平日里连污水也不曾让他触碰到,眼下这些污秽怎么能让他去处理?甚至连让他看到,白夫人都觉得会脏了他的眼睛!眼下只想立刻把他赶出去,不让他再待在这脏污之地!

见白夫人真的动怒了,白衡之只能先行离开了。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碧荷满脸嫌恶地走进了屋子。

边靠近屋子边捂着鼻子。

白夫人看着她满脸不情愿的样子,以及她发髻上插着的鲜花,当下更觉得心口堵着一口气,顿时破口大骂道:“你这死丫头,贱蹄子,主子都这样了,竟然还有心思打扮!你若是真把我气死了,看我不让你去陪葬!还不赶紧给我滚过来!”

碧荷闻言,纵然再不情愿,也只得快速上前。

白夫人见状,当下便把手伸给了她,想让其把自己给扶起来,然而还没碰到碧荷,碧荷突然“哇哇”地干呕了起来。

这对于白夫人来说,更是一种讽刺了!

白夫人当下气的眼前一黑,竟是直接晕了过去!

“夫人,夫人……”

夜凉如水。

白衡之静静地站在院中,看着白夫人的房间,忙进忙出的大夫,丫鬟等人,表面上有多淡然,心中便有多担忧。

但是,自知担忧无用,他只能站在一旁,不妨碍大夫救人。

而此时,白夫人的房中,再度传来了大夫训斥的声音!

“白夫人都已经年过半百了,竟然给她下这么猛的药,殊不知,这根本就是在拿她的性命开玩笑!这药方到底是谁开的?我看呐,这不是想救人,分明就是想害人啊!我是没办法治了,谁开的方子,就赶紧去找谁吧。”

随后,屋内又传来了白齐丘的声音,似是在劝慰那大夫。

似是劝慰无果,白齐丘便走了出来,看向白衡之道:“衡之,你这次着实是太过胡闹了。”

白衡之也不言语,因为潜意识里,他还是相信沈慕瑶的。

而白齐丘又道:“听说这药方是一个赤脚郎中开的?现在娘昏过去了,那郎中在哪里,你告诉我,我去把她接来,再给娘好好看看。”

“大哥,那郎中已经走了,我也找不到她。而且,那郎中也说了,这是治疗之后的正常反应,等到娘醒过来之后,好好调养一段时间,便能痊愈,先别着急。”

白齐丘闻言,当下面上却露出了几分失望的表情,随后直接拉着白衡之向屋内走去了。

白夫人的床前。

白齐丘对白衡之训斥道:“衡之,你看看娘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从小到大,不管你做什么,想做什么,又做多过分的事情,我和娘都一直纵容你,谁让你是我弟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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