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童言无忌23（2 / 2）

“陛下，臣有举荐一人，他……”

“行，你和秦卿详谈吧，定下来告诉朕就行，两位爱卿办事朕放心，那个，朕宫里还有急事，先行一步啊！”

沈轩挥挥手，还没等韩禹把话说完，急忙朝外走，生怕多留一瞬几人又有什么事要找他，走到门口突然回头。

“那个，韩卿啊，你要不送送我？”

韩禹闻言一愣，有些奇怪，抬起头看向沈轩，指了指自己，有些不确定：

“陛下是在叫臣吗？”

“不是不是，你们继续你们继续，若霄，你来送送朕。”

沈轩冲韩禹连连摆手，韩禹心道这才对嘛，陛下平日对自己避之不及，怎么可能让自己去送他。

见沈轩指了指妹妹，韩禹也没多想，一心在向秦啸介绍自己麾下的人才，倒是秦啸和燕邵对视一眼皱了皱眉，若霄……陛下叫得真亲切啊……

韩若霄也第一次听沈轩这样叫自己，心里一阵恶心又不好表现出来，挂上假笑走向沈轩：

“是，臣这就送您出去。”

沈轩本想趁机和她聊几句，没想到她一张嘴又是招兵买马峪州战事，念叨的沈轩头都大，连声应下，走到门外，冯元生备好马车等候多时，沈轩为了让她放心，即刻当着她的面让冯元生记下她的话，允诺一回宫就着人拟旨，韩若霄这才露出一丝真心的笑容，目送沈轩的车驾走远。

又守了一夜，秦怀霜眼下挂着两团乌青，看得燕洄有些心疼。

“霜霜，马上天就亮了，我们这么多人在这儿呢，你要不去歇会儿吧？”

秦怀霜对他的话置若罔闻，燕洄见她不理自己，脸上有些尴尬的神色，沈熠难得见他在秦怀霜面前吃瘪，心中暗爽，也凑过来。

“是啊安宁，你去休息一会儿，这有我们你就放心吧。”

秦怀霜不仅没理他，甚至翻了个白眼，这下轮到沈熠尴尬了。

两人面面相觑，悻悻回到各自位置上继续守夜，都有些想不通她为何对自己这般态度。

韩烨和秦达见燕洄脸色不好看，纷纷劝慰：

“阿洄，你别在意啊，表妹她可能是这两天心情不好，才不理你的，毕竟姑父这事来的突然，你也理解一下，别往心里去啊。”

秦达挑了挑眉，似有不同见解：“我看不像，小妹那气，似乎只对你们俩呀。”

燕洄和沈熠都听见了他的话，各怀心事，纷纷开始思考自己做了什么让她生气的事。

燕溯突然小声对燕洄说：“那天你的信，是我带进宫里给她的，她看完可开心了，那天之后每天都在期待你有新的信来，谁知道你突然就杳无音信了，她写给你的信你怎么也不回？没收到吗？”

燕洄醍醐灌顶，看向秦怀霜，好像明白她为什么不理他了，她的那些信他不是没有收到，只是，看着她字字句句透露出的满心欢喜和期待，他不知道该怎么落笔，不知该如何告诉她师父离世的悲讯。

既然自己无力改变她早晚要知道，知道了一定会伤心的结局，那么为什么不让她晚些知道，晚几天再伤心呢？

燕洄本以为自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可眼下秦怀霜的样子，却让他有些后悔，是不是自己当初就不该写那封信给她，让她白白期待了好几天，最后不仅空欢喜一场，还等来如此噩耗。

天亮后，韩若霄把小辈纷纷赶去睡觉，自己和韩禹、秦啸接待了来吊唁秦巍的人，今夜是最后一夜了，明日这个时候，就该大殓了，大殓后，就要出殡了。

也就是说，今天，是自己和爱人在一起的最后一天了。

韩若霄拒绝了众人让她去休息的提议，坚持要守夜，其他人要陪她一起，也统统被她拒绝了，秦怀远本自告奋勇要和姐姐一起陪母亲守夜，可毕竟年纪小，没多久又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最后，灵堂里只剩下韩若霄和秦怀霜母女二人。

“母亲，您累了就眯一会儿。”

“没事，明日一早就要大殓了，今夜，我想多看看你爹，多看几眼，就能记得久些。”

二人伫立在灵柩边，静静看着躺在里面的秦巍相顾无言，不知站了多久，韩若霄轻声叹息：

“霜儿啊，以后，千万别走爹娘的老路，我们家战死沙场的人已经够多了，你和弟弟要多看看外面的世界，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去成为你们想成为的人……”

这一天，乌云蔽日，阴雨绵绵，似乎上天也在凄凄落泪，为秦巍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