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场 请仙（2 / 2）

李拾金（开心）：“还没呢，出马的特意吩咐了别动，我都是按照您家说的安排的，人是过了子时晕死的，五脏六腑都好着呢。”

【混着兽叫，模糊不清的男女声】（兴奋）：“快！快！赶紧弄出来放台子上！我来把送给阎王老人家替了你的女儿！”

【那四人把“新娘”从婚轿子抬出来，司寇渚不由得感觉这身影有些眼熟】

【那半人半兽的二神直接就把人夺过来，粗暴这扯裂红盖头和纸嫁衣，把赤身的男尸扔在祭台上】

【李拾金识趣着闭上眼睛转过身去，同时把耳朵捂住】

李拾金（快速的低语）：“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非礼勿视……”

【司寇渚惊讶着发现这新娘子不但是男的，还是他认识的人——之前给他传话的那人！】

【浓厚的雾气让司寇渚看不清那半人半兽的动作，但还是勉强能看到牠不断从男尸扯出一个又一个血块的浮肿和那蛄蛹的龙脊】

（模糊不清的叫骂声）“妈的！怪不得那老混蛋死也拦着我回村，谁知道这村子还真他妈发金子了！”“别吵吵！活干不完，小心师傅给咱两都剁了！”

【混着兽叫，模糊不清的男女声】(不耐烦)：“行了，行了，事情办完了，姓李的快滚吧，你女儿被替了！没事了，快滚吧，快滚吧！”

李拾金【磕头】：“谢谢仙家！谢谢仙家！”

【混着兽叫，模糊不清的男女声】：“别他妈谢了！快他妈滚蛋，别打扰我工……贡献贡品给阎王老人家！”

李拾金：“是！是！我这就走……【李拾金向余光一撇，轻砸了声嘴】啊！哪仙家，您还不走吗？您老人家日理万机的，事办完了还留在这干什么呢？”

【混着兽叫，模糊不清的男女声】【瞪了眼李拾金】：“啊对对对对，快！快，送神，送神，你仙爷爷我要走了！”

【焦急的鼓声忽然响起】

(异常急促，敷衍的神调）：“家住上法张家庄，老大张天师，老二张玉皇，老三，给文文不做，给武武不当。一心一意下凡做了灶王。灶王老爷把头低，里仙么把外仙欺。老仙临来别忘带上三宗宝，宝三宗。套仙锁，捆仙绳，马后捎带拘魂瓶。三宝往你弟子身上扔，抓的不牢用脚踹，捆的不紧用脚蹬。捆身么捆心，心明眼亮一盏灯，大仙走……”

【司寇渚好像看到那半兽半人的身体缩了一点，但好像又没变化，浓雾依然没有散去，那神叨的两人也没离开，倒是李拾金又吆喝一声后，和那抬轿子的四人先走了】

【李拾金走后没多久，司寇渚前面的草垛也骚动起来，不一会竟然钻出了一波又一波的人，这其中有刘丁六，有包俊仁，有张大婶，有陈瞎子，有郑信，有赵构，有王胖子等，甚至连莫老汉和孙老太都在，除了莫霞和常师傅，张家夫妇，守村人，钱伺职，方艺人还有即墨鸿以及几个叫不名的外乡人，之前参席的人几乎全都来了！】

【他们似乎没有发现司寇渚，彼此也不打招呼，如同僵尸般摇摇晃晃的径直从司寇渚眼前离开】

【司寇渚忽然想起什么，立刻掏出面罩隔间的嘛苤胀线，毫不犹豫咬下去一大半】

【背景音戛然而止】

旁白【司寇渚的声音】（喘息）：窒息着灼辣痛楚瞬间扎开司寇渚的五脏六腑，他强忍着不叫出来，跪在地上按住绞动的肚子，索性这样痛苦的代价是值得，脑鸣和混乱的视野逐渐消退，司寇渚的意识重新清醒。

旁白【司寇渚的声音】（艰难的语气）：几番吞咽和挣扎，司寇渚终于适应这痛苦，他抬起头看去，浓雾依然没有消散，但雾中的两人已然消失不见了。

司寇渚（痛苦的语气）：“哪有仙家不积阳德，阴德，反而要活祭品，食腐食，还要五脏六腑？而且仙家出马不统一五十文钱吗？什么时候改要纯金的元宝了？还想不想修行了？这请仙请的也不正宗啊，把关都不把，堂单也不写？就不怕仙家送不走了？这分明是装神弄鬼的假仙！但……但我也……确实分明看见了那无法名状的恐惧啊，还有那被仙家附体的诡怪模样。”

旁白【司寇渚的声音】：司寇渚按着太阳穴，艰难的起身，向张屠户的家走去……但忽然愣住了。

司寇渚（纠结）：“为什么……我对出马仙这么熟悉？为什么我知道他们所有的流程！我明明，我明明从来都没听说过这个词啊！”

【司寇渚回到张屠户家】

旁白【司寇渚的声音】（模糊）：疲惫的司寇渚一着枕头便睡了过去，在恍惚中他似乎听到了男人的惨叫和阵阵地女人凄惨的哭声，但他现在已经分不清哪是幻觉哪是真实了，整个桃缘寨的诡异已经让他不知从何思考。

【淅沥雨声的背景音缓缓响起】

司寇渚（梦呓般低语）：“这村子的问题……果然比我想着藏的要深，但为什么……有一种强烈的怪异感，虽然这个村子很奇怪，但有一件事极其的诡异……是什么来着……明明感觉很重要，但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来着……”

旁白【司寇渚的声音】：我努力复盘着今天发生的一切，不断重复着剪影寻找着蛛丝马迹……

旁白【司寇渚的声音】：画面忽然定格在陈瞎子那一帧——陈瞎子：“……我就是想去小孩那桌讨个剩饭而已，谁知根本没有啊！”

司寇渚（激动）：“孩子？孩子！对！就是这个！这个村子最诡异的地方！”

【背景音戛然而止】

司寇渚（震惊的自语）：“在这个村子，无论什么时间，在任何地方，就吃席这种场合……都没有见到过一个孩子！”

第一幕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