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场 请仙(1 / 2)

【点烛声】

旁白【司寇渚的声音】:司寇渚摸着黑从包里寻出一根油灯点燃,然后蹑手蹑脚着下炕悄悄离开张屠户家。

【背景音:淅沥的雨声】

旁白【司寇渚的声音】:不知什么鬼使神差,司寇渚竟晃回了李家——妖娆月色褪夜浊,四野漫起声笙箫,李家大院火烧云,安塞腰鼓挫阴阳。

【背景乐混杂着鼓声】

(急促的神调):“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户户把门门。行路君子奔客栈,鸟奔山林,虎归山。鸟奔山林有了安身处,虎要归山得安然。头顶七星琉璃瓦,脚踏八棱紫金砖。脚采地,头顶着天。迈开大步走连环,双足站稳靠营盘。摆上香案请神仙。

旁白【司寇渚的声音】:司寇渚循声移去,接着便看见了那副诡异到极致的场景——硕大的鼎炉插满焚香,闷哼吐出层层诡诞的浓雾,劣质香火的呛鼻与腐烂食糜的恶臭,还有略微的尿骚气泥泞在一起,那煞气即便是层层的面罩也无法遮拦,它们翻涌地……仿佛誓要灌入我的鼻腔。

旁白【司寇渚的声音】(恶心):轰鸣脑鸣和作呕感的痛苦迫使我屠杀意识,我筋疲力尽的压抑着胃酸于腹灼热的咆哮,还有那刀片搅动肠子着绞痛。

【撞到树的闷声】

【落叶声】

旁白【司寇渚的声音】(大口喘息):身体像是直冲冲撞上了卡车,狞恶般的拖拽感般直接把我扔在粗糙的巨树上。

旁白【司寇渚的声音】(干呕):躁动的恶心感一次又一次顺着食道逆行,以溃败轰塌肠胃,如同什么塞进我的喉咙,直直怼进——再穿出,然后将今早、昨夜、前夕未消化的食糜纷纷拽出来。苦涩溢满进舌苔,还未等我细尝这苦涩,恶意便粗暴撞开我的牙齿欲要迸发……我,我依赖于弥漫着焦火味和更窒息的空气分散的注意力,以及强忍着呕吐的冲动,把悍戾一次又一次反刍进嗓子!这才拼命忍住了嘴角没有溃散于泥土之上。

【荒怪的鼓声】

(更加急促的神调):“先请狐来,后请黄,请请长蟒灵貂带悲王。狐家为帅首,黄家为先锋,长蟒为站住,悲王为堂口。左手拿起文王鼓,右手拿起赶将鞭。文王鼓,柳木栓,栓上乾隆配开元。”

司寇渚(呕吐):“呜——呕!”

腹中的汹涌让我终于无法再抑制生理的恶心,它们撬开我的口腔,还未等我思考,便有一种从胃顺着食道逆行的洪流,直撞开了我的牙齿,那些肮脏紧紧缠绕住我的舌头像垃圾一样倾倒着。

“呕……呕……”

我不停的呕吐,那些没被嚼碎的残渣连着粘稠从我口中排除,像排泄一样不停地吐着,那堵在食道上的压抑被捅破,但四溅的胃酸刺激着我的喉咙,像刀片一样切割出细小的缝隙,让我不住的咳嗽。

呕吐物泉涌而出,好像不会停止一样。虽然肚子如同空洞,但偏偏呕吐时会出现饱和感,涨出的饱和感让呕吐都痛苦更上一层。这不是肉体被利器割伤或者撞击的疼痛,而是基于精神上的痛苦。

本就没吃什么东西的我再又吐出一坨污物后便只剩些胃液,而在这之后连酒水都吐完的我只能不停的咳出干呕。鼻涕从鼻腔窜出,眼泪从泪腺迸发,我苦难的呐喊都融进这干呕,但再怎么痛苦的我却什么也吐不出任何了。【吱吱鼠声】不知从哪藏匿的老鼠忽然从我脚边窜出一群,摇摆肮脏的毛发低头舔舐着我的呕吐物……

【司寇渚强忍着脱水,乏力等全身上下悲鸣的生理刑法,摇摇晃晃的抬头】

【灰白的雾将风都纠缠进模糊,在这混沌中缝隙勉强能见到一个身缠层层彩带的怪异模样,他发疯般敲打着鼓声,声嘶力竭地叫喊着而在他旁边还有一个被红盖头盖住的纤细身子——司寇渚分明看见那身子忽然变得狰狞,灰的、黄的、褐的的毛发从红布中伸出、绽开,炸出那崎岖的骨刺和镶陷了一个个鼓涨眼球的鳞片,满是密集肉粒的延绵长舌滴淌着透明的红状粘液,从中段一直分叉的舌尖像毒蟒一样交缠着。】

(模糊不清的神调):“……赶将鞭,横三竖四七根贤。三根朝北,四相朝南。三根朝北安天下,四根朝南保江山。有文王访过贤,江太公保周朝八百年,赶山山得动,赶河河得干,赶的是老仙不得安然。大报马,二灵通,各个山崖道口把信通,你就说;身上千万银钱带,这些银钱,要请你们大堂人马下山峰。”

【司寇渚看见那盖红的人将自己的手臂扭曲着从背后抬到头上,吱嘎吱嘎着骨折咿呀着,那人把骨瘦如柴的手指直直插进混乱的毛发,那人此刻四肢如同竹节虫一样直直地摆动着,这副畸形仿佛是一个被折叠后的人】

(异常清晰的神调):“老仙要把高山下,帮兵我先为你叫开三道狼牙三道关。头道狙牙头道关有人把守有人看,二郎手使三叉戟,哪吒手晃金刚圈。往日二位仙君都把闲事管,今日二位仙君么管闲,把老仙放过头道狼牙头道关。眼前习到二道狼牙二道关,秦琼,敬德来站班。二位仙君没把闲事管,帮兵我带老仙过了二道狼牙二道关。眼前来到三道狼牙三道关,灶王老爷来站班。”

【司寇渚眼见着那红盖头身后的骨刺拔出,他那折叠的身体瞬间摊开,他上半身依旧,但从腰部开始形成直角的弯曲,屁股被拉到后背以后,变成了半兽半人般的形态,而且拉开后的身子比之前打了几倍不止!那小小的盖头被顶到了五六米高!牠原先的脚充当了前蹄,而牠那随即脱臼的双臂垂直到屁股后边,作为了后蹄。】

李拾金(恭维):“大仙,大仙,咱家这是遇到了红白冲煞,恳请大仙高抬贵手去了这阴气。”

【三声连捶的鼓声】

【混着兽叫,模糊不清的男女声】(威严/愤怒):“李——拾——金,你在撒谎!”

李拾金【脸色煞白跪在地上磕头】(颤抖):“仙家饶命!仙家饶命!【狠狠的打了自己的一巴掌】是我错了,是我说错话了,我,我哪敢隐瞒仙家啊,这,这……【焦急着四处看】,仙家您看,您看,这精心挑选的好贡品,都是流水席上撤下的新鲜腐食,我知道您老人家好这口,还有这蛊虫酿的雄黄酒,还,还有这纯金的金元宝!都是孝敬您的,给我李拾金多少个胆子也不敢糊弄您啊!”

【混着兽叫,模糊不清的男女声】(威严/不满):“还有呢!”

李拾金(慌张带着窃喜):“有,有啊!(大声吆喝)抬过来!”

【四个蒙住眼睛和口鼻白衣人抬上一个婚轿子】

李拾金:“这是从小就跟着我的家丁,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我是一直把他当做干儿子养的,用他来替我女儿的命行不行?”

【混着兽叫,模糊不清的男女声】(威严/不屑):“行不行那不是我定的,那可是要下去问阎王才行。”

李拾金(恭维):“哈呀!您的把戏……啊!神通谁不知道啊!这点小事在您眼里算的要什么啊!”

【混着兽叫,模糊不清的男女声】(摇头晃脑/哆嗦):“嘿嘿,这话说的倒是不假,那啥,这人去五行了吗?火心木肝土脾金肺水肾一个都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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