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场 莫老汉(2 / 2)

司寇渚(笑地颤抖):“大,大爷,不是‘龟摸’,是规模,规模效应说的卖的越多成本越小挣得越多的意思,跟什么乌龟王八没关系。”

旁白【司寇渚的声音】:“莫老汉讪讪地挠了挠头,倒也毫不介意,这是嘿嘿一笑。”

莫老汉(骄傲的语气):“别管什么龟摸狗摸,俺……我们家的酒不用摸就是好酒。”

司寇渚(笑的更大声):“是,是,大爷的酒不需要摸,一闻就知道好酒,不过大爷你刚才说王胖子酒掺东西啥意思。”

莫老汉(气愤样):“哎!一说这个我就来气,那王胖子分明单酿酒不如我们家,于是就动歪心思,在酒掺各种乱七八糟的料,把原本酒味都冲没了,你说这像话吗?不过不知道加了啥还真被这家伙捣鼓出东西了,我之前问了村里上他家买酒的人,说他家的酒有花香,喝完像是神仙般飘飘然,眼里看到的东西都有滋有味起来了。其实人家酒卖的好也没啥,咱又不眼红那几个钱不是?关键我气的是,他那酒好像有瘾一般,村里人一喝就停不下来,日日夜夜的喝,那酒讲究的就是偶尔小醉一杯,哪能这么喝啊,天天喝那不把身体喝坏了?更有人甚至为了讨口酒喝,把家败了,把老婆孩子卖了,然而王胖子明知这些也不阻止,甚至坐地起价!如今也是变本加厉的吆喝!唉,这村里几个常喝酒的都跑他哪去了,如今也就是方家那孩子还常来照顾生意。”

司寇渚(疑惑):“方家?该不会是那个姓方的艺人吧,吹唢呐那个?”

【莫老汉点点头】

司寇渚(不敢置信):“那个无赖?我刚才还以为你说的败家卖老婆买酒喝的是他呢。”

莫老汉(惋惜的语气):“哎,哎,别这么说,他也是可怜人,原本也是个俊俏郎……唉,只是被人害惨了罢。”

旁白(司寇渚的声音):“司寇渚不以为然,只觉的莫老汉太善良。”

司寇渚:“对了,大爷,您女儿也下个月结婚吧,具体是什么日子?我在这应该会待上些日子,能不能也让我凑个热闹?”

莫老汉(激动):“那当然好啊,人多热闹,(语调忽然下落)啊,具体日期……”

【司寇渚看着莫老汉那副难语的神情】

(司寇渚心声):“上一次看到这种神情还是在……”

莫霞(忽然插入):“爹!我来帮你。”

【莫霞从莫老汉手里接过一壶酒】

莫老汉:“啊,小伙子,这就是我女儿莫霞,你上午也应该见过了。”

旁白【司寇渚的声音】:司寇渚抬头一看,正是上午和莫老汉同行的女子。

莫霞(恍然大悟的语气):“啊!你是之前的……”

司寇渚(微笑):“你好你好,上午真是谢谢了,多亏我向你们问了一句,不然就错过这好酒了。”

落霞(嫣然一笑):“没事没事,都是些自家酿的米酒,做的豆腐,客官不要介意就,谢谢客官能一直来照顾我们的生意。”

旁白【司寇渚的声音】:众人简单的客套后,又随便拉了些家常,然后司寇渚收起酒和豆腐将钱递了出去,当然他并没有真的少给了钱,反而故意多给了些,而接过钱的莫霞则是连看都不多看一眼,便信任的直接将钱收好。

【背景音结束】

(司寇渚心声):“虽然莫老汉偶尔莫名其妙的神情有些可疑,但父女俩都是很善良淳朴的人呢,不过那个莫霞,怎么仿佛是早就认识我一样,明明我们上午才第一次见面吧……米酒就应该是靠后院那个大磨盘现磨的吧,但是却没见到一个牲口,机器……应该没有,难道这么多酒都是父女两手动磨的?不可能吧。”

【风吹动树枝的背景音渐进】

旁白【司寇渚的声音】:不知不觉落日已悄悄伏上天空,司寇渚影子被晚风摇曳的树枝割地乱舞起来,在逐渐落幕的日下被拖拽着,他渺小的身躯就这么怪异的承受着巨大的影子。司寇渚伸手从酒壶中浅浅了些酒到手心中,米酒如清水一样透彻,在金辉的夕阳反射着婆娑的粼光。

司寇渚(安慰的口气):“这酒可比水干净,怎么说也是蒸馏过的,稍微喝点应该没有问题吧。”

【司寇渚将手心的米酒一饮而尽】

旁白【司寇渚的声音】:入口的感觉既不是啤酒的苦涩,也并非白酒的辛辣,取而代之的只有甘甜和清凉。米酒如雨后初露般滋润着他快要干枯的喉咙,但是他却依旧在其中品尝到了直通心魂的苦涩。

司寇渚(声音模糊不清):“当时……莫老汉的神情就像……就像……就像……【背景音结束,声音清晰】他一样。”

【切动胶卷的背景音忽然响起】

【插入回忆】

(司寇渚的声音)(沙哑):“那时正当十月,但天却冷得惊人,雪厚着足足能没过孩童的腿,但我却对此浑然不知,除了奔跑,奔跑到那个地方,除他以外的一切都毫不重要。那时的我是如此的狼狈,狼狈到我因为焦急而没穿好的鞋已经脱落,冻僵的赤足奔跑在冻土上也毫不知情。被冻着颤抖的身体一次又一次摔倒,然后立刻爬起来接着奔跑,发白的双脚被割出鲜红的血浸染了冬夜的雪……但这一切都不重要,只要……只要在哪里能看到她,能听到她平时唠叨那些我早已听腻的话就好……只要这样,这一切都无所谓……(长长地叹气)

“走进走廊,寻找着残破的家;回到那个我无数次打开门的家;面对那个冷漠的家——昏暗的房间里只有风指使白帘敲打墙的声响,我看向他,他看向我……(痛苦)只有我们。

“他……我的父亲,就是露出了那种神情。

“那是悲伤……”

父亲(哭腔):“对不起,业火,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她,没能保护好你妈妈,对不起……”

“父亲跪倒在地,以绝望的腔调一遍又一遍着向面无表情的我道歉着。而我则是恐惧的不停向后退去,拼了命想要离开这里。

“忽然他站起来,抓住我的腿,把我按在地上,扯掉我的衣服,声嘶力竭对着无神的我咆哮。”

【插入摔砸东西的噪声】

“……那是愤怒。”

从那时起,直到看到母亲的灰烬消散远方,直到现在……【背景音结束】”

(如耳边低语般清晰)“我都没法再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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