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尹笙狄道克敌（1 / 1）

诗曰：

历乱方知安平乐，

往战才晓存命福。

心高眼小算盘精，

难后嗤笑身外物。

且说尹笙得郑达、徐雷，离了方盘山，向狄道攻打。狄道守将潘文听知，忙与众将商议战守之策。大将东郭还山说道：“主帅勿忧。边远之兵，吾视若草芥，李凉若有兵来攻打狄道，末将愿领精兵出城杀贼，务要生擒敌将，献于麾下。”潘文闻言闻欣慰。探马报入，凉将至城关下搦战。东郭还山领令，上马提刀，全装甲胄出城。看来将甚是齐整：身高九尺，方面虬髯，凛凛虎躯，金甲红袍，坐青骢，横画戟，背后小校，尽是红衣红甲。东郭还山大喝：“凉将报上名来！焉敢犯我边界？好好退兵，饶你一死；若仍执迷，叫汝片甲不回。”徐雷道：“吾乃徐雷是也！各为其主，休得多言！”纵马摇戟直取，东郭还山手中刀赴面交还。两马相交，大战五十馀合。徐雷使个名解，唤作“懒龙翻身”，一戟砍断东郭还山右腕，刀坠于地，东郭还山意急心忙，徐雷又是一戟，将其刺于马下，枭了首级，掌鼓进营报功。

报马报与潘文，说东郭还山阵亡，潘文心下甚是不乐。次日，左右又报：“有凉将讨战。”潘文令牙将宾天中走一遭。宾天中领令上马，提斧出得城来，认得来将是梁硕，曰：“梁硕慢来！”梁硕曰：“既知吾名，何不早早下马受缚，赦汝一命！”宾天中呵呵道：“你们只斩得了东郭那类鼠辈，可敌得过我么？”梁硕大怒，纵马捻枪，劈心刺来，宾天中抡斧相迎。两马相交，一场恶杀，战有三四十合，不分胜负。梁硕掩一枪便走，诈败而逃，宾天中盈盈笑意，拍马追来，梁硕听脑后鸾铃响，仰身一枪，刷的枪尖正刺中宾天中咽喉，宾天中跌下马来，呜呼哀哉。梁硕取了首级，回营见尹笙报功。哨马又报入关中，报与主将曰：“宾天中着了回马枪，失机阵亡。”潘文闻言自忖：“今两阵连失二将，敌强我弱，不言而喻。况李杨号义师，必不为残害百姓之事，不若归之，以免军士劳苦，不失俊杰之所为。”令中军官，修纳降文书，遣使纳款，送至凉军中。

尹笙在营中正议李杨为何晚至，忽报事官来禀：“狄道来上降表。”尹笙听得，忙命左右：“令来。”差官至中军帐呈上文书，尹笙观后，重赏差官，道：“回覆潘将军，明早进关。”

次日，潘文同大小将领率百姓出关，手执降旗，焚香结彩，迎尹笙大势人马进关。尹笙来至帅府，把户口仓廒查明，候李杨入城。不一日，李杨军到，尹笙亲迎，李杨见狄道已得，未损一将，更得泾河五贤之列人士，不胜欣喜，乃传令置酒与尹笙贺功。

席后李杨与尹笙议事：“路上逢骤雪，故有耽误，却也遇吐谷浑来，其遣军之将已定。”取出名单，尹笙接过一看，四员番将，原来是旧识：苗浪、莫枭、狄荣得力、塔塔鲁。李杨又曰：“范晓传讯，许士政为昌城附近居民所捉捕献之。其言罗宗厚自掌权，便设天罗、四井、青云、平峰、森际五关，以防军马东进。今形乱势迫，若进伐不成，亦可缔盟鼎足，只靖翼军尚不知底细。”尹笙曰：“不瞒兄说，靖翼军贺子安乃吾失散的胞弟，吾昔日游遍两川，见先考之旧识，方有团聚，彼性直内秀，陶氏父子仁礼素著，可信也。”李杨闻言亦喜，曰：“贤弟运筹帷幄，才德无双也。吾数万人马交付，心安也。”忽流星马报，罗宗厚于岐州降李建成。河西泰半州郡附之，余者纷纷自立，李建成见多为金城以西，旋之。又报，贺子安军已至次阙关。尹笙曰：“李渊乃有怀柔之意，彼有屈突通为患，立足未稳，吾等当与之决一雌雄。”李杨乃将王剑、帅印、令旗、军杖尽赐尹笙。自回甘州不提。

且说贺子安自聘申氏医者，上书陶德龙，曰：“大丈夫披坚执锐，舍生忘死，天下有道则定江山，无道则补乾坤，今宇内崩析，四海播乱。我靖翼军以靖翼为号，当戡乱刚克，举武剿戮，伐无道，泄公愤，创不世之勋。”德龙阅毕，半晌不言，长吁一声，准之。贺子安乃带领十万靖翼军，用许登、杨九霜、桂天麟为先锋官。陶雪月、计骁尼为督粮上将军。点吉文、巴虎、周焕、路修德、陈方、向子翼、向子翅、韩蛟、方保、任世杰、陈继真，陈三益，陈坎，王龙茂，韩智雄为将佐。宇文天羽、宇文金羽为幕僚。另有军医申立吉、申巴。白虎营柯步度、步勇、任世杰等作奇兵。从蜀地往陇右而去，以图与凉军会于金城。路上又令步勇去狄道接应。

大势雄兵，十万之众，难道要并拥挤在道上？三位先锋官，共分三拨，许登乃是第一拨，领军一万，副将商牟、乐正。杨九霜为第二拨，领军一万，副将阎法、雷强。桂天麟为第三拨，副将桂天凤、仲孙，领军一万。贺子安统中军四万，周焕为五军救应使在后督三万军。

头一个去处，乃是次阙关。次阙关主将乃赵化龙、于清，正议前途：“于老弟，你我居此穷山恶水中，虽归顺唐王，但难建功，何时能富贵傍身？”忽报马入帅府道：“有万余人马奔官隘而来，旗号靖翼、许字样。”赵化龙闻言道：“此不知是哪里的贼寇，如唐弼、何潘仁之流。正愁无处立功，却是送上门来。且看某之兵法！岗哨再去探，彼立营之时来报。吾趁彼兵马初到来，攻其不备。于老弟你与我各带领五千人偃旗息鼓，从南北二门而出，埋伏山林，留吾心腹赵尘在关上，举红旗为号，率兵袭之。”众人定下计策，各披挂点军不表。赵化龙唤来赵尘，吩咐：“我等领军去了，关上尚有九千人马，尽交由你手，务必仔细。”

却说第一拨军许登至关前，传令虚设营寨诱敌，让乐正、商牟守株待兔。关上探军见立营，上报之。关中军士呐一声喊，摇旗擂鼓，于清领兵自北门杀出，赵化龙领兵自南门杀出，径奔靖翼军阵营。于清先到，身先士卒，跃马挺枪，冲开鹿角，撞倒团牌手，勇冠三军，耀武扬威，靖翼军兵士四散。不知胜负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