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桂氏昆仲投靖翼(1 / 1)

诗曰:

因君恣意民众轻,为臣慢疑离乱多。

惊看战将沙场斗,更羡智巧临危变。

纵然军盛皆豺狼,无奈顺耳多花言。

秋水斩尽王侯梦,祝融焚灭人世魂。

话说靖翼军陶英兵发河池,远近群寇,各有居心,齐至那河池太守萧漓。向子翼、安兴尼先到,子翼观靖翼军离城数十里扎营,乃问兴尼曰:“三弟,兵法云,攻其不备,出其不意,我等却去冲其营寨,挫其锐气,如何?”兴尼曰:“哥啊,彼营寨肃然,鹿角深栽,乃训练有素者,吾等山野之众,怎有我攻他之理,况尚未与萧太守相通,若无人接应,怎得生还?”子翼道:“三弟之言有理。”人马奔城而去,来到吊桥边,城上人道:“么古麻虾。”兴尼明乃是黑话,心下一惊,守城门都是黑道,城里还了得?向子翼应答如流,不消片刻,吊桥放下,众人入城,道路两侧各是持戈队伍,带其驻扎校场。

萧漓整修衙府,将一干积冗橱壁都拆了,空出专待山寨头领。不几日,戴鸿、宇文金羽、桂天麟、桂天凤、计猛(安兴孟)皆至,又来魔犴山谢子通,雄虎山萧孝,算上吉文、巴虎,共是六路。众人一一通过名姓,到安兴尼与安兴孟时,互相都有些怯,一个怕是自家抓自己归,一个恐他人看出破了身份。萧漓官场老手,看出端倪,乃问:“计骁尼兄弟与计猛兄弟似是认识。”安兴孟身后宇文金羽道:“同姓之人,心喜一气连枝耳。”安兴孟、安兴尼之母正是计氏,此言虽不中却不远也,兄弟二人齐齐称是。萧漓见宇文金羽凤叹虎视,又问:“杰士谈吐文雅,气宇轩昂,不知名讳?”宇文金羽道:“在下宇文金羽也。”萧漓道:“可是弘农宇文否?”金羽道:“正是。”萧漓忙又问:“汝排行第几?”金羽道:“第三,长兄宇文神羽,次兄宇文天羽,今皆不知其踪。”厅上有人讥笑曰:“弘农宇文,好大家门,不也落魄了,同姓的宇文述丞相,捞也不捞。”金羽不卑不亢,曰:“风云莫测,祸福难料,在下虽颠沛流离,亲友参商,但将相无种,好事多磨,古太公八十而为相,其心不屈,其志不坠也,世上焉有不散之风雨乎。”在场之人闻言,无不叫好,萧漓乃请上座曰:“素闻三昆仲之名,今日一见,名不虚传。敢问贤侄,怎看城外靖翼军?”金羽道:“蜀地运粮困难,彼难以久住,我等切不可轻出,待粮尽退去,用兵击之,一鼓而可擒矣。”众人称善。桂天麟暗笑:“今引一帮狼虎入城,日久生变,民怨沸腾,届时噬脐何及。”

外来喽啰闻令欣喜:“造化,我等却是入城吃住来了。”一连数日,桂天麟不见匪徒生乱,自忖:“这些人吃好喝好,便不生乱?城中库藏这般能撑?是了,这老匹夫掌权多年,必民脂民膏数不胜数。”不言桂天麟烦恼,将领娄彪在城头见敌营三人三匹马来城下指指点点,探看布兵,忙去报萧漓。萧漓并宇文金羽赶到,果见三人披挂整齐:一披金花战袍,一绿袍铁铠,一白甲红缨。金羽道:“休管他,我城垛金汁足备,夜排罗网,何惧之有?”遂不睬。次日三人又来,连位置也不改,金羽道:“他就是看一千遍,也上不来一人。”亦不睬。第三日三人复来,金羽道:“若不出,军中人言我等怯也。”令三军出城迎敌,鼓声轰鸣,喊杀彻天,人马分五拨调出,按五方五色,震离兑坎戊己,青赤黑白黄。那三骑早拨马回营,靖翼军亦大队出营,以硬弓踏弩射住阵脚,那绿袍者道:“请萧太守答话!”这壁厢团牌手开,两阵对圆。萧漓出马,左首娄彪,右首宇文金羽。绿袍者道:“吾乃陶英是也,今日不赘言,城邦之争,何苦三军?可各派一勇士厮杀,敢否?”金羽谓萧漓道:“此是效史万岁也。且允之,看他虚实。”萧漓曰:“哪一位英雄出战?”一人纵马横斧而出,正是安兴孟,那披金花战袍者持双剑而出,大呼:“吾乃贺兰逾也。”兴孟将“计猛”二字报出,两马相交,一场大战,三十回合,安兴孟大喝一声,抓住贺兰逾袍带,擒过马去,得胜回阵,河池人马一齐喝彩,唯有桂天凤心下疑惑。陶英出马曰:“贺兰将军劳顿疲乏,故有不敌。我等可再三场定胜负,一日一场,尔等若是输了,城池与贺兰将军一并交出,我等若输,自缚至城下,任汝宰割。可敢答应?”萧漓得意之际,笑曰:“黄口稚子,不知天高地厚,吾等何惧之有?”两军各回城寨。

当夜桂氏兄弟议论,天麟道:“你我归靖翼军之心久矣,只恨不能与其相通,此弹丸之地,犹如蝇翅飞腾,去而不远。何不暗自出城,告与陶小元帅里应外合。”天凤曰:“那宇文金羽施令,每日只有早晚半个时辰允出入,盘查甚是严格。此外四门紧闭,连尿粪车也出不去,乃至垛口下滚熬作金汁。这般森严,如何能出?”天麟切齿曰:“不杀此贼,大业难成。”天凤曰:“兄长且按下此事,现贺兰逾囚在城中,我已查明换班时间,何不借此搭线?”天麟曰:“只得如此。”当晚二更,二人携酒食去见守狱卒子,只道是宇文金羽犒赏,将俩卒子灌得醉了,又派体己兄弟,拉下一班两人去赌桌。天凤至牢前唤醒贺兰逾,言投诚之意,欲救贺兰逾出来。贺兰逾乃问:“若放我出去,又出不去城,怎生安置?”天凤曰:“藏于我等居所,我二人也是一山之主,手底下一帮过命兄弟,必护你周全,总胜过在此日日担忧,不期被那老贼处斩。”贺兰逾道:“他与陶小将军有约在先,敢斩我?”天凤曰:“战场岂谈信义?”贺兰逾乃笑曰:“你兄弟二人真不伪也,实不相瞒,此牢不能困吾分毫,今日被擒,乃计也。”说罢手翻覆之间,镣铐已脱。天凤且惊且喜,二人乃去。次日,靖翼军排开阵势,陶英搦战,吊桥放下,城门开出,一将持双枪,领人马而出,与陶英相斗。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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