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李渊奉迎稳河洛(1 / 1)

偈曰:

疑慢灭人事,箭发无回头。

作事须为彻,定心须斩乱。

己行听己志,何惧别人说?

凿路步步行,下功细琢磨。

不困浮华事,莫使目迷障。

陌路休教缠,云开星月皎。

话说大业十三年四月,薛举金城起义。五月,晋阳通守李渊举兵。李渊者,成纪人,祖父李虎,西魏八柱国将军之一,父李昞。母独孤氏,文帝杨坚正宫之姊妹,故与杨广有中表之亲。李渊娶骠骑大将军窦毅之女,后又纳万氏。生五子一女,长子建成,次子世民,三子玄霸,早夭,四子元吉,五子智云,女配柴绍。部下文有裴寂、长孙无忌。武有唐俭、殷开山、刘弘基等。

渊举兵时。建成、元吉、智云在河东,闻父命召之,往河东而去。不意智云落后,孤,被吏执送长安杀之。渊扼腕悲痛不已,议曰:“目今突厥强盛,累为吾患。地势相去不远,今欲取天下,可先令人奉书,厚遗金帛,哄骗于其,安彼人马。”乃遣文静为使,将黄金二百两,蜀锦千匹,进见东突厥始毕可汗。始毕展信,见渊自称臣下,声称平定叛乱、迎回炀帝后,将极力促成朝廷与突厥和亲,重归于好。始毕乃问刘文静曰:“晋阳守何事而起兵?”文静曰:“先帝废冢嗣以授后主,国政大乱,叔德公乃国之近戚,惧毁王室,故此起兵。愿与突厥共定京师,所有金帛、子女尽以归可汗。”始毕可汗言:“不可使杨阿摩继续为帝,晋阳守若自为天子,愿以兵马助之。”乃回信。遣精骑二千,良马千匹同文静返晋阳,细述之,李渊曰:“未可加尊号,可改易隋正色赤旗为绛白,使突厥信吾等志改朝也。尊天子为太上皇,立代王为帝,以安隋室。此可谓'掩耳盗钟'。然逼于时事不得不尔!”受突厥战马,只用数百名突厥士兵随行。

渊号为大将军,开大将军府,置三军。以子建成为陇西公、大都督,左军隶焉;世民为敦煌公、大都督,右军隶焉;元吉为姑臧公,中军隶焉。裴寂为长史,刘文静为司马,唐俭、温大雅为记室,武土蒦为铠曹,殷开山为府椽,刘政会为属,长孙顺德、王长及刘弘基、窦琮为统军,柴绍为右领军府长史咨议。开仓库,赈穷乏,改立白旗,誓众于野,作檄文以达诸郡。

檄文曰:“渊以大义布告天下:炀帝以悖逆诈谋,坐承富强之业。志骄气溢,穷侈极欲;兵连四夷,政烦赋重;巡游不息,残害生灵。太狠不仁,罪恶充积。今渊遥天子为太上皇,以代王为帝,仗义行师,雄兵十万,誓欲扫清华夏,剿戮群凶。望兴仁义之师,同赴讨贼,以安隋室,拯救生灵。檄文到日,速可奉行。”令三子元吉留守,兵发霍邑、河东。直奔大兴。

闲话不提,光阴迅速,李渊闻魏公李密,与王世充鏖战洛北,天下闻名,遂有招降之意。初修书寄出。密回之,自以为应当盟主,要渊率军东下,与己面结盟约,戮力推翻隋朝,重造天下。渊得书,自忖:“尚不宜罪李密。”回信曰:“叔徳身为隋朝大臣,不得已出兵解朝廷危难。然将来主持大计却非魏公不可,愿魏公早应天命。届叔徳可为魏公部属,足矣。至诛杀代王、暴君,叔徳却不敢遵命,因晋阳不得安定,亦无法率师与魏公缔盟合作也。”李密自负盛名,得奉承之话,心下大喜,见渊书词卑谨,自以得意,道:“李渊称臣,天下将得也。”不题。

话分两头,却说吐谷浑王世伏携百官族民光复旧都,重建王庭。后大王子阿律同金布之、铁眼文郎等徐徐而到。世伏命阿律取西海郡、文思取河源郡、隰于蹈海取且末郡,旋克之。阿律奏曰:“西海往东,西平郡乃河西汉人门户,吾等虽汗国未稳,但闻大隋国内动荡不安,不若以两千骑扣关,试探虚实。”文思偷视伏允正欲言,却见伏允头微转,遂钳口不发。

阿律领骑两千往西平而来。路上,阿律见景色已变,大不认识,默默无言。行至一地,见山径野路甚是险恶,问左右:“此处是何地?”向导道:“此地唤作曲回谷,这一代马匪甚是猖獗,单身客人俱不敢走,唯有凉州安氏保货无忧。”阿律心下迟疑,忽见一声梆子响,两侧山顶红旗一字招展,无数军士弯弓搭箭而出,当中绣旗开处,一人白骐马,红袍银甲,面如淡金,却是李杨。看见阿律等厉声道:“汉土坚关,不向野心狼子开启,警告已立,毋前,且让你看看我等本事。”言未了,李杨身后一将,唤作罗青虎,松弦放箭,飕的一声,正中阿律坐骑鸾铃,那马受惊,前蹄腾起,几把阿律跌下,阿律道:“汉人竟有如此神射!”罢兵而归。原来尹笙应邀投薛举后。李杨至甘州招同郡人典通、曹珍、吕平、关谨、梁硕道:“今天下刀兵不止,西有胡寇马贼,东有薛举,吏孱怯,吾等不为,乃束手以妻子饵人哉。吾绿林弟兄,暂居落日川安身,非本心残暴者,在此数年,不曾侵扰州县。欲相戮力,据河右,护乡土周全,诸公肯否?”众咸允之。李杨大喜,言计与众人,众无不称妙,再三叮嘱不可滥杀。典通乃甘州大商,自费酒食来城塞犒赏军士,俱灌得大醉,夜间开门领落日川豪杰入城,径奔府衙,吕平乃内中守卫佐官,加以响应,收捕虎贲郎将谢统师。郡丞韦士政正在梦中,闻见杀声,披衣而起,却见李杨持利刃至室内,吓得两股战战,伏首称降。郡守潘文,听得响动,越墙欲走,为关谨所擒。众人连拔城门、城中武库、马监。东城门守将东郭还山顽抗,为落日川好汉范晓斩杀。后众举李杨为首,揭竿而起,连拔张掖、敦煌、西平。李杨体恤民情,挨家按户嘘寒问暖不止。另一大商詹秀感动,出资以助。范晓星夜加固城墙,窥地划舆,添造岗哨,险隘设兵。故有此一着。

金城薛举闻李杨举义挡胡骑,自思:“吾自起兵来,广施恩义,求贤若渴,得许士政、严道宗、梁胡郎、常仲兴等助,前又有隐士尹笙、隋将牟君才来投。在河西取鄯州、占廓州、平游羌、破唐弼,所向披靡。然不曾平羌胡,恐人非议也。”恰西突厥达度阙部族北下谋生,致信相邀会于奚川。

薛举大喜曰:“此天赐之福也。”许士政曰:“恐会无好会。”举曰:“人言夷之粗鄙,然今彼以礼遇,吾焉有失节之道。况李杨草寇出身,尚举兵抗外辱,吾焉不可为生灵入虎穴,若会谈可止兵燹,何乐而不为?”遂赴会而去。

适尹笙在褚亮处,亮闻之谓尹笙曰:“笙怎看薛公为人?”笙曰:“当真江湖义重,侠气云天。”亮曰:“非也非也。若论文韬武略,吾不如兄;但若论察意明人,兄不若吾也。”笙曰:“愿闻其详。”不知褚亮说出什么话来,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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