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空变大战靖翼军（1 / 1）

诗曰：

功名富贵似泥沼，高位官爵多累身。

心劳是非疲身躯，宁静少事性命长。

叵耐怨气冲云霄，无辜蒙难冤魂多。

人世灾多天无应，苦难还需人力完。

话说韩蛟在园中，将陶武成之事娓娓道来：“毒虫山上的强人头领双升，诨号隐雾蛇，本不足为患。但新入伙一个二当家，唤作翻云鹞空变，传言面如活蟹，虬髯长身，颇知兵法。近来积极扩张，人数竟成千上万。前些日子更去攻打陶二爷守着的彭城，彭城兵精钱足，陶二爷虽是文人，但也曾廷上驳议，也曾熟读兵书，胆魄、谋略非同小可，可谁知当天晚上，空变那厮带十数人，不知如何摸入城中，夤夜直袭二爷所在，一干副官并二爷当场活捉，毒虫山人马同时起兵，里应外合，彭城守备的兄弟群龙无首，一炷香也没撑住。”

雪月问：“那二叔又怎地脱身回来邳县？”蛟曰：“二爷见空变等攻入屋内时，本欲一死了之，被副手拦下，后众人被押走，又听说分成两拨押往两个方向，空变走其它方向，路上副手几人发难拖住押送之人，二爷方脱身，此刻城中走水大乱，二爷脑中净想着出城讨救兵报仇，故趁乱而出。后细作探得，那些副官现全降了空变，军中被有心人一散播，就成了彭城人马降了毒虫山，而二爷再现身邳县，若不是元帅消息封锁的快，人心早乱矣。”

雪月问曰：“如此听来，军中有与毒虫山私通者也。”薛冲曰：“二爷与元帅之间，无不睦也，靖翼军若上下无隙，一城得失，何足道哉，小姐可心安矣。”步勇静坐不言。冲察之，曰：“步杰士何惑之有？靖者，勘乱也。翼者，刚克也。昔两川强盗蜂起，蜀郡郡守沈尚德讨匪捐躯，文武官遂邀陶德龙老爷入城平乱，老爷遂以靖翼为号，威慑川中，平武、武都诸郡并雅州各地皆服膺。”步勇颔首。

韩蛟曰：“今天下荒乱，朝政隳堕，靖翼军乃川中人之军，镇一方安宁，效诚敬夫人之事也。”雪月闻之叹曰：“诚敬夫人智勇仁义，古今女将之极也。”步勇听得个“将”字，问曰：“怎的是‘将之极’？”众皆莞尔，冲曰：“‘云摇锦车节，月照角端弓’。此乃谓诚敬夫人者，时隋囊括四海之际，川蜀、荆楚、吴赵、云贵，皆归版图，惟岭南未有所附，数郡共奉高凉郡石龙夫人洗氏为主。夫人陈阳春太守冯宝之妻，冯仆之母也。闻隋破陈，夫人亲自起兵，保全四境，筑城拒守，众号圣母，谓其城日‘夫人城’。

隋遣柱国韦洸，安抚岭外。夫人拒之，洸不得进。晋王遣陈主遗夫人书，谕以国亡，使之归隋。夫人得书，集首领数千人，尽日恸哭，北面拜谢后，始遣其孙盎，率众迎洗入广州。夫人亲披甲胄，乘介马，张锦伞，引骑卫，载诏书称使者，宣谕朝廷德意，历十余州，所至皆降。凡得州三十，郡一百，县四百。封盎为仪同三司，册夫人为宋康郡太夫人，赐临振县为汤沐邑；年八十余而终，智勇福寿，四者俱全。故称古今女将第一。”

众人闲谈数语，雪月心中有事，又不敢妄动恐乱了计划，先告退回宅，盘算访二叔时日不题。

且说毒虫山双升，闻空变取了彭城，正喜不自胜，忽探马来报，靖翼军杨九霜，直奔山寨而来，双升惊曰：“杨九霜乃平武、蜀郡一带驻扎人马，过去与咋交手多次，此人非同小可。我毒虫山三面无路，只有前山可行，且又有二当家在外，正宜坚守。”亲自安排巡逻兵马，细细守把。

杨九霜到了毒虫山，命对着北面寨子安营，忽报陈方而至疾行。九霜大喜，召其问：“元帅可有修书？”方曰：“临行前其赠锦囊于我，言见将军方能拆开。”二人开囊看了计策，称赞不已，暗中传令，调兵不提。

且说邳县，贺子安申时解邳县门禁，晓喻军中，三更造饭，四更起兵，剿捕毒虫山。城中商贩，鱼贯而出，其中毒虫山眼线细作，忙将消息送出。

彭城空变得知，谓心腹段清、徐山曰：“大当家在毒虫山，吾若不救，不义也，前按兵不动者，恐贺子安声东击西也，今当徐山守城中，吾与段清星夜去救山寨也。”段清问：“吾等如何行事？”双升曰：“我等道路俱熟，留千百人于此，余者俱二更起兵，抄路程先贺子安至毒虫山前，设下埋伏，彼时杨九霜来救，寨中人马齐出，里应外合，先除贺子安，后拿杨九霜。”

空变当夜将军马调出，取捷径直奔毒虫山而来，此时弦月半挂，山静道冷，众喽啰呈长蛇阵行军。空变打头，身先士卒，忽后有人拍马赶来，空变回头一看，正是段清。段清道：“事有蹊跷，前半路程，犹有虫鸣鸮叫，今左右寂静，异也。”空变道：“三千人在此，有何惧哉？”话未尽，前方鼓声震天，火把红光亮起，一大势人马佣出，空变急看时，当先两杆红旗卷开，一人白马长枪而出，正是靖翼军杨九霜。杨九霜厉声曰：“汝等举动，尽在吾掌中，可速倒戈受死！”长枪一招，两面弩箭如雨点一般射出，空变急调团牌手两边站住阵脚，大骂曰：“杨九霜！你当我是三岁稚子，在此口出狂言！”命部下变阵，甲兵直冲红旗处，活捉杨九霜。两方星下交战，灯中抡刀，正是火照征夫影，月映剑光寒。

空变正冲杀际，忽后军闹动，喽啰来报尚有伏兵，将队伍冲作两段，贺子安拦住后兵，不能前进。空变变色道：“胡言！贺子安走大路去取毒虫山，怎能至此？”喽啰把手一指，只见灯月之下，帅旗磨动，一人骤马横刀，万夫莫敌，不是贺子安又是谁？空变心焦不已，心道中计。不意杨九霜挽箭拿弓，拽满了，不端不正射来，不知空变生死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