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 樊北旻挂帅出征26（1 / 1）

诗曰：

共难似金玉，同贵如朝露。

鸡黍世间稀，胶漆今何存。

话说贺子安、狄荣得力部众杀进冰鱼阵，贺子安大战太边，五十回合，太边心怯，勒马跳出圈子就走，贺子安乘势杀散棍僧，纵骑又往鱼头处突进。贺子安遥指黑幡处对狄荣得力曰：“彼处一支红色令字旗，乃鱼眼也，当先破之。”狄荣得力曰：“小事也。”取出弩来，安箭扣弦，朝其射去，听那边惨叫一声，兵乱起来。贺子安令部众众奋进，杀将过去，一将冲出，厉声曰：“休得逞凶！老夫来也。”正是翟长逊，挺戟来战贺子安，战有二三十合，狄荣得力后方抬弩一箭，射中翟长逊一目，其吼一声，落马而死。适塔塔鲁等从鱼腹中杀出，兵合一处，齐力破阵。太边见势不好，催桃花驹旁路而奔，步勇看见，催马赶上。太边闻脑后马蹄急，料有人赶来，从袖下取下铜制念珠，运劲掐断，发手打来，如天女散花一般，步勇未料此着，只听乒乒乓乓响，脸已青紫，坐骑更是吃痛嘶鸣，前蹄腾空，亏得步勇骑术精湛，不曾坠骑，只是走了太边，让其回到关内。

川凉军大杀一阵，得全胜回营。尹笙问贺子安曰：“贤弟如何识得此阵？”子安曰：“此是幼时吾师太崖禅师、飞尘道长互奕之道也，今王渊后袭大寨，两侧必有山路入关，况四井关主将又死，正是夺关机会。”尹笙曰：“善。”传令将士好生修整，准备抢关。

有吐谷浑将莫枭私下找空变、段清曰：“自至此间，寸功未建，难道我等不如他人？军师遣吾从山上小径过去关后，监防敌人。我看却不妨径率人马过去，破了城池，汝二人愿随否？”空变段清二人商议片语，乃答应。

却说太边逃至关内，徒弟玄慧迎入帅府，扶入座，忙问：“老师怎生失机？”太边喘息不定，道：“川凉军一人，叫什么贺子安，却是我那个对头师兄的弟子，尽得其真传，故奈何不了那厮。”玄慧道：“师伯不是已弃世乎？况贺姓算甚望族，怎入得其法眼？”太边曰：“名可名，非常名。我观那厮，不是昔日宇文家的螟蛉，便是李家的私生。这一仗我等损兵折将，汝且去严查守备，提防敌人，等救兵来共守此关。”玄慧受命前去，太边战后甚乏，又吃了惊吓，竟和衣而卧，休息睡着。正是：

人逢喜事精神爽，闷上心来瞌睡多。

太边正在梦中，忽听鼓角震天，忙冲出府外，上马提杖，见四处火起，川凉军已入关，自家兵卒溃逃乱窜，太边挥鞭欲走，斜刺里撞出一员大将，一棍盖顶而来，太边措手不及，交战不出二十合，光头中棍，脑浆迸流，呜呼哀哉。那大将正是空变。两军混战，玄慧趁乱去了，自此苦练本领，后伏允起兵东进，贺子安李世民并力抗之，玄慧为报仇，一点嗔怒迷心，助纣为虐，与贺子安争斗高低，此是后话，另表不提。

川凉军取了四井关，莫枭、空变表功，尹笙重赏。后与舒庆寻子安曰：“此是军师知你与空变有隙，方出此驱驭之策。”子安并不挂怀，众人查点仓廒，抚慰军名，王渊宁死不降，乃押禁。又住了数日，尹笙、子安二人取地理图找舒庆、宇文天羽曰：“昔罗宗厚秦州设五关，正是料定西来之兵路径，虽无差，然不过常理度之。李渊若加兵我等，必亦是此路。正所谓兵法有正奇，此处一百一十七里外，乃是美高山，若能翻过，可出泾州，取春阳、武功，直捣大兴。”又取出一图，所绘山川阔狭、道路险峻、可屯兵交战处，一应俱全，俱是昔日尹笙行走河西及在仁杲处时察记。舒庆称赞不已，乃商议分兵。子安选兵五万，从美高山出泾州，用奇兵取长安，尹笙为正，出秦州。

子安带贺兰逾、步勇、许登、莫枭，并白虎营诸将路修德、柯步度等。舒庆、申巴相随。临行舒庆至宇文天羽帐中曰：“此处尽托付公也，峭城虽小，却是此计要紧之处。慎之，慎之。乌岭一带，切须仔细，不可不防。”复拜，天羽不觉凄楚，乃曰：“勿作此不吉之兆也。”贺子安等去之。

尹笙等兵进秦州，昭城长官谢必显听报大惊，思索：“此处将寡兵微，难与为敌，不如权且投降，免了一都生灵涂炭。”即时修下降书，安备香花灯烛，尹笙兵到，旋开城投降。

话说翟长逊差官送本，在路不分晓夜，不一日进了大兴，在馆驿安歇。次日，将本赍进唐王府投递。

那日是裴寂看本。门官呈上，接过一看，裴寂大惊：“李杨、陶德龙兵合一处，至四井关下，真累卵之危，其祸不小。”乃去找李渊，进曰：“河西难发，凉兵肆横，已克薛仁杲残党，若不早治，乃养痈自患，请唐王速行对策。”李渊看之，曰：“今萧铣在巴陵称梁王，蜀地竟尚有余力插足河西。止今李靖、吾儿俱不在大兴，卿有何策可退彼兵？”裴寂曰：“今京中有二人可用，一者，罗宗厚之子罗辽，少年英雄，其父自来关中，治百里之县，终日郁郁寡欢，次子却打熬不辍，通习兵法。二者，右监门府郎将樊兴，其有万夫不当之勇，才能不逊于父兄。更兼有五子，个个骁勇异常。”李渊曰：“罗宗厚自命不凡，今已折锋，不可予兴复之念。且用樊北旻。”

次日朝中，李渊出班奏陇右战事，又惧樊氏父子为帅出征。帝方十四岁，朝政尽由李渊把持，准之。樊兴谢恩，即日连整点人马，共是十万，祭旗出师，离了大兴，一路上晓行夜住，饥餐渴饮。在路行程，也非一日。那日探马报入中军：“有秦州总管李耀祖接元帅。”樊兴传令：“请来。”李耀祖至中军打躬：“元帅此行来迟了。”樊兴曰：“为何迟了？”李耀祖曰：“四井关、昭城，俱已失陷。”樊兴曰：“料彼有何能！不过蛮贼、野民耳，我此行定拿彼军将帅，解进大兴。”把人马催动往昭城而来。不知樊兴与川凉军胜负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