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 翟长逊布冰鱼阵25（1 / 1）

诗曰：

枫杨挂赤槲叶黄，己卯深秋添新愁。

徒忆去岁沙场疲，唐土向谁诉离怨？

话说步勇等取了岷周，凯旋奏捷，尹笙等正在金城整合人马，贺子安看见凉军名单上翻云鹞空变名号，“噫”一声，并不在意。忽报岷周已下，皆喜，又报凉川郡许华已为苏邦说降，河州其余郡县亦纷纷献降表归降。众人定三日后进发四井关。

三日后，宇文金羽、郑达、杨九霜留守金城，苏邦权河州总管。大军启程，用贺兰逾、狄荣得力、徐雷、塔塔鲁、桂天麟五个作先锋，舒庆、宇文天羽为军师幕僚，望四井关去。

路上非止一日，四井关翟长逊听报川凉兵来到，点兵出迎，擂鼓呐喊，摆开阵势。贺兰逾接着，两军对圆，看门旗下二人，上首那将狮子盔，银叶甲，点翠袍，苍颜银须，提方天戟，乘玉块青，下首却是一个和尚，赤金箍，锦衲衣，面似银盆，横铁禅杖，骑桃花驹。贺兰逾道：“来将可通姓名！”

银须者道：“老夫乃四井关守将翟长逊，小娃娃你等本是抗胡举师，伐无道，灭薛秦，已是功业，为何不守本土，来侵扰犯界？汝好好退兵，静待天时，可免不测；若是迟延，老夫戟下无情，枉丧性命，悔之何及！”贺兰逾曰：“群雄逐鹿，胜者为皇，怎教我等坐以待毙？休卖弄口舌，纳命来！”喝一声，仗剑来取，一旁和尚走马，用禅杖架住，交手五合，任贺兰逾如何凌厉，近不得武僧半尺身。

和尚觑得亲，贺兰逾双剑会砍时，使禅杖往交锋处一磕，贺兰逾纵有万般气力，哪里抬的起？和尚呵呵大笑：“回去告你们元帅，吾泾河贤士太边有一阵，明日摆与关前，若是你们破得，吾辈便拱手献关；若是破不得，早早罢兵。”抬起禅杖，贺兰逾悻悻而退。翟长逊、太边亦收兵。

狄荣得力等随后兵至安营，贺兰逾禀告尹笙、贺子安太边之事，宇文天羽曰：“恐其有诈。”尹笙曰：“出家人慈悲，该是不愿累多将士。”贺子安曰：“当今几多真修持者耶？且去窥视此关把守如何。”忽报：“四井关遣官下战书。”尹笙命：“令来。”一将银盔银甲进帐，呈上战书。尹笙展开观看，书曰：

四井关主将翟长逊，致书于川凉军大元帅麾下：尝闻加兵于国，带甲十万，千里馈粮，胶漆之材，丘牛大车，戟楣蔽橹，日费千金。百姓之用，十去其七，公家之用，十去其六。故约决雌雄于一役，竟功于斗阵，特以尺一之书咸使闻知。

尹笙看毕，问曰：“来将何名？”其答曰：“末将王渊。”尹笙曰：“王将军回营，多拜上翟老，原书批回，明日巳时会兵。”王渊领命出营，至关前，垛口吊下大筐，王渊坐上去入关回复了翟长逊。翟长逊予王渊锦囊一只，教下去拆看。王渊去罢，太边在侧曰：“明日吾徒玄慧守关，你我与乔将军上阵，另修本差官望大兴向唐王去取救兵来。”翟长逊速修本差官往大兴去不题。

夜，贺子安与贺兰逾私自出营探看，见城关雄壮，两边山陵起伏，只有一条大路上下，二人贪看半晌，回营自盘算。次日，四井关兵出，带青黄赤白黑五色旗，排成阵势。尹笙听外面呐喊，点军带云梯至营外，大纛下，尹笙坐银鬃马，左右将官排列，步勇气宇轩昂，贺兰逾精神抖擞，塔塔鲁、苗浪狰狞异相：一个两道黄眉，眼如鹰隼，一个面如锅底，颔下赤髯。

翟长逊亦至阵前，见尹笙率领的将佐，大呼：“汝也是陇右名士！今却不知顺逆，兴恶师、带着小儿番奴来犯！有多少本事，立见分晓！汝可识得此阵？”尹笙笑曰：“名号任由汝定，争执何用？可速入阵待宰！”翟长逊走入阵中。尹笙令先登云梯观之，见旗列成门，内中铁甲兵、长枪队、团牌手分屯齐整，更有一伙棍僧光头锃亮，呈长蛇之势，阵中央簇簇黑幡，看不亲切。

尹笙谓众将曰：“苗浪、步勇二人各率精兵三千，从青红二旗门杀入，不必闯中央，彼此呼应，先坏长枪队。塔塔鲁引大众带彩旗铜锣，撞开兵卒打入，与苗、步之兵合后摆成六甲迷魂阵，贺兰逾引马军一万，靠营寨而守，彼有军出来袭击，挡之。”分遣已定，众人依计而行。

苗浪步勇分左右杀入阵中，只见敌军进退如潮，变化无常，四下鼓噪旗旋，冲杀不出，困在其中。

却说王渊拿了翟长逊锦囊，回宅拆开一看。原来要自己趁关前斗阵，领一支兵从山间路径绕到川凉军营后突袭，心下暗叹：兵者诡道也，遂引军往川凉军大寨抄去，眼见将近，忽后面乱起来，哨马报一使画戟将截住去路，王渊正急间，左有狄荣得力，右有贺子安，齐齐杀出。王渊军大溃，王渊奋舞长枪，夺路而去，正撞见徐雷，战不三合，被生擒过去。徐雷带王渊去见贺子安，道：“贺帅真神机妙算。”贺子安吩咐徐雷收拾残军，勿要放走一个。让狄荣得力随自己去关前支援。

大队穿营到了阵前，贺子安一见敌阵，大惊，问贺兰逾：“谁在阵中？”贺兰逾答曰：“步勇苗浪自左右先入，塔塔鲁接应。”子安曰：“此冰鱼柳叶阵也，汝引部进正东白旗门，却绕至后循着团牌手杀入，那是鱼腹，可救出三将。我自有兵来应。”贺兰逾领兵而行。入阵正遇乔忠持双鞭镇守，两马相交，军器并举，三十回合，贺兰逾一剑砍乔忠于马下，杀散余众，将乘势而进。

阵外贺子安谓狄荣得力道：“且从黄旗门杀进，随吾直穿鱼鳃。”二人慨然而行，驱兵直入，一路势如破竹。太边在阵中主持，见困住川凉军三将，得意不已，忽又有两路军，直取要害，正疑惑间，左哨喊声撼地，贺子安仗手中剑，飞临僧兵前，劈面斩来，太边手中铁禅杖急架忙迎，口中骂曰：“小子急投胎乎？”十数回合，太边心下吃惊，问曰：“太崖是你甚么人？”子安不答，把招紧了紧，手中剑一如紫电掠空、暴风荡谷。不知太边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