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电话问诊（2 / 2）

“你好，我是李医生。”还是那轻轻柔柔的声音。

“我是汪之之，在您那儿看过病，偏头痛，多梦。”

“哦，知道。汪教授。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昨晚那个女孩子又来找我了，李主任。她要投河自尽。”

“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又写课题了？”

电话里李医生的语气云淡风轻，笑道。

“没有写课题。李主任。”之之心里想，课题是课题，又不是人物传记。

“那种水淹的痛苦和绝望，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亲身经历。现在想起来还在颤抖。”之之说着，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救救我吧，李主任，帮我脱离苦海。也帮那个女孩子脱离苦海。”

“这个心魔，要你自己才能战胜它。不知你有没有看过一部美国的电影，片名叫《美丽心灵》。”

“你是说电影中那个患有精神分裂症的天才数学家约翰·纳什吗？”之之忽然感到一阵毛骨悚然。“你不会认为我有精神分裂症吧？李主任，这太可怕。”

“如果你拒绝接受治疗，那么，你要坦然接受现实，与疾病共存。”对方的声音依旧是柔柔的。

“什么意思？”之之的心沉到了深渊。原来微笑和温柔的背后，这位神经内科专家，是把我看成了精神病人！

“这样吧。我明天上午有坐诊，你要不来一趟，我给你做个检查。”

“好的。”之之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为了解开梦境，或者说帮自己解脱痛苦，她觉得她有必要和这位医学专家做进一步的沟通。

第二天，之之一早就出门了。丈夫林升的卧室门紧闭着，大概还在梦乡里。自从病毒流行以来，他每天过着躺平的生活。对此，之之是越来越不屑。

之之住的小区，离海城一院有二十多公里，坐个地铁转了两条线路，也要四五十分钟。

淹没在熙熙攘攘人群中的之之，忽然有一种众生渺小的感觉。泪水瞬间盈眶。这泪水不是为自己的疾病，也不是为自己的婚姻，而是为了每一个值得珍爱的生命。

华儿，我一定要来救你！有一个声音，在心底对着之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