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猎人与梦境(1 / 2)

马儿拉着无棚马车,在寂静的夜色中奔跑。

车座上,侦探皱着眉,迎着窗外一闪而逝的路灯光芒,注视着掌心中黄铜打造的徽章,迟迟没有说话。

对面,助手扯着缰绳,其高耸的身形让本就不宽敞的邻座空间变得更逼仄。他左手手指摸索在腰间撬棍的长柄上,想要抽出来把玩片刻,然而纠结了一番,还是没有挤占更多位置。

无事可做的助手将话题引回那间难以捉摸的道具店:“福尔摩斯,在如此紧张的局势下,我很难不怀疑突然出现的神秘侧人员与近期猖獗的密教毫无关联。”

“可我们只是侦探,并非警长也不是首相,有什么理由针对一位安分守己的女士呢?”

福尔摩斯将徽章装在衬衣口袋里贴身收好。

“看来你认为她与本案无关。”都是老朋友了,福尔摩斯随口一提,华生便知道了他的态度。

“比起那些,我更好奇你为何执着于那根撬棍。根据你的表情,它似乎隐藏着……某种力量?”

“哈,时机刚巧,这就演示给你看。”

袭击总是突然而至。

呼啸的风声,伴随着木质框架不堪重负的断裂声,两道身影纵身从倾倒的马车中跃离。树干粗细,凝固着沥青一样粘液的尾巴霹雳般从上劈下,濒临破碎的马车彻底失去了修理价值。

从楼上跃下,迎接两位侦探的,是一只类似于鳄鱼与壁虎融合在一起的丑陋怪物,昏黄的眼睛不带感情地注视着两人,下颌流淌着刺鼻的涎水。

“哦,该死,衷心希望苏格兰场还能把它修回来,否则我们这次委托收入全都要赔个精光。”

福尔摩斯从手杖中抽出刺剑,迅疾探入阴影,回手将一只不怀好意盯着他们的小动物刺穿。抽回剑尖,发现那是只硕大的老鼠。

举目四望,不知何时,雾气渐浓,阴影中传来窸窸窣窣的活物声音。

华生平举撬棍,微微躬身与面前的装甲蜥蜴……又或者蝾螈什么的玩意对峙,头也不回地说:“老规矩,我来处理最麻烦的,你帮我盯着点旁边。”

话音未落,箭步向前,手中撬棍如重锤般砸向那怪物的头颅。

“本地的密教似乎不太欢迎我们,我这就教他们什么叫做,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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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过纯白的睡衣,一番洗漱后,怜迷迷糊糊地回到二楼卧室,栽到床上,抱着抱枕合上眼睛。

成为旅法师的几年里,怜坚持按时作息,绝不将疲劳留给第二天(其实是上个世界娱乐手段太过匮乏),终于养成了到晚上便犯困,感知不到危险便能一觉睡到天明的好习惯。

几分钟不到,她已陷入悠长的呼吸中。

随着她入眠,楼下隐隐传来说话的声音,之后是物品挪动的声音,再然后是风声或是别的什么窃窃私语。

可仔细分辨,又什么都听不清,不止如此,原本的环境声音也听不见了,就好像……所谓的一楼并不存在。

而二楼,也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待得越久,越容易胡思乱想,曾经付之一笑的哲学问题,嚷嚷着涌入脑海。

昏暗的空间中充斥着混合着未然与已然的暧昧。窗外路灯微黄,雾气暗淡,明月高悬,可那真的是真实的吗?或者说,真实的,便正确吗?

有些事物永久地消失了,而另一些悄然出现。

而作为观测者的你,是否已经被替换了呢?

实话说,主人睡去的道具屋……有点不适合普通人生存。

被当做抱枕的茉那睁开眼,有些好奇地注视着店内逐渐深厚的某种“氛围”,而后缩了缩头,静静地看着怜的睡颜。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有一两个小时吧。

茉那忽然探身,嘴唇轻轻触碰怜的脸颊。

而后如墨水一般,融化在怜的怀抱中,渗入她那并不安宁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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