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下跪19(2 / 2)

“谢谢。”

她接过何紫蓝给她带的早餐,是自己做的三明治,还有热拿铁,何紫蓝说:“我刚来北漂的时候,在咖啡厅打工,还会拉花呢。”

秦朵看着阳光下的她,感受到一阵暖意,但一深想,自己竟然和一个做过小三的女人在一起,就不可思议,可她还是强迫自己放下偏见和傲慢。

何紫蓝有一辆皮卡,平时去花鸟市场拉货会开,所以她们没打车,在路上,何紫蓝一边开着车,一边让她说说沈家的情况,她如实都说了,并问她觉得周初言是个怎样的人,她是开着录音和录像设备问的,这点提前告知过。

何紫蓝并没注重镜头,很平实的说:“初言哥,其实很倔。”

“倔?我怎么没看出来,觉得他挺温吞犹豫。”

何紫蓝说:“这几年,我和他交往很少,但毕竟手术后被他收留过一段时间,那段时间,每天下班都看到他在学习,他说人活着就得为别人做些什么,他一直坚守着学医的初心,后来开始做短视频,也是每天更新,从为别人着想上,他很倔强,所以这样的人应该有好报。”

秦朵把周初言准备加入大学同学公司的事说了,何紫蓝神色马上变了,说:“他应该很失望才做的这个选择。”

秦朵能从何紫蓝的神态中断定她喜欢周初言,是那种纯粹的爱,她问起她生意的事儿,何紫蓝没多说,但很愿意说自己感情的事儿,以及对爱情婚姻的价值观,她觉得爱是自由的,不应该被婚姻束缚住,她并不是故意给别人当小三,而是先有爱后,才发现对方的婚姻关系,但她并不在乎对方是否有婚姻,她坦言自己开花店的本钱都是从男人身上得来的。

何紫蓝还说:“其实我刚开始谈恋爱的时候,是坚决不花男人的钱,甚至觉得他们挺不容易,把自己的工资倒贴,但经历了两断这样的感情,发现自己伤横累累还穷,觉得爱情是脆弱的,尤其是和穷男人谈恋爱,我想不管如何得给自己安家,这样受伤了还有个地方疗伤,于是我就下决心,不和穷人谈恋爱,从那之后,我生活质量就不断提高,虽然还买不起房,但能让自己活好了,男人也喜欢用钱彰显自己的魅力,网上管我这种女人叫捞女。”

“那你现在的感情状态是?”秦朵问。

何紫蓝说:“单身,准备忙完这阵换种活法。”

秦朵能感觉到她虽然嘴上大言不惭的说自己是捞女,甚至好像还为此骄傲,实则心里自卑,从她不敢面对对周初言的感情,就能看出,而且她的眼睛盯着前方时,总让人感觉到在寻觅什么,是出口吗?

到达沈家附近的巷口,何紫蓝停下车,往巷子深处沈家走的时候,秦朵才问:“你究竟想到什么办法?”

何紫蓝没有回答,到达沈家,沈父在摆弄院子里的破烂,沈母在拆洗床单被罩,有种回老家的架势。

“大姐。”秦朵上前打招呼,沈父沈母都看向她们,但眼神还往她们身后瞧,秦朵上前说:“周医生没来,就我俩。”

“你们两个是干啥的?你不是姓周的的对象吗?”

秦朵连忙解释,说:“我们谁也不是周医生的对象,我们都是她的朋友。”

何紫蓝突然说道:“我其实不算周医生的朋友,我是他的病人。”说着扑通跪了下来。

秦朵顿时傻眼了,沈父沈母也傻眼了,秦朵拉着何紫蓝的胳膊说:“你这是干嘛啊?别说这就是你想的办法。”

沈父沈母见何紫蓝下跪,也慌了,沈父拍着手说:“你们这是闹哪出啊?姑娘,咱们不认识吧?”

何紫蓝虽然跪着,却有股理直气壮的架势,说:“叔叔,阿姨,我也就比你们的女儿大几岁,我也是意外怀孕的,在走投无路被周医生关照过,我在这个城市有很多朋友,也有过对象,但却没人给我带来过什么安全感,但周医生却给过我温暖,你们别误会,周医生其实和我没多熟,你想,他对我这样一个没多熟的人都关照有加,平时对别人自然没的说,我用性命担保,周医生绝做不出对不起你们女儿的事,叔叔阿姨,你们就放周医生一条生路吧,这么好的医生,应该有好的报应。”

沈父和沈母为何紫蓝说的话不安起来,秦朵也不安的看着何紫蓝,究竟有多大的勇气,才让她跪地求人。

突然何紫蓝从兜里套出一张银行卡,说道:“叔叔阿姨,只要你们在网上说周医生没有欺负莹莹,一切都是误会,这些钱就给你们,我所有的积蓄都在这里了。够你们回老家养老了。”

此话一出,秦朵就有不好的预感,果然沈母跳起脚来说,你们羞辱谁呢,你这是收买,快走。“说着轰敢她们。

秦朵一把将何紫蓝拽起,将她推出门,然后安抚沈母说:“大姐,这姑娘是求着让我带她来,我真不知道她会下跪,也没想到她要给你钱,你当然不会因为钱就改口说话,今天真的对不起了,你放心,我是不会强迫你们的,今天是我疏忽了,对不起阿姨。”说着鞠了一躬离开了。

出了门,她看着何紫蓝满脸不解,叹了口气对她说:“你要是不把银行卡拿出来,这一跪没白跪,但拿钱性质就不同了,尤其是给了钱还提要求,这不就成了收买吗,人家接了你的钱,表示真的是在卖女求荣。”

何紫蓝突然掉起泪,“他们咬着初言哥,不就是想讹钱吗。”

秦朵能感觉到她眼里还有着一丝单纯,虽然自嘲是捞女,却似乎没有捞女的狠辣和手段,甚至有点迷糊,于是手放在她肩上安慰道:“我理解你,但紫蓝,他们并不是想讹钱,他们深深的爱着他们女儿,你或许不知道其中利害,他们污蔑周初言,是因为不愿接受自己逼死女儿的事实。”

回到车里,何紫蓝讲起她的原生家庭,原来她有对贪财的父母,在妹妹三岁的时候卖给了人贩子,至今下落不明,父母觉得生女儿的价值就是以后好要笔彩礼,所以她十六岁离家出走来北漂,几乎和家里断了。

秦朵手放在她背上拍了拍,这是她唯一能表达安慰的方式。

何紫蓝开着车,带她在BJ游荡着,讲着她十六岁来北漂的故事,直到夜幕降临,秦朵有几次眼睛湿了,但没让眼泪滚下来,她哭不是因为何紫蓝的故事,而是忽然有人对她掏心掏肺而感动。

等回到小区,何紫蓝突然说:“姐,我可能要走了。”

“去哪?”秦朵问。

“去一个很远的地方,或许在那里没有这么多的失望。”

秦朵听周初言说过她打算回云南,顿了顿,看着她说:“虽然我也是从上海逃开的,但我发现不管去哪里,都避免不了失望,你既然叫我声姐,又对我说了这么多秘密,那我告诉你,改变是从接受开始,生机是从自爱中萌发的。”说完她心里有种淡淡的伤感,下车离开了,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在自己转身后,紫蓝哭了,有些眼泪需要在无人之地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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