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修)2(2 / 2)

“你叫司容去做了什么,躲得这么远。”她嘴角带了抹淡淡的笑,似是并未将今日之事放在心上。

“让她给姑娘去做些山楂糕吃。”月龄松了口气,也笑道,“姑娘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月龄,我病的这些日子,可有发生什么事吗?”崔芷玉正色道。

“没有”,月龄见二姑娘收了笑意,当她要问起病中之事,眼神躲闪,含糊道,“三姑娘来看了多回,大公子……也叫人送来了不少补品。”

“我不是问崔府”,崔芷玉唤月龄在榻边坐下后,接着问道,“你可听闻赵家姑娘要入宫为妃之事?”

“啊?”月龄见自家姑娘突然问起此事,有些纳闷,“二姑娘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崔芷玉随口说道:“今日在宴上听人说了几嘴,便想着问问。”

“赵家姑娘是前些日子被萧王定下的,听闻还是赵府设宴,赵姑娘跳的舞让萧王一见倾心,便被封了宸妃,过几日便要进宫去了。”

“过几日?”崔芷玉追问道。

月龄掰着指头,算了算日子,原先萧王是给了赵柔嘉半月之期,与家人告别,如今一算,竟只剩三日。

“便是三日后了。”月龄答道。

崔芷玉神色微变,抿了唇,垂眸去望榻边那尚未绣完的巾帕。

梅花染的娇艳,雪还未曾绣完。

本就不是有雪的季节,却突然觉出些寒意来。

再过三日,便是赵柔嘉入宫的日子。

宸妃赵柔嘉,是崔芷玉此生见过最温柔之人。

那时,她得了萧氏的授意,在后宫兴风作浪,故意惹是生非。

故而犯了众怒,皇后领着众妃嫔跪在大殿前,请求萧王处置崔芷玉。

朝臣弹劾,文官死柬,洒出的血足足染红了三根立于朝堂之上的立柱。

沈砚给的任务在一步步完成,她却越来越难以入眠,那些死去的冤魂盘旋在她的床榻四周,在梦里叫嚣着让她偿命。

只有一人,瞧出了她的色厉内荏。

那日,大雪初晴,白茫茫的一片,却也只有一串脚印。

崔芷玉本是得了信,要去见沈砚的,却忘了带手炉,便唤了人去取,自己到亭子里等着。

巧的是,赵柔嘉也独自一人,坐于亭中,穿的单薄,似是在赏雪。

若是其他人,瞧见她,早已退出了亭子,赵柔嘉却是浅笑着唤了她一声“芷玉妹妹”。

她已作恶多端多时,好些人已经不再好好叫她的名字了,他们更喜欢称呼她为“妖女”,赵柔嘉却从未与他们一道同仇敌忾。

本是毫无交集的两人,赵柔嘉却主动递给她一张巾帕,上面绣着的便是落雪梅花。

她说,若是有一日,你想离开这座皇城了,便派人将这张巾帕送去给谢笙声。

听赵柔嘉如此说,崔芷玉颇感诧异。

她在皇宫里呼风唤雨,赵柔嘉又怎知她想离开这里。

崔芷玉收下了巾帕,便将丫鬟拿来的手炉当作回礼,赠给了赵柔嘉。

天寒地冻的,手炉总是比巾帕更有用些。

她期待着赵柔嘉得知自己并非是祸国妖妃的那一天。

也期待着天下人得知自己并非是祸国妖妃的那一天。

或许……他们会夸她一句“忍辱负重”。

事到如今,她已经不想要夸赞了。

她只是希望,在那些人知道真相之时,那些算在她头上的血债是不是能少一些。

其实每夜被那些噩梦惊醒时,她便已经猜到,她最后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注】

崔长泽既想称王,又怎么会留下她这个耻辱,让天下人诟病。

但她心里却还存有一丝希冀。

或许如沈砚诓骗她的那样,崔长泽会顾念兄妹之情。

直到崔氏彻底弃了她。

崔长泽带领的大军长驱直入,攻入了大殿。

在慌乱之际,她将赵柔嘉的丝帕交给了贴身侍女,让她带出去,交给谢笙声。

那时,若是她真心想逃,也是可以逃掉的。

但是,她突然不想逃离这座皇城了。

可她还是想再看一看,是不是所有人都这般,言而无信。

在死牢中,她数着蚂蚁,等了谢笙声十五日。

第十六日,她见到了谢笙声。

谢笙声身着青衣,一尘不染,瞧着倒是有几分像天宫里的谪仙,和这脏破的牢房格格不入。

他说:“我没能救她,或许能救你。”

说来倒也怪,不论是被迫入宫,沈砚另娶他人,还是崔氏失信于她,或是萧穆抛下她弃城而逃,她都不曾落泪,直到谢笙声出现时,她再也忍不住,恸哭出声。

赵柔嘉死在了将巾帕赠予她的第二日。

七窍流血,面容发青,是中毒而亡。

火伞高张的日子,连凉风都少的可怜,崔芷玉大病初愈,倒是咳了许久。

月龄连忙抚背拍了半晌,直到咳止住了,方才端了杯茶递过去。

崔芷玉喝了茶,顺了气,问出的话也轻了几分。

“谢府可有动静?”

月龄是打小跟在崔芷玉身边的丫头,两人同龄,既是主仆,又是姊妹,关系比崔知芙这亲妹妹更加亲近些。

这几日,崔芷玉病醒后便像换了个人一般,总是抓着书本愣神,不知在想些什么,倒是让月龄险些忘了,她家二姑娘以前也是个爱玩闹的性子。

侃侃府外异闻,看看话本册子,过的好不自在。

今日,这一会“赵府”,一会“谢府”的,倒是让她有些迷糊。

“谢府倒是没有什么动静,就是……谢家二公子去了几次赵府,却都吃了闭门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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