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杨子伐桂（1 / 2）

“老班，我请个假，浴室里摔了，可能得养几天。”

无常把电话举到杨子嘴边。她想了想，对着电话说道:“我也得请……”

无常一时间忘了那个凡界专业术语怎么说，“请……休息。”

老班有点摸不着头脑:“你是?”

“无常。”

“哦，新来的插班生。你怎么在杨子旁边?”

无常想着既然杨子不去学校，那她也不必去。不过这次，她也走流程来，省得杨子又大呼小叫了，说她毁掉了他的大学“新生活”。

“你为什么请假?”

“我啊……”无常的大脑飞速旋转“我…我也摔了一跤。”

“你也摔跤了?”老班的语气里充满怀疑。

“嗯，对!我也在那个…浴室摔跤了，和杨子一起。”

“你和杨子一起在浴室摔了一跤?!”老班自主脑补了画面，怪不得她在杨子旁边。

杨子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含糊不清的声音。

无常挂断电话，得意地看向杨子:“怎么样?机智吧?”

杨子还未痊愈的手哆哆嗦嗦地拿起手机，“我要把老班微信删了，我没脸再见到他了。”

万宝酒吧一战，杨子躺了两天，才能勉强下床走路，在此之前，一直是无常喂他吃饭。

“凡人，真麻烦。”

无常拿着勺子，像握着一把匕首，捅进了杨子的嘴里。

“咳咳，轻点，谋杀啊……”

吃了一勺的白煮鸭，又吃到一勺的调味酱，“不是，这个是要把鸭肉蘸了酱吃的。哪有你这样的?”

“麻烦。”

“你要不要吃点?嘿嘿天神不用进食，那也是天神的一大损失。”

无常用手抓起一块鸭肉，蘸了点酱，扔进嘴中，咀嚼了几口。

“什么感觉?你不会是第一次吃东西吧?”

杨子咧着嘴看无常回味的表情。她不冷冰冰的时候蛮好看的。

“我发现了!”无常高兴地说道。

“你发现啥了?”

“我发现这样吃更快!”

无常用手抓了一把鸭肉塞进杨子嘴里。

能下床后，杨子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跑到镜子面前，端详起自己。对着镜子，杨子摆了一个出枪的动作:“复仇，是愚蠢的游戏。”

镜子里，他看到无常戏谑的脸。

“帅吧，我本来打算在万宝酒吧走之前说这句话的，就像《荒野大镖客》里亚瑟对达奇说的一样，嘿嘿，小样，迷死他。”

“你阻止我杀他，就是为了这个?”

“不然呢。”杨子吹了声口哨。

渐渐的，杨子点的外卖，无常也会凑过来尝一点，当然是用手抓的，无常觉得那样更方便些。

无常吐了吐舌头，脱口而出:“牛肉好辣!”

“辣?”杨子闻言诧异地抬起头，“按理说，你没吃过东西，应该不知道辣是什么味道。”

“不晓得。”

每天早上，两份手抓饼，无常会和杨子一起，忍不住抽出鸡蛋饼里的里脊肉吃掉。夜晚，她坐在杨子身边，指挥杨子刷短视频。

“请假没几天了，弑神者的事，什么时候搞?”一天中午，杨子问无常。

“手机。”无常伸手索要。

无常拿到手机后，拨打了牛鬼的号码。

“你把这么危险的人放我通讯录里了?”杨子压低声音。

“微信我也加了。”

杨子无奈地揉起太阳穴，他半夜睡觉的时候，无常都拿他的手机做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挂断电话，无常用镰刀割开了空间裂缝，她回头望向杨子:“走了，得干活了。”

“走吧，早干完早收工，我刚买了个新游戏，《双人成行》，回来了一起玩。”

“老样子，先去收罪魂，再去收拾弑神者。”

牛鬼办公室内，一道裂缝割开，走出了杨子两人。

“人都齐了？”

马面像无常点了点头：“无常大人，好久不见。”

马面是个高瘦的老人，一身学者打扮，戴着圆框眼镜，背微驼。他经营着一家情报站，混得风生水起，精准的情报、合适的价钱，使他在猎人中颇有威望。

“以前的那些老伙计，只有他肯帮忙。”牛鬼看起来有些疲惫，他连续布阵十五天十四夜，总算可以歇口气。

“无常，你呢，一个人都没带过来？我就说天庭的家伙不靠谱，他们已经烂到根了。”牛鬼调侃道。

“不，我带人了。”无常指指身后的杨子说道：“他。”

牛鬼大笑不止：“他？他能干吗，陪你唠嗑吗？”

杨子懒得理牛鬼，他找到角落里的陈璐和李豪，向他们挥了挥手。他们俩看起来关系处得挺和善。

“这个弑神者，我已经有资料了。”马面拿起桌子上的平板，他说话永远不紧不慢，像个老管家一样。

“凡人，本名谢逊，原是清灵派的一名小道士......”

“清灵派？不可能。”陈璐打断道，“清灵道观是众道观中少有的另类，不以法事谋取生计，拥有魂术却将猎魂列为本门派禁忌，基本可以说是不涉世事。且清灵派代代单传，不可能存在异教徒。”

马面对陈璐摆了摆手：“你且听我说完，谢逊，正是清灵道观的单传弟子，现清灵门派的掌门人。在他十九岁那年，消失在道观，不知所踪。如今清灵道观仅居住着两名扫地童，我去访问的时候，两名道童坚称谢逊外出游历，且对他极其仰慕。”

“小屁孩懂啥。”杨子说道。

马面的长脸转向杨子，严肃地说道：“清灵派的两位童子，一位年逾古稀，另一位也已至耳顺之年，倘若动手，我马面未尝能四肢健全地走出来。”

杨子吐了吐舌头，外行人，献丑了。

“清灵的魂术，一直不为世间所窥探。谢逊既然能伤到无常大人，可见实力不容小觑，如今又有白羽、蛇心加持......”

无常的耐心和她的脑细胞一起快要消失殆尽，她打断马面的话：“说重点，你知道老子不喜欢废话。”

“好的，无常大人。”马面谦卑地点了点头。

“我最近得到消息，有线人追踪谢逊的足迹，一路追到了蒲海。蒲海，您也知道，是前南天门守帅吴质吴大将军的栖息所在。无常大人啊，您想想，吴质当初因一气之下斩杀天神，被贬至蒲海，这一关就是就是两千余载，那吴质心里能没有怨言吗？这倘若谢逊联合了他......”

“马面！你他妈能不婆婆妈妈的吗！”

无常骂道，她再次一脚踏在了茶几上。牛鬼立刻心疼地弯下腰抱住它。

“别别，金丝楠木的。”

“不好意思，无常大人，”马面搓了搓手“最近听人说书上瘾，忍不住卖了个关子。”

“其实我的线人刚到蒲海啊，就看见谢逊那小子走了出来。那叫一个惨不忍睹，他衣不蔽体，道袍残破不堪，浑身都是血，伤痕累累，连桃木剑都折断了。我想，若不是有老蛇的蛇心在，他怕是连命都要丢在蒲海。”

“那我们找到吴质，让他把谢逊打死，不就行了？”杨子说道。

马面捋了捋山羊胡说道：“小兄弟，我也正有此意。就是不知这吴质是死是活，我的线人碍于凡身肉体，也不敢涉足蒲海。”

“吴质死了。”无常自满地说道“弑神者有我的白羽在手，不可能打不过吴质。”

杨子趴在窗台边，向外张望。

“无常，天上有牛在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