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伪界（2 / 2）

熟悉的光芒再次笼罩杨子，收音机还在播放那首舒缓的音乐。

“钰涵，别让我说第三遍，快来吃午饭！”

杨子扫了一眼房子的布局，走到玄梯的位置，抬脚爬上。

“钰涵，别让我说第三遍，快来吃午饭！”

杨子叹口气，翻来覆去就这一句话，他还以为两个亡魂会多有想象力呢。

“钰涵，别让我说第三遍，快来吃午饭！”

“不是你狗叫什么！”差一点杨子的心里话就要脱口而出。他爬上六楼，这种老式建筑物都是五六楼一体，六楼一般偏矮窄，更类似于阁楼的样子。

果然在这。杨子吹了声口哨，看着檀木桌上的两个灵牌，这便是阵眼所在了。

灵牌旁，呆立着不知何时上楼的妇女，她低垂着头，长发盖住了脸，衣服也不再是先前那件淡蓝色的花裙了，破破烂烂的露出腐肉，已然老鬼女的模样

“钰涵，别让我说第三遍，快来吃午饭！”她声音嘶哑，不停地叨叨。

“长身体的要多吃点。”

杨子揉了揉太阳穴。

“钰涵钰涵你在狗叫什么啊钰涵钰涵？快给爷让开，好让爷砸碎你的灵牌。”

老鬼女头一歪，双腿扭曲地朝杨子走来。

“诶，别别别，钰涵她妈，有话好好说。”杨子连忙换了副嘴脸，“我来给你的灵牌擦灰来的，钰涵她妈，别别！”

老鬼女越走越快，低垂的脸逼近杨子，眼看就要碰到，她突然僵住，密密麻麻的黑发后，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杨子。

“嘿嘿，钰涵她妈，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杨子从老鬼女腹部拔出他那只玄冰包裹的手，吹了声口哨，那具腐烂的尸体便从他眼前消散。

“以为我好欺负，还慢吞吞地走过来吓我，跟裹了裹脚布一样。”

杨子忽感身后鬼风四起，他侧身躲过，地板被划开一条裂缝。

“哟，钰涵她爸！”

杨子冲老鬼打了个招呼。

老鬼怒道：“我们待在这好好的！你作甚么要干这种事！”

“你们自然是待着好好的，可你们得以存在，不仅是靠这个阵法留住你们的魂魄，还要从周围吸取活人的阳气。”

老鬼不顾一切地冲向杨子，他鬼气锋利，划破杨子的胸口，滴滴鲜血漂浮着飞出。

“那与你又有何干系？”

杨子抬手挡下一击。

“本来和我没关系的，毕竟又不吸我的阳气。可谁让我是暗夜男爵呢，天下兴亡，匹夫有……”

杨子被重重地打至墙头，闷哼一声断了言语。

老鬼猖獗大笑，浊黑的魂气突破他的肉身，向外延伸。

“你斗不过我的，这是我的主场！”

杨子咽了咽口水，带有腥味。

“我来这又不是为了斗你。”

杨子邪邪一笑，这下上套了，钰涵他爸发了大火，已经失去理智，动用了整座房子的魂气，也就是说，阵眼目前的守护很薄弱。

见时机成熟，杨子抬手，一抹白光闪过，灵牌碎成两片。

“不！”老鬼怒吼。

须臾间，整座屋子土崩瓦解，老鬼扭曲的脸随着身体一起化成灰尘。

与此同时，无常这边，杨子不过是消失了半柱香的时间，所有寄生虫都在凄惨地尖声哀鸣。

“怎么回事？”李豪捂着伤口问道，他协助陈璐逃跑未能成功，伤了左臂。

陈璐瞪大了眼睛，看着墙体不断渗出的黑液。

“破，破阵了？”

“趁现在，快集魂！”李豪喊道。

陈璐这才想起要掏出玻璃瓶，她低声念叨咒语：

“尘归尘，土归土……”

黑气嘶吼着被吸入瓶内。怪象消失，老房子归于平静。

“无常大人，你……？”陈璐无力地躺倒在地，看向无常。

“不是我。”无常低语。

“哎哟！”

一团人影从六楼滚了下来，一直滚到无常脚边。

陈璐正欲拔刀，却发现是杨子。

“痛死痛死！”杨子捂着屁股，但无奈地发现浑身都痛。

“你干什么去了？”无常的脚踩在杨子胸前，问道。

杨子委屈地看向无常：“你们，你们都在？我差点以为爷的小命要丢在那了！不行我要回学校，太危险了，太危险了，你们自己玩去吧。”

他握住无常的脚脖子，把它从自己的胸口移开。

无常盯着他胸前细长的伤口，再次问道：“你干什么去了？”

“我？我当时想跟他们跑路来着，结果一从你身上跳下来，就又被吸进那个空间里去了。去了之后我灵机一动，先前不是听你说阵眼在六楼吗，上不去，那我就想会不会是这个空间里的六楼，于是我就跑上了楼，正好看见桌子上供了两个灵牌，我就把它们扔下去了，然后整栋楼开始摇晃，我摔倒了，滚到头一看，是你的脚。”

李豪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原来如此，好毒辣的阵法。阵眼实则在伪界，猎人通常会用魂气包裹自身，防止被吸入伪界，可这样一来，他们杀到老死也不会找到阵眼。能做到这种阵法，不简单。”

“众所周知，伪界才是最危险的，他到底是怎么活着回来的。”陈璐喘着气说道。

见陈璐躺在地上，李豪连忙上前抱起她。

“喂！登徒子，你干什么！”

“完工了，不送你回去吗？”

陈璐从他怀中挣脱，扶着墙勉强站起。

“无常大人，我先走了，鬼爷布阵还需要时间。”

无常点点头。

李豪跟着她也去了，还想上前扶她一把，被陈璐瞪了一眼后便放弃了。

“你跟我干什么？”

“魔术师还不知阁下叫什么名字呢。”

杨子听着他们远去的声音，微微笑了下。

“魔术师渡过他的天劫后，稍作休整，再次踏上了新的征程，尽管未来的道路艰苦险阻，但魔术师……”

老房子内仅剩下无常与杨子两人。

无常只手握住镰刀。

“我得实行第二种方法了。”她冷冷地说。

“什么？”

话音未落，风声颤鸣，无常的镰刀劈出。

风刮到杨子的脖子，他紧闭双眼，等到没了动静，他才小心翼翼地用手摸了摸脖子，还好端端的，他长吁了一口气。

杨子睁开双眼，看到无常戏谑的的神情。

“你，你干什么？”

无常耸了耸肩说道：“我乐意。”

杨子嘿嘿一笑，这点伎俩就想探他的底。

“我们回去吧，今天一天真……”

无常劈开一条空间裂缝。

“不，得干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