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痞子和无常（2 / 2）

女人冷冷地收回目光，她迷迷糊糊地记得，有个男人将她扛在背上。

“你都看到了?”女人的声音微弱又冰冷，“我的背。”

杨子瞬间变得大义凛然，“阿弥陀佛，你怎么可以问我这种问题，我为了救活你不惜将你从路边背回……”他诉说自己是如何的善良。

女人也没打算从这个二流子身上得出回复，她伸出未被束缚的左手，手掌一翻，便不断有羽毛从杨子身中飞出，在她手上汇成一柄修长的镰刀，架在杨子的脖子上。

“你不仅看了，还摸了!”女人眯着眼，冷冷地说。

对杨子来说，这注定是个不眠夜。

“啥!你想让我当你小弟!”杨子瞪着床上的女人，“大哥，你都这样半死不活了，还想让人跟你混?”

此刻女人早已因体力不支而放下了镰刀。”没办法。你成了我的镰刀，必须跟着我。我是无常。”

“我还齐天大圣呢！”

无常竭力再次变出那把镰刀，以此证明自己。

“行了，行了，别拿出来显摆了。”杨子不耐烦地摇摇手，“你受伤是怎么回事？我可不愿认这种连自己性命都难保的人做大哥。”

“受人袭击，他夺走了我另一只翅膀，帮我找到他，你就可以解脱了。”

“对了，这把枪，你是从哪弄来的？”

他拿出左轮，一个他一直想弄清楚的问题。

无常看见后一改冷静神态，疯狂地想从杨子手中夺走，无奈自己一只手被绑在了床头，行动受限。

“还给我!”她朝杨子喊道。

“唉，”杨子后退一步，“我在问你问题诶。”

“我杀了你!”无常掌心一翻，羽毛从杨子身体里飞出，汇聚到掌心。

杨子赶忙拿着左轮跑到了客厅。他站在客厅，远远地瞅着卧室里的女人。果然和他猜的一样，超过一定距离，她便不能再从他体内吸取羽毛，所以这个女疯子才一定要收他做小弟。

“你最好把它还给我。”女人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里挤出来。

“凭什么?凭你是无常啊?”杨子靠着墙调侃道，“威胁我?你以为老子没见过世面。”

“枪是我的。”无常咬牙切齿，“一直都是。”

杨子沉思了一会，最终把枪放到了地上。

“行了，你的就你的，但现在不能给你，你需要平复一下情绪。”

无论鬼神，被她无常这样盯着，都会倒吸一口凉气。可眼前的这个二流子，他竟冲着女人吹了声口哨，嘿嘿一笑，表示刚刚的不愉快就算过去了，谁也不许再计较。

“我说，这些羽毛，你就没办法让它们再回到你身体里吗，除了夺回被杀手拿走的这个一听就很难的方法外。”

“有。”

“什么？”杨子眼中燃起希望。

无常冷冷一笑。

“杀了你。它们就会回来。”

“我忽然觉得杀手也不是那么难对付了！”

门铃忽然响起，吓了杨子一跳。他透过猫眼，看见门口站着两身警服。

“警察，开门!”这次换作了敲门，“咚咚”不停。

杨子迅速将脚下的手枪踢进沙发底下。

“来了!”他喊道，将门打开。

“发生什么事了?”他问道，身体挡住半开的门，显然没有请警察进家的意向。

“是他!就是他!”两人身后突然冒出一个青年，嚷嚷道。他正是在小花园喝止杨子的人。

“我们接到有市民举报，说你诱拐少女。”

两个警察向他家中张望，欲走进门。

“诱拐少女？！老张，我是什么人你还能不清楚吗，我杨子会干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

杨子认出两警察其中一个是张叔，另一个年纪轻轻，看来刚上岗没多久，张叔在带他。

“我就是因为知道你是什么人，才更要进来好好查一查。”张叔板着脸说道，他指挥手下推开杨子。

杨子急了：“唉!这是做什么!张叔你有搜查证吗就私闯民宅……”

张叔的视线落在地板上沾血的吊带裙，他瞬间警觉。

该死，把这玩意忘了，杨子懊恼地想。

张叔摸向卧室。年轻警察靠在杨子旁，留意他的一举一动。

卧室中，缠满绷带的女人与张叔四目相对。

“嘿!我就说嘛!快把他抓起来!”青年得意地叫道。杨子像看傻瓜一样看着他。

“张叔，她是我女朋友，晚上在酒吧跌到碎玻璃渣上了。”

张叔走向前，拽了拽绑着女人手的尼龙绳，神情严肃。

“小姑娘，我们是警察，不要怕，告诉我，那边的男的有没有伤害你。”

女人冷淡地看着警察，缓缓开口:“血是摔跤流的，这根绳子……我男朋友故意系的，他喜欢……”

“行了，行了!”张叔连忙打断她。他望了眼杨子，转过头意味深长地对女人说：“姑娘，男朋友是关乎下半辈子幸福的，得找对了，擦亮眼睛......”

“张叔！”杨子打断他。“现在真相大白，总能走了。”

张叔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你小子，不是上大学去了吗？”

“五一放假啊，叔你敬业的连传统节日都忘了？我顺便，来把老房子租出去。”

“哼，租出去最好，省得你再往家里跑。本县的混世小魔王，你张叔警界的青春一半糟蹋在你手上。”

张叔摆了摆手，示意手下的跟他走。他转身看见了报警的青年，他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似乎还有些不可置信。

张叔拍了拍青年的肩，说：“初衷值得褒奖，但也不早了，回去好好睡一觉吧。”

愣头青这才反应过来，他的脸涨红，对着杨子张了张嘴巴，很久才憋出一句“对不起”，便低着头灰溜溜地逃走了。

杨子没再调侃他，而是挥手道别。他其实挺喜欢这种富有正义感的人，但他们有时候也确实很会来打搅别人，用他们所谓的道德。

或许是因为杨子缺乏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