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凶手(2 / 2)

同时每月还会给我们家寄来一笔钱。

在其退休后,更是将每月全部的退休金,寄给我父亲。

这还算能让我们家过得下去。

再后来,母亲性情大变,不仅给我改了个名字,还每天在她出门上班前,将我拖拽到书桌旁让我大声读书。

有时吵得隔壁邻居家都上门抱怨。

家里有根长长的柳条,每当她后半夜回家,都会对我今日的功课进行详细检查。一但没有达到她所期待的指标,便会用那柳条狠狠抽打除了我手心以外,所有的地方。

不是心疼,而是怕伤到了手没法去接着抄写。

然后怒斥我说这都是为了你好。

六岁初,我开始被外面一群人围打,回到家又因为一些琐事,被母亲用柳条狠狠抽打。

我就像是一位上吊自杀的罪人,就差把脚下的凳子往后一推。在柳条抽断的那一刻,支撑我的凳子也跟着断了。

我感觉内心有好多好多委屈,那是我第一次顶撞母亲,摔门而出前,顺手将一旁的瓷瓶摔碎在地。

那是母亲年轻时最喜爱的瓷瓶。

瓷瓶与我一同碎了一地。

“还给我,还给我”

有三道身影,以一种三角形的阵列将我围困其中,他们手中相互抛掷得背篓里有我今天一下午采摘得果子。

他们就像是逗狗般,让我在他们面前来回打转。

当我再回到家时,我跪在母亲的床头。在我印象里,母亲虽说不上是多么俊俏,但皮肤却非常水灵。

但直到那个时候我才有所改观,那明明才三十来岁的年纪,母亲却已变得如老妪般。

身为她的儿子,我却没能第一时间发现。

她用她那仅剩的力气握住我的手,生怕我再一次离开她。

已经许久未曾握过得手掌,如今再握时,除了那干巴巴的皮肤外,握住得只剩下一具纤细骨头。

“喂,你们看,是两条鱼唉”

小溪边石墩上,一道身影捏起那用狗尾巴草栓住得一对鲫鱼,对着其余人嗤笑道,心中已打定了某主意。

“给他放了”其中有人放声道。

我顾不及果子,赶紧想要拦住那人,刚没跑几步,一个膝踢打在我的背部,疼得我趴在地上闹腾。

不知是谁又坐在我的背上,手还不停抽打我那脏乱的脑袋。

“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欺负水中的鱼儿?

“不过也对,毕竟你是把自己亲生母亲气死的人”

当时母亲一直张合着嘴巴,只是她当时的力气已经支撑不住她再发出半点声音。

只是干枯的手还不断指了指我那几处被柳条抽破了的伤口。

泪水顺着其眼角处流淌,她那半吊子的精神气儿仿佛也参杂在其中。

黝黑削瘦的草鞋孩童,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哭着。

哭着,哭着,他就失去了娘亲。

哭着,哭着,他就成为了小镇口中气死自己母亲的凶手。

三人抛着拋着,手里背篓底部漏出一大洞,光滑圆润的果子顺着洞口哗啦啦地往外流。

黝黑削瘦的草鞋少年,赶忙抓起散落一地的果子往怀里揣。

一把接着一把。

“切,这么不结实”见到“玩具”坏了,少年有些意犹未尽,抬起脚就往黝黑削瘦的草鞋少年的屁股上踹。

果子再次散落一地。

黝黑少年顾不得脸上的擦伤,继续起身捡拾着地上的果子。

泪水一把接着一把。

“捡你娘呢?”

少年一脚踩在风信的脑袋上,黝黑削瘦的草鞋少年只得无助地哭啼。

“唉?今晚儿风信怎么还没来送果子和鱼来呢?”碧绿竹屋前,饱满少女坐在台阶下,双手拖着下巴,百无聊赖的看着远方,似乎是在等待那熟悉身影的出现,可等了半天一个鬼影都没见着,更别提人影了。

屋内,束发女子手上端着一副碗筷,将桌子上刚刚做好热乎的饭菜夹入其中,被这么一提醒,看了看天色,琢磨着时候确实也不早了呀?

“晨曦,莜曦,你们先来吃,我去找找看”一时间也是给不出一个所以然的束发女子,决定还是出门找找看。

屋外,黝黑的天幕上仅有一颗星光独放,蝉鸣四起,似是想为这寂静的夜晚再增加几分忧凉。

黝黑削瘦的少年,血肉模糊,坐在一条约莫一丈宽的小溪旁的石墩上不停抽涕,静寂无人的夜晚,显得格外扎眼,惹人心疼。

黝黑削瘦的少年在看清来人的长相,更是不由的委屈到了极致,呢喃沙哑的声音不停重复着“对不起”三字。

再后来我听父亲说,其实在两年前,母亲就因为过度劳累心脏疼的难受,每晚都在床上翻腾得睡不着觉。

你娘是个倔脾气,我无论怎么劝她去看大夫就是不听,有次晚上疼的厉害,咳出了血,才肯去抓药。

自打那会儿起,她就已经知道自己活不久了,她是个没文化的粗人,她就是想在她有生之年,能让她儿子能多学点知识,恨她也好,骂她也罢,只求她儿子,你,长大了好不让人受欺负,和她一样被说是文盲。

直到你那次离家,下午她的心脏病又犯了,疼的更厉害,躺床上哽咽的骂我不争气,最后在她还能开口说话时,她的嘴里不停念叨着:

我那还未长大,却异常乖巧懂事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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